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婷：“我留下来，我以前做过几次助产士。”
产科医生看赵文婷的眼神一亮，指着赵文婷让她留下来。
白笑凡：“既然产科医生同意，你就留下来帮忙吧。”
从产科医生手里接过孩子，赵文婷的第一感觉是，这孩子太轻了，不好养活，第二反应是，脸和嘴唇颜色不对劲，像是患有潜在的先天疾病。
新生儿很快就出现窒息，赵文婷用拇指肚给孩子做心肺复苏。
白笑凡看赵文婷小心翼翼按压的样子，手法还挺熟练的。
好在孩子只是哭声小，四肢动起来还挺有劲的。赵文婷考虑到孩子是早产，为防万一，把孩子放进了保温箱。
等产科医生下了台，赵文婷急忙把她拉过来。
赵文婷：“医生，这孩子有点不对劲。”
产科医生走到保温箱前，“哪里不对劲？”
赵文婷：“正常小孩子的脸和嘴唇是这个颜色？”
产科医生带上手套，双手伸进保温箱，小心的转过孩子身体，拿出听诊器。
赵文婷：“怎么样？是不是心脏发育不全？”
产科医生：“可能吧，我要带回去做进一步检查。”
赵文婷：“孩子你带走，母亲怎么办？她现在已经出现了被柏乌感染的症状。”
产科医生：“赶快通知其他家属，这孩子更不能留在母亲身边，万一哺乳时被感染如何是好，另外你们这里不具备新生儿的检查设备，会耽误孩子的。”
这下麻烦大了，出生不到2小时，就要母子分离，赵文婷看着保温箱里熟睡的孩子，心都揪揪一块了。
最后是孩子的小姑过来，抱着孩子，跟产科医生走了。
赵文婷：“孩子的小姑没问题吧，她是不是疑似？”
白笑凡：“没跟患者一家住在一起，暂且相信是安全的，小孩子死于柏乌的比例现阶段很少，可能跟免疫处于上升期有关。”
赵文婷：“小孩子一出生就患有先天疾病。”
白笑凡：“能不能顺利逃过此劫，看他造化。”
赵文婷：“……”
赵文婷：“你很少说这样的话。”
白笑凡：“那是以前，没见过世面，对自己的能力过于自信。”
白笑凡所在的医院，床位越来越紧张，滕白她们自己动手临时搭建了几个，但远远达不到隔离标准，不敢轻易放患者进来。
白笑凡吃过晚饭后，一直在跟院方和她的上级沟通，床位饱和，希望暂时不再收治新的患者。
滕白：“表姐，怎么说？”
白笑凡：“上面还有商量一下。”
滕白：“有什么好商量的，把他们的办公室腾出来做隔离间，再收治三五十个没问题。”
白笑凡：“能不能别添乱。”
赵文婷走进来，“找什么领导，协调个屁，直接给能说得上话的白家人打电话。”
白笑凡：“……”
白笑凡：“超纲了。”
滕白：“你家能哇？”
赵文婷：“估计也不能。”
滕白：“那你说什么风凉话。”
赵文婷：“怎么，感慨一句都不行？”
白笑凡：“行了，赶紧做手头上的工作。”
滕白刚起身，赵文婷就坐到了她的位置。
滕白：“……”
滕白：“你不去量体温？”
赵文婷：“量过了，关芗在电脑前录数据呢。”
滕白：“……真会摆谱，你凭什么使唤关关？”
赵文婷：“就使唤了，怎么地，你现在过去，还能帮她录点数据。”
滕白：“你……”
赵文婷：“早录完早下班，一整天坐在颠簸的车里接患者，你不累？”
隔壁的姜磊累的搂着保温杯打瞌睡。
滕白出了门，赵文婷趴在桌上，十分可怜道：“凡姐，我不想睡办公室。”
白笑凡：“你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赵文婷继续装可怜，“没有，他们太过分，狗急还知道跳墙呢。”
白笑凡：“装。”
赵文婷：“凡姐。”
白笑凡：“接着装。”
赵文婷哼哼两声，“你说有就有，反正这里没有心理医生。”
白笑凡：“我倒认识一个，本地人。”
赵文婷：“嘿，怎么认识的？男的女的？年老的还是年轻的？”
白笑凡：“隐私，不便讲给你听。”
赵文婷：“……”
赵文婷：“凡姐，你也欺负我。”
白笑凡：“我可以帮你预约。”
赵文婷：“不用了，他敢来，我先废他一条腿。”
白笑凡：“部队出来的，都像你一样，动不动废胳膊废腿？”
赵文婷笑道：“很好，知道我进过部队，我的事你还知道哪些？”
白笑凡：“就这一件，还是听别人讲的。”
赵文婷不开心道：“你骗我。”
白笑凡：“我为什么要骗你？我没兴趣去骗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
萍水相逢……路人？！
赵文婷双手拄着桌面，腾的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白笑凡。
赵文婷：“你再说一遍？”
白笑凡看着她，“行，我再说一遍，你听好了，我……”
赵文婷低下头，隔着口罩堵住了白笑凡的声音。
