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萍女士:“还能听到声音吗?”
滕白:“听得到,很清晰。”
关萍女士:“有机会,你得让秦中珂教教你怎么听,耳朵也要练起来。”
滕白:“好。”
关芗:“妈,我呢,也听到了一丢丢关于你的光辉事迹。”
关萍女士:“嗯?”
关芗:“滕白也听到了。”
关萍女士:“有事说事。”
关芗:“妈,你有没有类似的压箱底的古董,让我开开眼。”
关萍女士:“……”
关芗对滕白说:“你看,我妈的表情说明她有。”
滕白:“别闹。”
关萍女士:“几本医书,你稀罕?”
关芗立刻来了兴趣,“我稀罕,我非常稀罕。”
关萍女士:“你小时候给我撕掉页了,稀罕也不给你。”
关芗:“……”
关芗:“我一点印象没有,你编来骗我的吧?”
关萍女士:“诶呦,原来你这么好骗。”
关芗圈着关萍女士的脖子,黏在她背上,哀嚎道:“妈妈,我要看,我不管,我就要看。”
滕白:“……”
关萍女士:“滕白,你是不是没见过关芗磨人的一面?”
滕白:“现在见到了。”
关芗:“才不是哩,白姐姐,我没磨过你吗?”
滕白:“有吗?我当你是在撒娇。”
关芗:“……”
关萍女士:“死丫头,你这样,为娘很伤心哦。”
这个问题先放一放,看医书要紧。
关萍女士被关芗磨得没了脾气,只好答应给她们看一眼。
锁医书箱子的钥匙找不到了,关芗真是对这样的关萍女士无语了,拿着钥匙盘挨个试。
滕白切了盘水果进来,“找不到就算了。”
关萍女士磕着瓜子,“就是,那医书都是繁体字,你看得懂吗?”
关芗:“哼,象形字本姑娘也识得。”
关萍女士吃了块蜜瓜,“滕白,关芗这是受什么刺激了?突然变得这么好学?”
滕白:“被秦伯伯刺激了,出国前我们有次聊到了您,秦伯伯大赞您医术如何如何高明,嘱咐关芗不要砸了您的招牌。”
关萍女士:“屁招牌,搁哪儿挂着呢,老娘第一个上去砸了它,竟整点没用的,秦老头还说什么了?”
滕白:“也没什么,闲聊嘛。”
关萍女士:“秦老头就是在圈子里混久了,染上了恶习,招牌这种东西,咱又不是开宗立派第一人,不重要,现如今科技发展迅速,一代人比一代人强,没什么好炫耀的,权当攒个棺材本。”
滕白暗暗赞叹,关萍女士活得通透,把很多东西都看淡了。
关芗灰头土脸的找出一摞纸,“是不是这个?”
关萍女士:“诶呀,祖宗啊,你轻点,还有呢,你干嘛不一起抱出来?”
关芗:“没有了,我翻过的。”
关萍女士拉开暗匣,里面藏着一把钥匙,打开了另一个箱子。
关芗:“妈,你当过特务?”
关萍女士:“滚,你见哪个特务出身的能有你妈活得久?”
关芗:“又是暗匣又是锁的,怪不得你藏起来的东西,我一样找不着。”
关萍女士拿出封存完好的医书,数落关芗,“那是你笨。”
关芗洗干净手,刚要碰书页,被关萍女士拦住。
关萍女士:“戴手套。”
关芗:“我洗手了的。”
关萍女士:“洗手没用,手上的油脂还是会腐蚀书页。”
关芗带好棉质手套,愉快地翻起来。
滕白翻了几页,道:“这是……少数民族文字?”
关萍女士:“对,是满文。”
关芗:“我这本不是哦。”
关萍女士:“满文只有一本。先前是一整套,流传了几代,到我这里就剩下这一本。”
关芗:“妈,你看得懂吗?”
关萍女士:“马马虎虎,满语快忘光了,若你外婆在世,还能讲给你听。”
关芗:“还说我笨,都是从你身上遗传来的。”
滕白:“这种草,我在P国见到过。”
关芗:“哪个?真的吗?”
滕白:“嗯,很大一片,有的还开了花。”
关萍女士:“开了花的不要碰,花茎有毒,没开花的可以入药。”
关芗:“啥功效?”
关萍女士:“止血消肿。”
关芗:“……”
关芗:“早知道都挖来喂患者吃。”
关萍女士:“当地的药厂肯定拿来入药,你肯定也给患者吃过。”
关芗想起那段绝望灰暗的日子,“呵,也许吧。”
滕白忽然想到,白笑凡在世时曾服用的一款治疗牙龈出血的药,就是当地药厂生产的,疗效显著。
关芗也想起来了,“哦,原来配方就是这种草呀,太会就地取材了。”
滕白:“这本行医记录,我在博物馆见到过一次。”
关萍女士:“哪个博物馆?”
