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白：“累了？闭着眼睛休息下吧。”
关芗搂着滕白的胳膊，头靠上滕白的肩，说道：“我紧张。”
滕白：“我在呢。”
关芗：“你在我也紧张。”
滕白：“为什么？”
关芗：“我怕砸了招牌，关萍女士知道了会不会让我回炉从造。”
滕白：“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随便砸。”
关芗：“……”
敢情不是老滕家的，砸了不心疼。
关芗：“你太坏了。”
滕白：“到时候忙得像陀螺一样，谁还记得什么招牌不招牌。”
关芗：“说的轻巧，我在老大眼里的形象全毁了。”
滕白：“毁了大不了重来，活着最重要，秦伯伯也希望他带出去的队伍能平安带回来，他这个时候说，无非是给你打鸡血，别被即将到来的困难压倒。”
关芗：“怎么不见老大给你们打鸡血？”
滕白想说，因为只有关芗看起来比较菜，话到嘴边改了调，“可能他第一次见你，通过打鸡血的方式加深一下了解，他对年轻人一向如此，以鼓励为主。”
果然是个奇葩老头，关芗从没见过这样的鼓励方式。
高铁缓缓驶进帝都，关芗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见姜磊和吴校睡得口水横流，心生羡慕，她也想睡，可惜顾虑太多，睡不着。
关芗回到滕白身边，搂着滕白胳膊晃啊晃，还不停的蹭脸。
滕白：“……”
滕白：“你属猫的？”
关芗：“猫有九条命，我只有一条。”
滕白：“化成人形总要有些代价。”
关芗：“八条命的代价太高了……”
等高铁完全停稳，秦中珂收起电脑，拿着行李走下高铁，看见队员们一个个睡眼朦胧地看着他，当然滕白还算精神。
秦中珂：“精神点，一会儿还要见其他队员呢，别给你们医院丢脸。”
关芗稍稍站直了身体。
5个人出了高铁站，上了一辆小型商务车，来到一幢建筑物前。
关芗在C市的时候，一点都不路痴，来到帝都不过30分钟，路痴症犯了。
看这环境，有点像大学，还有点像医院……
算了，用高德定位搜一下。
刚碰到手机，关芗就听见秦中珂在挨个介绍他们，马上停下手里的小动作。
然后有人把他们领到旁边不远处的一家宾馆进行休整。
关芗走在最后面，脑子里还在想要单间还是双人间的时候，房卡已经塞到了她手中。
关芗：“……”
滕白：“走了，你跟我一间。”
关芗：“……”
滕白说的非常自然，倒显得关芗此刻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姜磊：“关姐，等你当上了领队，就可以享受单人间待遇了。”
关芗：“……”
丫的，她才不稀罕什么领队不领队的，阴差阳错下和滕白住一间，好是好，滕白如果期间一直老老实实的，那更好。
一路舟车劳顿，关芗的眼皮子早就开始打架了，晚饭匆匆吃了几口青菜，就趴在床上不动弹。
滕白给她盖好被子，悄悄关了chu\-ang头灯。
关芗趴了没多久，开始认chu\-ang了，枕头太软了，被子太硬了……各种毛病挑起来，都不能专心地数白花花的小绵羊。
最后，关芗实在受不了了，掀开被子爬起来，冷静了几分钟，光着脚爬上滕白的床。
滕白靠在chua--
g头刷平板，见关芗钻进她的被子里，还有些诧异。
滕白捏关芗的鼻子，“别闹，回去睡。”
关芗被捏的喘不过气来，挣扎了几下，“不要，你的chu--ang舒服。”
滕白：“都一样的。”
关芗：“不一样，那张chu\=ang有风吹过。”
滕白笑道：“不是你要求睡靠窗的那张嘛。”
关芗：“我现在又不想睡了。”
滕白：“……”
滕白：“你又开始认chu==ang了吧。”
关芗：“可能吧。”
滕白把平板放到一边，关掉她这边的chua==//ng头灯，面对着关芗躺下来，一下一下轻轻地拍打关芗的后背。
关芗：“这边气候好干燥。”
滕白：“明天买个加湿器。”
关芗：“不用了，反正就待一周，然后就要出国……”
关芗迷迷糊糊地往滕白这边靠了靠，渐渐合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关芗临出门前，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跑回自己的chua==//ng，重新整理一番。
滕白站在门口，等了几分钟，不见关芗出来，好奇地折回去查看。
滕白：“好好的，你老抻被子做什么？”
关芗：“太工整了，不像是有人睡过的。”
滕白：“你本来也没睡这张chua--\ng。”
关芗：“……”
滕白知道关芗心里怎么想的，把被子堆成一团，随便扔了几件衣服在旁边，问道：“这回呢？算不算有人睡过？”
关芗：“……”
这得是多邋遢的一个人，才能把chu--//ang弄成这样……
