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宁的脚趾抓地,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可这是第一次被古人这般直白的表白呀!
无解,确实很优秀,她喜欢他,依赖他。可这只是把他当朋友的喜欢,把他当政治上的好帮手的依赖。
归宁想要拒绝,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陛下无需此刻给我答复,我能等陛下的答复。”
“不用等。”归宁转过身来,面对着无解,认真的说:“无解,我不会爱上你的。”
无解的手紧了一下,他以为,归宁至少在意他,也喜欢他,她会给他机会,让他们在一块的。
他能为她的天下,付出最多的帮助。
他亦能待她一心一意,守着她一人到白头。
可归宁不仅拒绝了他,还不够他未来留机会。
不会爱上他!这是说,现在不会,往后也不会了。
“陛下是……是心里有宿相吗?”
归宁解释道:“没有,朕对宿御,只有愧疚之情,并无男女之爱。自然,余瑾瑜也是如此,朕只是把他当做棋子,一枚可堪利用的棋子。不仅是你和余瑾瑜,其他人都不例外。”
她要回去,回到父母奶奶的身边,她总会找到办法回去的。
所以,在这里,她不能留情,一点情感都不能留。
“无解,朕的意思就是这个,希望你能明白。”归宁说完,寻了个理由,“朕还有许多奏折未批阅,先回去了。”
无解望着归宁的背景,她倒是走的潇洒至极。
无解走到栏边,季夏的风吹进朱红栏杆,吹起他绛紫色的长袍,他看着归宁步出玄天宫,朝后宫的方向而去。
她到底还是决绝!
归宁并不是一个无情之人,不然她不会爱上慕泓,爱上宿御,所以一定有什么事,影响她去爱一个人。
她到底还是有秘密,不愿意和他分享。
“陛下,我会让你明白臣的心意的。”无解挥手,召出星盘。
蓝紫色的灵力汇聚而成的星盘,一颗紫色帝星熠熠生辉,周边的星辰亦无异样,这让无解愈发不解。
星盘之上,都无法看出来的问题,该会是什么问题?
回了未央宫的归宁,神色并不好看,白鹭张了张嘴,想来陛下愿意说,她自是愿意听。
陛下不愿意说,白鹭端来茶水,放在归宁的面前。
白鹭再进去的时候,茶水未动,奏折未批,归宁呆呆的坐在龙椅上,像一块木头一般。
白鹭把凉掉的茶水撤走,端来归宁喜欢的西瓜。
可归宁看都没看一眼。
白鹭走了出去,叹了一口气,贾令人一身宫女装扮,她向贾令人打听:“陛下去了何处?”
“陛下去了玄天宫,她是独自一人上去的。”
余瑾瑜正晒着药草,贾令人看到这一幕,对身侧的白鹭说道:“我有办法,不过白鹭姐姐可不能怪……”
“他吗?”
贾令人立刻帮着好哥们说话,“余王侍,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就他那张脸,陛下见了,也会开心的。”
白鹭想着归宁情绪不高,便走到余瑾瑜的面前,道:“余王侍,陛下想尝尝你泡的茶。”
“嗯。”
余瑾瑜端着茶进了书房,归宁双手撑着下巴,呆呆的看着一摞的奏折发呆。
余瑾瑜把茶水放在归宁的手边,清亮的明黄色茶水,氤氲着水汽。
他还是第一次见归宁这般模样,瞬间明白了贾令人和白鹭的想法。
“陛下。”
归宁被余瑾瑜惊了一下,瞬间回过神来。
她想着无解的行为,以及无解的言语,思索良多,被余瑾瑜这么一唤,她却也没思索出一个结果来。
“奴特泡的茶水,陛下尝尝。”
归宁没有拂余瑾瑜的好意,她大喝一口,正要咽下,苦涩的味道在她嘴中弥漫,她崩溃的看着余瑾瑜。
归宁低头,正要吐回茶碗之中,余瑾瑜伸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拿走了书桌上的茶杯。
“咽下。”
这是归宁这辈子喝得最苦最苦的茶水。
归宁的脸苦成苦瓜,生生的咽下,眼泪水都被逼出来了。
“白鹭。”归宁唤到。
白鹭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归宁立刻吩咐道:“朕的蜜饯子,快拿来。”
嘴里回苦,让归宁愈是郁闷。
白鹭不知道余瑾瑜做了什么,立刻按着归宁的吩咐,去取蜜饯子去了。
归宁站起身,直视着余瑾瑜,“你好大的胆子。”
余瑾瑜看着比他低一个半头的女子,嘴角忽得轻扬。
归宁看到余瑾瑜在笑,一掌朝余瑾瑜的身上打了过去。
余瑾瑜飞身而离,飞出了窗户,归宁紧随其后。
“你戏弄朕。”归宁飞身而上,追了过去。
白鹭端着盛放蜜饯子的盘子,和贾令人齐齐看向在半空中的两人。
“陛下,这是怎么了?”
贾令人莞尔一笑,“白鹭姐姐放心,余王侍有分寸的。”
白鹭看了身侧的比女人更像女人的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陛下在气头上,余王侍有分寸有何用?”
余瑾瑜也不和归宁打,一个劲头的逃,直到两人到了摘星楼。
归宁落脚摘星楼,刚刚还在愤怒的她,瞬间想到昔日顾云朗把她丢在了摘星楼上,还是无解来帮她的。
当时的无解,可不是现在的无解。
归宁也没有兴趣和余瑾瑜打斗,余瑾瑜区区五阶,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归宁坐在房顶,一丝畏惧都没有,而今她的灵力恢复,是十阶的高手,即使是同为十阶的慕泓也非她的对手。
余瑾瑜解释道:“陛下,近来听白鹭说你嘴中生疮,早间醒来口苦牙痛,想来是上火了。白鹭说陛下不愿喝药,奴只能用此一法了。”
“什么茶?”
“不是茶,是黄连水。”
归宁拳头握紧,她不计较,余瑾瑜是为了她好,何况他还是弱者,她不能欺负人家。
“真是长得一样,连做法都一样。”归宁偏过头去。
“是宿相?”
“嗯。当初朕发热,想着睡一觉就好了。可宿御他闯进朕的寝宫,逼着朕喝药。”归宁摆了摆手,“提他作甚,都离开了。”
“陛下喜欢宿相,所以才留奴在身边,这算是爱屋及乌。”
“他是朕钦佩的人,朕对他,只有感激之情,没有男女之爱。若非他救朕,朕早死了。”归宁看着晚霞,笑着说:“该死的人是朕,不是他。没有朕,他会有一个美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