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慕,自你那次救我后,我便对你念念不忘,后来在密林中,你又单身前来营救我们,那时我便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嫁给你。我也相信有一天,你肯定也要心悦于我。”
元茹身形细长却坚定的立在那里,犹如池塘中的一株细嫩摇曳的荷花,绯红与碧绿交织在一起。
左慕从来没有见过元茹的眼神如此闪光,像一束浅浅的光亮照进他的心里。
十里街,布衣舍
试衣间内,宛音正在剪裁着一件深蓝的蜀锦暗纹布料。
上次张拱来,宛音见他衣袖处磨损的严重,她便起了做件新衣服的打算。
这一批蜀锦的料子,是新进到的货,京中许多富家的夫人小姐都争想抢购,为自家的公子儿郎制作衣衫。
宛音特意留了一匹。张拱的尺码即使不测量,宛音也记得的清清楚楚。
裁剪完,宛音拿出针线盒,细密的缝制起来。
经拱平时训练的时候多,衣衫破损的严重,宛音便加密了针脚。
淡淡的烛光下,宛音眉间的红痣格外的明媚动人。
立在门口的张拱呆楞的看了许久。
直到宛音缝完一段,手中的丝线用完准备换线时,才发现张拱倚门而立。
“看什么呢?”宛音轻笑着抬起身子,用手按了按僵硬的肩膀。
张拱这才收回了视线,三两步跨到宛音跟前,
“我来帮你按按。”张拱伸出宽大的手掌就准备放上宛音的肩头。
“才不会呢,外面许多人看着呢。”宛音脸色一红,嗔斥道。
张拱俊颜的脸庞朝外探了探,笑着说道:“哪还有人,外面店铺都已经打烊了。”
宛音起身活动活动沉重的身体,
“我一缝起来,就忘了时间,幸好她们知道我有这个习惯,到点便关上店铺,不然就我这个浑然不觉的样子,就算是进了坏人也查觉不到。”
张拱一边将宛音按在椅子,轻轻按着她的肩头,说道:“不会进坏人的,我会天天来看你的。再说了,你是为我缝制衣衫才会如此忘我。”
宛音轻轻笑道,任由张拱的大手缓慢按柔她的僵直的肩膀。
“你现在已经是元帅了,军中会有许多事务等待你去处理,不要每天总往这里跑,再说你总来这,伯母会不愿意的。”
张拱的手微微一顿,但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声音暗哑的说道,
“我母亲只是一时想不明白,我会说服她的,过几日等她心情转好的时候,我想着去宛府提亲。”
张拱的声音犹如烛火中暴出的烛光,一下跳到宛音的心头,
“你真的要去提亲?”宛音不敢确信的睁大双眸。
张拱的母亲自从知道她与梅苏退婚后,对宛音冷淡的许多,现在张拱身份不同往日,已经是三军的元帅,这样高贵的身份,她一个小小的商女,鲁安侯府的义府,明显配不上张拱。
虽然宛音眼中没有门第之限,可张拱的母亲却放出消息,除了世族大家富贵官员的嫡女,才可以上门给她儿子提亲。宛音自认为身份悬殊,心中并不曾奢望可以嫁给张拱。
“你要相信我,宛音。”张拱俯身贴在宛音的耳边,鼻间细微的热气喷洒在宛音的脖颈间,
顺着宛音的细软的衣衫,直直穿进她的身体内。
“从第一次你为做衣衫起,我便认定了你,无论别人如何说,我也要迎娶你进门。”
张拱轻呢着,脸颊轻柔的贴上宛音白皙的脸庞。
“宛音,我心悦你!”张拱声音嘶哑,轻轻含上宛音的细唇,
宛音慌乱的丢了手中的还在缝制的衣衫,双手不知所措,呆滞地垂在身旁。
许久后,宛音脸色绯红到无法呼吸时,张拱才不舍的放开她。
张拱漆黑的双眸望着宛音微微肿涨的双唇,嘴角上勾,
宛音则羞得双颊通红,大口的呼吸着,盈起一双水润的双眸,“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气得她扭着身子,不再理张拱。
张拱轻笑着扳过宛音的身子,低头深深凝视着宛音:“我定不会负你的。”
房间中噼啪的烛光映出两人涨红的脸庞。
这几日,由于严守亭有事没有去内阁报到,鲁宁公身体不适,内阁所有的事务都落在了梅苏身上。
在内阁审阅完文件,梅苏便进宫与皇上宇文拓请示商讨批复意见。
“梅哥哥,明哲、明光、明亮他们三人已经招认的上次害你,和阻挠大周与南楚建立盟约之事,大理寺上报了三人的卷宗,准备秋后问斩,你对此还有什么疑义吗?”