滕白:“距离我家200多公里的一家博物馆。”
关萍女士:“哦,原来在国外呀。”
关芗灵机一动,道:“妈,你真是深藏不漏,这些才是真正的古董。”
关萍女士:“说好的只看一眼,你看了多少眼了,都眼红了。”
关芗:“我们不看,你能知道它们价值几何?”
关萍女士:“无价,好不好,这些都是我的棺材本。”
关芗:“你不打算留给我了吗?”
关萍女士:“你用的到吗?用不到,它们就是拖累。”
关芗:“拖累就拖累吧,谁叫我脑子进水,祖宗都是中医出身,偏到我这里彻底改了西医。”
关芗从关萍女士家里出来,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脾气,想去深山老林挖草药。
滕白:“……”
滕白:“为什么忽然想到这个?”
关芗:“比待在钢筋水泥筑成的四方格子间自由多了,还没有消毒水味和哭嚎声。”
滕白:“这个确实,不过你说的深山老林是动植物的天堂,人家是不会让你随便入侵的。”
关芗想起大老虎和小猫咪,这个时候打退堂鼓似乎……
关芗:“那好吧,等我退休了再去。”
退休了能不能想起来难说。
滕白:“我会提醒你的。”
关芗:“你陪我去吗?”
滕白看着关芗,“我想去环游世界。”
关芗:“……”
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
关芗:“哼,我就知道你会腻,到时候各玩各的。”
滕白:“关关,你不想去看看世界各地的深山老林长什么样?”
还有这波操作,关芗心里开满了太阳花。
关芗:“你太‘坏’了。”
滕白替她系好安全带,“我现在想破罐子破摔,再坏一把,你招架得了吗?”
关芗虽然不知道滕白想做什么,但滕白的眼神她还是能看懂的。
关芗指着前方,“快看,小报记者在拍你。”
前面根本没有人,滕白愿意配合关芗演戏,“你确定不是你请的私家侦探?”
关芗:“……”
人家请私家侦探是来拍小三的,现在问题来了,她和滕白到底谁是小三?谁又出了轨?
关芗:“哦,原来我们在‘偷’?”
滕白锁好车门,关上车窗,对关芗说:“那我们就‘偷’一次,如何?”
关芗:“……”
太阳还没完全落山呢,滕白越来越会给她找刺激了。她跟着关萍女士在这个小区住了近20年,对这里熟悉的很,以后再出入这里,关芗多半会想起此刻的脸红心跳。
还有滕白温柔地抚摸。
关萍女士下楼扔垃圾时,看见滕白的车还停在小区,关萍女士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特意溜近了瞧,嘿,还真是滕白的车。
车子缓缓驶出小区。
关萍女士:“……”
这俩人是不是出来的时候满脑子装的都是钱,忘了取车?
关萍女士一步三回头,肯定是这样的,怕她笑话,所以悄悄的,哼,最后还不是被抓包。
关萍女士心情大好的上了楼。
关芗看着右视镜,“白姐姐,我刚才……看见我妈了。”
滕白:“什么时候?”
关芗:“小区里。”
滕白:“……”
关芗:“我妈不会看……见我们那个了哇?”
滕白:“咱妈这嗅觉,真的是太敏锐了,做坏事差点败露。”
关芗:“还好你赶在我妈敲车窗前,开走车子,不然……我词穷了。”
滕白:“以后可不敢在咱妈眼皮子底下做坏事。”
滕白回忆起之前白忆女士住在家里时,她和关芗仅仅在玄关处抱在一起就被发现,要不是光线暗,白忆女士瞄不准,说不定还会被暴力对待……再加上今天这点背的运气,哎,滕白揉揉太阳穴,两位女士这么不好惹,她能和关芗走到现在真是奇迹。
关芗:“白姐姐,你是不是后怕了?”
滕白:“做人得有自知之名,该低头时就得低头。”
关芗笑道:“你这是……在检讨自己的冒失行为?”
滕白:“做都做了,有什么好检讨的,况且那个人是你。”
关芗:“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现在已经不分时间地点的觊觎我的身体?”
滕白:“非工作时间。”
关芗:“哦,是不分地点的……等等,我怎么感觉你特别像一种动物。”
滕白:“披着人皮的狼。”
关芗:“对对。”
滕白亮出一口白牙,“回去继续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