关芗在录入患者体温时，发现漏查了某名患者，拿着单子正要找赵文婷，一只脚刚迈进办公室门，就看见两人戴着口罩无缝隙亲密接触的场景，吓得缩回脚，闭着眼睛原路返回。
滕白见电脑前没人，又去病房转了圈，也没看到人，再回到电脑前，看见关芗眯着眼睛回来。
滕白：“你眼睛怎么了？”
关芗：“看到了不该看的，会不会长针眼？”
滕白：“……”
滕白：“你把护目镜摘下来，我给你冲洗眼睛。”
关芗：“等会儿，差一个患者的体温数据，我处理完就去洗眼睛。”
滕白：“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关芗凑到滕白耳边，声音比蚊声还小，把几分钟前看到的描述给滕白听。
滕白：“……”
滕白：“看错了吧，大家都穿着防护服，捂得严实，从侧面很难认出谁是谁。”
关芗：“你要不要再去确认下？”
滕白：“你跟我去吗？”
关芗：“我要给患者量体温。”
滕白：“快去量，我等你。”
关芗：“那你得等10分钟，那边可能早散场了。”
滕白笑趴在电脑前，“散就散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抓包。”
赵文婷不但怼人怼的狠，胆子也不小，白笑凡推开赵文婷，道：“公共场合。”
赵文婷：“没人进来。”
白笑凡：“有人进来你怎么解释？”
赵文婷耸耸肩，“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白笑凡：“诡辩。”
赵文婷重新坐下，“你强吻你你都不生气？难得呀~”
白笑凡：“你连位置都找错了，我生什么气？口罩真是个好东西。”
赵文婷被口罩遮住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赵文婷：“哦，原来我位置找的不对，那再来一次。”
白笑凡按住赵文婷的半边肩膀，“我这儿可没有给你试错的机会，你换个人吧。”
赵文婷：“我初来乍到，凡姐，你有没有合适的推荐？”
白笑凡：“你把所有人都怼个遍，人家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
赵文婷：“我唯独没有怼过你。”
白笑凡：“我谢谢你。”
赵文婷：“不客气，谁让你合我的胃口呢。”
白笑凡：“刚才关芗来过，你去看看她那边是不是出了问题。”
赵文婷：“……”
赵文婷：“什么时候？”
白笑凡：“你找错位置的时候。”
赵文婷左手食指敲着桌面，脸朝向窗外，白笑凡看不清她的眼睛。
赵文婷：“好，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白笑凡也看向窗外，“我没有义务等你。”
赵文婷回头，“走慢点总可以吧，我能追上你的。”
白笑凡：“这里的路不好走，我走得再慢你也追不上。”
赵文婷：“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原地踏步是一种结果，藏起来又是另一种结果。”
关芗刚量完漏掉的患者体温，赵文婷就来找她，浑身散发着本姑娘十分不爽的气息。
关芗悄声对滕白说道：“你看吧，散场了。”
滕白：“赶快录，没准她余光发现了你，正要找你算账呢。”
关芗心口一紧，“不会吧，我退出来时很小心的……”
滕白：“再怎么小心，你也是撞枪口上了。”
关芗：“白姐姐，救救我~”
滕白：“所以让你快点录，躲开她。”
关芗听了滕白的建议，手上的动作麻利多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做完赶紧溜。
最后还是被赵文婷成功按在电脑前。
赵文婷：“好徒弟，听说你找为师有事？”
关芗：“是吗？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我都搞定了。”
赵文婷：“凡姐亲口告诉我的，你觉得她在撒谎？”
关芗：“……”
关芗：“这里面可能有误会。”
赵文婷拉过一把转椅，“误会？你说说看。”
关芗绞尽脑汁地编瞎话，滕白适时站在她俩中间，“关关，回去了。”
关芗像看见救星一般，差点跪下来抱滕白的大腿。
赵文婷：“慢着，说完再走，今日事今日毕。”
滕白：“说什么？你对我表姐不死心，接二连三地骚扰她？”
赵文婷：“你也看到了？”
滕白：“呵，我没眼看，我怕洗眼睛。”
赵文婷稍微活动下手腕，指关节咔咔响，“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