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身边多了一个卫阶,肖豫臣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他有意无意问过我。
“听说最近有个男人总是往你们律所跑,不是送花就是送吃的,怎么,新的追求者?”
他半笑不笑,我也看不出到底在乎还是不在乎。
“就是上次法院门口那个,你见过。”
肖豫臣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没印象,不记得了。”
“不用记得,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下回我交代保安不让他进来就是了。”
第二天我跟保安说的时候,保安的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来。
“林律师,别人还行,但这个卫少……不行啊。”
“为什么不行?他是来骚扰我的,我有权要求你们不准他进来。”
保安支支吾吾,叫我去问合伙人张全。
张全比我年纪大许多,对我来说,像老师,也像兄长。
是他带我入行,也是他一直提携我。
张全听我抱怨,为难道:“别人还好,这卫阶我是真得罪不起。小隐啊,你看,能不能给我个面子,你也别把事情做得太绝,你就晾着他不理他就是了,他是个体面人,不会做出难看的事的。”
“体面人?他到底是什么人?”我好奇起来。
张全犹豫了会儿才告诉我:“他姓卫,又是北京人,你有点脑子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我的脑子里一下子出现一个名字。
“他是那个卫家的人?”
张全重重地点了点头。
(3)
但凭他是谁,我也没法答应。
我跟肖豫臣,已经谈了七年恋爱了。
我们感情好,是身边人有目共睹的事。
我是孤儿,十五年前,我爸妈在一场车祸当中去世了。所以大学毕业后,我就变卖了父母留下的大部分资产,离乡背井地来了这个城市打拼。
肖豫臣的遭遇比我更惨,他刚出生就被遗弃了。
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但他凭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读了研究生,最后成为了一名出色的投手,在本地最有名的投行工作。
帮过不少人,赚过不少钱。
我到律所实习的第一年认识了肖豫臣,那时张全开律所挣了不少,打算请人帮他理财,肖豫臣为了拿下这个客户,经常来律所找张全。我们年纪相仿,经历相似,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加上众人起哄,撮合,我们就在一起了。
肖豫臣问我:“小隐,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一切都要靠自己,你跟着我,可能会很辛苦,你介意吗?”
我靠在他的怀里一脸坚定:“我也是个孤儿……正好,我们两个在一起了,以后我们就都不是孤儿了,都有家人了。”
他感动得一塌糊涂,发誓要让我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第一年,他下班准时回家,有工作没有完成,也会带回来做。
他说他要珍惜能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第二年,他偶尔会加班,但大多数时间依然如故。
他说:“小隐,没办法,这个行业竞争太激烈了。”
第三年,我们很难坐下来一起吃一顿饭。
他总是一脸疲惫,跟我抱怨行业内有多么黑暗,多少人为了出成绩,出卖老板,出卖朋友,甚至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第五年,他身边有了一个新人,富家女贺豆豆。
贺豆豆痴迷地爱着他,缠着他。
第七年,我身边也有了一个新人,卫阶。
卫阶在追女孩这一块儿,真的很有毅力。
我出现的地方,只要不是我家,他都会在半个小时内出现。
自从认识他之后,我接手的案子,到最后都会拐着几个弯地跟他扯上关系。
似乎全世界都在为他追求我这件事创造便利。
但他越这样,我越讨厌。
在卫阶不知道第多少次出现时,我气急败坏道:“卫阶,你如果闲得慌,不如去做点公益慈善,能不能不要每天狗皮膏药似的缠着我,我真的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已经有男朋友,要结婚了,你这样就是破坏人家的感情,是不道德的!”
卫阶的脑袋从车里伸出来,搁在车窗上,委屈道:“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怎么办呢,接触的越多越喜欢。”
“难道你喜欢,就一定要归你吗?祝我幸福不好吗?”
我转身就走。
却不小心扭了脚。
“哎呀!”
他听到声音,连忙从车上下来,几步走到我跟前。
“高跟鞋脱了,你看,多半是扭了。”
我阴阳怪气道:“卫少还懂医学呢?”
逞着强想再走几步,才走一步出去,就疼的脸色煞白。
卫阶强行背起我,第一次用很严厉的语气跟我说话:“我送你去医院,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也意识到,真的是扭了脚了。
我在他背上不知所措,双手放在哪里都觉得不合适。
就在那时,我看见不远处的酒店停着肖豫臣的车,车上走下两个人,肖豫臣和贺豆豆。
肖豫臣的手搭在贺豆豆的腰上,贺豆豆临走时,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卫阶,你等一下。”
我的声音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