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彻的河水拍打在苏岭南身上,他的四肢已经冻得有些发麻,他咬牙翻入河水中,寻找百姓的身影,水中混蒙一片,苏岭南摸索着抓到一只手臂,他紧紧拉住,回身向岸边游去。
陆良和木离肖在岸边一直观察着苏岭南的动向,他们伸手将苏岭南手中的人接过托到岸上,
河堤上的人自动过来帮忙,把那名流民放倒地面上。
只见那名流民,脸色青紫,口中全是泥沙,早已没了呼吸。
“王十”一名身穿粗布衣衫的老人,扑了过来,
“儿子,我的儿子,我说我下河去清瘀,你非不让,现在好了,你走了,只剩我一个孤苦的老头子了”
流民上前纷纷解劝,他们中也有人不断向河中张望着,期待能有奇迹出现。
苏岭南在水中又救出两人,也都没了呼吸。
苏岭南累的瘫倒在岸边,口唇暗黑,手脚都没了力量。
陆良脱下身上的衣服,给苏岭南披上。
“岭南,他们都已没了呼吸,水流如此之大,估计那些人生还的希望渺茫。”陆良眼眸暗淡,沉重的说道。
木离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他立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流民们都面色低沉,痛苦看着呼啸而过的大水。
里面埋葬的都是他们一起逃难过来的乡邻,有些还是他们的至亲骨肉。
“都已入冬,河底已经没水了,上面才命令我们过来清瘀,每天五文钱,谁曾想钱还没挣多少,性命却送了去。”
流民有的开始感叹起来。
“这水来的蹊跷,该不会是天有异相吧。”一个面色白净,三角眼的陌生人说道。
被他一提醒,流民都开始不驻的点头,
“我们就是因为发水无粮才逃到这里的,没想到又遇到发水,这难道真是天灾异相?”
“我看是大周气蕴受阻,有人想对百姓不利,才引发自然灾害,来陷害大家。”
白净男子冷眼打量着周国的流民。
见他们对天灾异相之说深信不疑。
接着说道:“前段时间,离山道长推测梅家有黑云守星之说,说是天上的紫微星被黑去笼罩,对大周的皇位和百姓不利,你们看这不是应验了。现在有多少你们的同乡都葬身河底了,这不是黑云变幻吃人的迹象吗?”
流民中见有人提到梅家,心中疑惑的说道:“梅家的梅苏,就是给我们提供粮食的好人,他怎么会成为天相黑云来陷害我们。”
“是啊,就是,梅公子是好人,上次我们还去皇宫外给他说情了。”
白净男子摆摆手,“你们都被他给迷惑了,他是先收购你们,让你们心甘情愿的云负死,想想现在葬身河底的那些人,那个不是认为梅苏是好人,入冬了上游根本不会有水,现在这些洪水都是这团黑云引来的,事实就在眼前,你们还不相信吗?”
白净男子一番犀利的分析,让流民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再说什么。
“梅苏就是灾星,他是来覆灭大周的,你们回去快点告诉你们的剩下的亲人吧,别再受他的蛊惑了。现在这时里的情况,你们赶快报官吧,处理的时间快,你们还能找到他们的尸体,晚了就什么也找不到了。”
男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苏岭南躺在岸边,一直冷眼打量着男子,见他眼转乱转,眼神飘忽不定,便知他不是好人。
“你们不要被刚才那人的话给迷惑了,大水发来是谁也预测不到的,这是天灾并不是异相,梅苏如今关在邢部大牢内,她不灾星。”
木离肖不知道苏岭南和梅苏已经和解,他便认为苏爷宽容大度,维护学院的同窗。
看着水流源源不断的上涨,岸边上的流民对水下的人员生还已对不抱任何希望。
“你说他不是灾星,可这冬月从来不发的大水如何解释,我们失去的亲人又如何能够生还。谁来给我们解释。”一个流民大声的说道,
“我们就是过来挣口饭钱,有个安身立命的活计,谁知道竟然成了灾星的祭品。我们要去衙门揭发梅苏。”
“对,我们死了那么多人,全是灾星带来的霉运。”
面对这么多生命的离世,流民们都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加上刚才白净男子的游说,他们相信梅苏就是祸星,来为害大周的坏人。
站在堤岸上的人都整齐的奔向了衙门的方向。
苏岭南在木离肖和陆良的扶助下,站起身来,
他目光清冷的看向旁边的树林中,只瞧见白净男子嘴角一抹得意的微笑。
此人一定有问题,苏岭南披上自己的衣服,不顾得浑身湿透,寒意深深,他悄悄跟上的白净男子。
他一直跟到了一座高宅大院前,白净男子左右察看,见四下无人,才拍门而入。
苏岭南从暗处抬眸,见巍峨的匾额上写着“二皇子府”
原来是二皇子搞的鬼。
不多时,京城便流言四起,渭河工人被淹河底,皆因天相突变,灾星引祸。
第二日早朝,苏格便引了几位大臣,上奏嘉宝帝宇文星,
“灾星祸国祸民,为了大周和黎民百姓考虑,请皇上立即处决梅苏,不要再让渭河之事重演。”
宇文星也得到消息,流民大批死于渭河,京兆尹早已急报上奏。
前面,他还在犹豫,怕错杀贤臣,如今看来梅家不处绝,不足以平得这些死去渭河的流民,梅苏先救,后引洪水再将流民覆于渭河底,此人心思歹毒,就早该除之。
“皇上,为臣认为此事还需要再深入调查,梅苏关在邢部大牢中,如何出去此渭水之水泛滥?”宰辅鲁宁公拱手出列,劝解宇文星。
后面也呼拉拉跟着几位大臣,都是平时和鲁宁公交好,还有受了皇后娘娘恩惠的人。
严阶脸色低沉,苏格借渭河之事,又开始大肆做文章,这次死伤无数,宇文星恐怕已有的杀梅家之心。
“皇上,渭河之事,事出有因,臣认为不宜当朝定论,还请邢部代为侦查后,再做决策为妙。”
严阶进前拱手,声音清亮而明晰。
李时看了看宇文星暗灰的脸色,便知宇文星怒意难消,对梅苏只怕已有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