滕白：“别纠结了，保洁员什么场面没见过，掩盖的都是事实。”
关芗：“……”
滕白：“快走吧，第一次集合不能迟到的。”
关芗以为第一次集合会很正式，她跟着滕白进了一个大礼堂，手拿一本从前线传来的关于柏乌的小册子，还有制服。姜磊朝她们摆摆手，示意她们坐过来。
姜磊：“来这么晚，吃早饭了吗？”
关芗：“吃了，这儿的早饭还挺好吃的。”
坐在姜磊另一边的吴校说道：“好多帝都本土的医生。”
滕白：“还有两个从魔都来的。”
关芗：“你怎么知道？”
滕白：“他俩说了方言。”
姜磊：“滕姐耳朵好使，咱们要不要也说方言。”
吴校：“你的普通话听起来跟方言没什么两样，咱们四个人里，滕姐的普通话标准些。”
关芗想说，其实滕白说起英语来更标准，纯正的美音。
滕白：“要开始了。”
姜磊想问什么开始了，抬头一看，哦，领导要发言。
关芗一页一页的翻着小册子，指着编者中“白笑凡”这个名字问道：“你认识她吗？”
滕白：“认识，大表姐。”
哦，大表姐，看来年纪应该不大……不对，大表姐作为专家组成员，最先前往疫区，而她身边的这位小表妹滕白，国境线还没踏出去……
关芗认真打量起身边的滕白，“白姐姐，你被人比下去了，还是同辈人比下去的。”
滕白：“不瞒你说，我在白家目前垫底，随便拉出一个，混得都比我好百倍。”
关芗：“……”
关芗：“你这样的都垫底，白家真是人才辈出啊。”
滕白：“谢谢夸奖。”
关芗：“我很好奇，白家人到底强悍到什么程度？一个人能完成一台手术吗？”
滕白：“野外条件下是可以的。”
关芗：“……”
关芗：“真的能做到啊。”
滕白：“你以为白家在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仅仅靠的是ZZ手腕吗？没有过硬的技术，和源源不断的后辈人的付出与努力，地位早晚会被人动摇。”
关芗一边同情白家小孩没童年，一边拍拍滕白的肩膀，“还好你姓滕，白家对你的教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滕白：“主要是我爸妈带我走得远，白家鞭长莫及。”
看来白忆女士的选择很明智，否则，关芗看着眼前的滕白，现在就这么一板一眼，不苟言笑，被白家教育后，还知道怎么笑吗？
还会喜欢她吗？
可能都不愿意正眼看她这样的小垃圾……
前半段时间，关芗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滕白聊天，等到后半段纯干货分享时，关芗手中的笔在小本本上开始忙碌起来，关于怎么穿脱防护服的，关于怎么消毒的，记了小半本厚。
正中央站着两名医护人员，一个负责给他们解说怎么穿防护服，一个做示范。
穿防护服的顺序：戴帽子需要注意的点：女士事先将脑后的长发挽成发髻，刘海向上梳理；将帽子由额前或脑后罩于头部，尽量不让头发外露，工作帽前缘压低至眉毛之上。戴防护口罩需要注意的点：左手托住口罩暴露面，右手轻拉口罩的橡皮筋，检查其牢固性，同时将橡皮筋稍拉松，便于佩戴；将橡皮筋置于口罩暴露面，套与左手掌，扣与鼻部合适部位；右手先将口罩上部的橡皮筋拉至头顶合适位置，再将下部的橡皮筋拉至颈部合适位置；双手置于鼻夹处，同时稍用力均匀压紧鼻夹，使鼻夹贴合鼻梁处。一定要检查口罩的气密性，正压和负压都要检查，双手完全盖住口罩，然后呼气，应感觉口罩稍微隆起，若有空气从密封垫处泄露，应重新调整口罩位置，调整鼻夹，改善密合，若有空气从口罩四周泄露，调整头带位置。
秦中珂特意强调，跟患者接触时，先佩戴N95及以上的医用防护口罩，然后再叠加一个医用外科口罩，给自己一个双保险。
接下来是穿防护服了，打开防护衣后，将拉链小心拉置合适位置；左右手握住左右袖的同时抓住防护服腰部的拉链开口处；先穿下肢，后穿上肢，然后将拉链拉至胸部，再将防护帽扣与头部，把拉链全部拉上后，密封拉链口，检查口罩与防护服结合部位的密闭性。然后是穿胶鞋，可以在穿防护服前先穿好一次性鞋套。戴手套时，乳胶手套戴在防护服里面，可在穿防护服之前进行，外层手套戴在防护服袖口外面，手套上口压紧防护服袖口。最后戴护目镜时要注意将它置于眼部合适部位并调整好像皮带的松紧，头带压在防护服头罩之外，并使眼镜下缘与口罩尽量结合紧密。
姜磊看完了这一套流程，连连叹气，真是对他脑力和体力的双重考验。
秦中珂接下来说的话，更让姜磊脑壳疼。
秦中珂：“流程就是这样，大家不但要遵守，还要好好执行，另外，我之前看了眼给咱们的物资，防护服分两种，这两种每人都要穿，叠加着穿，白色的穿在外面，胶鞋外面尽量再套上一次性鞋套，手套的话，希望大家戴三层……总之一句话，除了护目镜可以戴一个，其他的都保持在两件及以上，像口罩和手套这样的，污染了要及时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