宇文向脸色沉静,双眼闪着晶亮的光芒。
这三个人敢对他的梅哥哥下手,即使大理寺不上奏,他也准备下旨将他们处斩。
“他们三个罪有应得,我没有好说的,皇上那李如果是什么意见,他上次也参与其中阻碍此事。”
梅苏眉目清淡,明哲他们咎由自取,之前给过他们一次生的机会,他们不好好把握,这次又遣回大周做恶,还是大南与南楚的国事,如果不将他们绳之以法,大周的百姓都不会放过他们。
至于那个李如果,虽然他们是被蒙蔽在内,但他心胸狭小,恶意报复自己,要不他找车夫将自己骗外到城外,苏岭南也不会中毒。
宇文向漆黑的眼眸望向对面端坐的梅苏,
“李如果身为礼部官员,知法犯法,勾结外人破坏与结盟,我已经命大理寺的官员在他认罪后,把他发配湛南。”
梅苏沉静的点点头,“皇上如此处理甚好,大周的官员都要以此为戒,不能以身示法,妄顾了百姓的信任。”
宇文向轻轻抿着茶水,说道:“梅哥哥,大周的官员有你这位贤明的首辅执掌政务,我和母后都非常放心。”
提到太后娘娘元芷,梅苏自上次从城外返回后,自己接连的处理政务,还没有去正视探望过。
“皇上,这些都是我份内该做的事情,如果做不好,我心里会感觉不安的,最近太后娘娘凤体可好?”梅苏轻轻问道。
“母后自从守宫修养一个月后,精神气色都改变了不少,只是有时还会有心口痛的因扰。”
宇文向声音低暗,这几次去请安,元芷倒是对他关心不少,只是说话时间长了,她便捂着心口,说不舒服,他要传太医来看,元芷总说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宇文向只要缩短了请安时间,让元芷好好休息。
梅苏目光微暗,太后娘娘元芷伤在心口,当时伤势严重,要不是陈伯抢救及时,估计当时会性命不命,才休养了一个月肯定伤口还未愈合。
“既然太后娘娘身体不适,那我一会儿去紫阳宫探望一下太后娘娘。”梅苏轻声说道。
“不用了,梅哥哥,母后吩咐了,这两个月的时间内,她谁都不见,上次严大人去探望,也在宫外等了许久,最后还是严大人坚持要见母后,母后不得已才让他进去的,我劝你如果没什么急事,等过了两个月后再去,现在连我请安的时间都改成三天一次。”
梅苏心中了然,即使太后娘娘需要交静养,那她便过一段时间再去请安。
出了皇宫,梅苏静静的坐在马车上,忙碌起来不觉得时间漫长,可自己一个人静坐时,冰冷的思念便浸湿了她的内心,
左慕和元茹已经订亲了,婚期订在了年底。
严守亭因为这几日要照顾采宁,所以要迟几天才能来内阁报到,估计他们的好事也快近了。
宛音已经将十里街的兵器铺安排妥当,还提到张拱要准备去宛家求亲。
听听一件件的好事,梅苏脸上浮上的笑意,但内心却是一片冰凉。
岭南什么时候可以苏醒过来,老孔头真的能救活他吗?
每天她把自己埋在政务里,让工作来麻痹自己的身体和大脑,现在呆在空落的车厢内,
无尽的空虚和茫然未知的结果包围着她,眼角不觉湿润起来。
手背沾上那些湿润,梅苏的眼晴渐渐清明起来,无论结果如何,她也要先把大周治理的繁盛起来。
眼眸中闪着执著的光,梅苏去了大理寺。
木子叙把梅苏迎进自己的房间,抬头瓮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配合的。”
梅苏缓缓坐下,望着如今已经是大理寺副卿的木子叙,
“明哲一案,已经审理完毕,但你还要一件事情要做。”
木子叙凝眉,不解地问道:“什么事?难道明哲他们还有其它未交待的事情?”
梅苏微点头,“当初,他给院长明理下的毒,致使明理现在还要呆那不见天日的山洞中,每月靠吃两粒解药维持着正常的活动,我要你无论用什么方法,就算是卸了他的胳膊,打断他的腿,也要问出彻底解毒的方法。”
梅苏脸色清冷,双眸暗沉淡定。
木子叙听梅苏说完,想起在书院他们如何奋力抓住明哲,最后又放手他们,便气愤不已。
“梅苏,你放心吧,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即使是要给他们扒一层皮也要问出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