“你个糊涂蛋!”
萧景阔叹了口气,“你好好回想一下,有可能是什么原因引发的?身上是从什么时候觉得疲倦、没力气的?”
“可能……”
王天豹吞吞吐吐地说:“疏洪道决堤那天晚上,我没按景哥说的,四个小时一换班,一直在现场通宵盯着来的。
可能是因为淋了雨,又累了些,第二天就发烧了。
我自己也没当回事儿,随便找了点感冒药和退烧药吃了,然后工地上放了两天假,我就在家里倒头睡了两天。
当时我觉得已经好了,谁知过了一个礼拜,就又有点儿低烧,全身骨头缝发酸,我又吃了几顿阿奇霉素,就一切正常了。
这两个月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低烧一次,反正吃上阿奇霉素就好,我也懒得上医院,然后就开始鼻子出血,再就……”
萧景阔默默听着,好半天才哑着嗓子问:“老虎,你心里埋怨景哥不?”
“你说什么呢哥!”
王天豹眼睛里闪烁着泪花:“除了我爹妈,就数景哥对我的恩情大。
如果没有景哥,老虎的小命,四年前就该交代在宁波了;如果没有景哥,老虎可能到现在还是个街头混混,指不定在哪所监狱里吃牢饭呢……”
“别说那些了,”
萧景阔闷声说道:“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知道上进。
从我十八岁开始创业,你是第一个跟在我身边的人,品性也耿直忠诚,在我心里,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你这次得病,一来是我不该把你打发到工地上,二来你这也是属于工伤,于公于私,景哥都有义务对你负责到底。
所以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只管放心养病,配合医生治疗,争取早日活蹦乱跳地给我康复出院。”
“景哥你这说的什么话!这怎么能怪你呢?人家丛林也是跟我一起去的工地,人家怎么就没生病?
说来说去,一个人一个命。我发现我只要不听景哥的话,肯定要吃个大亏:四年前和洪波打架那次是这样,这次得病又是这样。”
萧景阔皱着眉笑了一下,“你这还总结出经验教训来了。其实你们这几个跟在我身边的,就数你最听话,交待下去的事情,从来不让我担心。
四年前是虚惊一场,这回也会一样;你只要‘战略上藐视病魔,战术上重视病魔’,其他事情,都交给医生就行。
回头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说被我派到外地出差去了,短时期内不能回家,别让你爸妈惦记着。
护理和费用都不用你操心,如果你想让哪几个弟兄陪着你,就发个名单给洪波,安心在医院里住着,权当是把上次没休的假期,这回在医院里都补上了吧。”
正说话间,丛林提着暖壶,洪波两手提着牛奶和水果,两人嘻嘻哈哈地推门走了进来。
“丛林!”
萧景阔从床边站起来,一巴掌呼到丛林的后脖颈上:“四个月不见,你是跟谁学得大嘴巴?嘴比老太太的棉裤腰还松!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就什么话都跟老虎秃噜了?
再说你对这病了解多少?你是怎么吓唬老虎的?两个大男人对着头哭,出息得你俩!
再障这病,如今的治愈率很高,你俩又提前瞎担心的什么?
你能好好照顾老虎不能?不能的话还滚回工地去!我好换别人过来照顾!”
“景哥!”
丛林摸着脖子委屈地大叫道:“是他一个劲儿地逼问我么!我哪会撒谎骗人?!
再说那哪是我吓唬他的?!是医生说的什么骨髓移植、什么造血干细胞的,又说什么Rh阴性血人群少,什么匹配难上加难,又说什么什么费用高昂的……
老虎完全是让医生吓哭的,关我什么事啊?!
景哥放心,我能照顾好老虎。除了嘴笨点儿不会哄人,别的事我都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