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芗小声嘀咕:“穿完了这一堆,我还能跑得起来吗?”
姜磊:“关姐霸气,走路都成问题,还跑?赶上地面滑,再摔出内伤。”
吴校:“嗯,以后得多吃点……”
姜磊:“吃多少?把肚子撑大了小心防护服塞不进去。”
关芗想象着那些有啤酒肚的人,穿上防护服后是个怎样的情景,笑得身体一颤一颤的。
滕白顺顺关芗的气,“别笑了,下面讲的可能对你比较重要。”
关芗秒装正经状,翻开新的一页,开始写写写。
进入疫点时,消毒人员首先详细核实所需消毒的区域资料再开展消毒工作,开始消毒时首先打通一条安全通道,通道从清洁区开始,宽度不小于1.5米,一直到疫点末梢,打通道的同时,对室内物体表面进行消毒,消毒顺序为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里到外,消毒设备使用常量喷雾器,达到的标准是,需要的消毒表面湿润为好。消毒完毕后详细填写消毒工作记录。
姜磊:“关姐,你还要干这个?”
关芗:“不然呢,你们医生忙着抢救患者,这些杂事总要有人做的,不归护士归谁啊?”
姜磊:“关姐辛苦。”
吴校:“关姐辛苦。”
姜磊和吴校看着滕白,滕姐跟上队形啊~
滕白:“……护士长辛苦。”
关芗转着手中的笔,“不知道这队伍里有多少护士?”
姜磊:“我觉得哈,咱们过去了,是客人,消毒这种脏活累活,肯定P国的护士自己包了。”
吴校:“我还是信得过咱们自己人,鬼知道他们有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
姜磊:“你要这么想,工作不好开展呀,你英语再好,心里膈应,沟通一样成问题。”
吴校:“我当哑巴可以吗?”
姜磊:“不是我埋汰你,24小时不说话,你能做到吗?”
吴校拿起小册子,糊姜磊一脸。
这时有人问道:“要怎么脱防护服?”
负责解说的医护人员道:“脱比穿更要小心,脱装时,洁净的手和头面部皮肤不能接触防护设备外表面。”
脱装前,由消毒人员进行全身及鞋面的消毒,先正面,后背面,分别对左、右脚底消毒,消毒人员将可回收物品收集袋和医疗垃圾袋分别展开,然后开始脱装。摘掉防护眼镜,放入可回收物品收集袋;拉开防护服拉链,双手从头顶拉住头罩前缘,从前向后脱下防护服的头罩;脱掉防护服上部,袖子由里向外翻转,脱下防护服上一部分及外层手套;接着双手在防护服内部,从上到下,由内向外卷,直至脚踝,连同鞋套一起脱下,放入医疗垃圾袋;手指伸进帽子内层摘掉帽子,不接触外表面,将帽子放入医疗垃圾袋;双手拉住口罩上下头戴,将口罩取下,手不能接触口罩外表面,将口罩放入医疗垃圾袋;脱掉内层手套,放入医疗垃圾袋;脱下医用工作服,放入可回收物品收集袋;脱妆完毕,对手部皮肤进行消毒。
姜磊:“啧,脱装明显比穿更提心吊胆。”
吴校:“因为附着在上面的病毒会二次飞扬。”
姜磊:“你不是当哑巴吗?怎么说话了?30分钟不到就破功,丢不丢人。”
吴校一巴掌糊住姜磊的嘴。
姜磊扒拉开吴校的爪子,用胳膊肘碰碰关芗的胳膊,道:“关姐,求抄小笔记。”
关芗:“不借,我回去还要复习呢。”
姜磊:“你不是还有滕姐这尊大神可以指望嘛。”
关芗:“……”
关芗对滕白道:“你都记下了?”
滕白:“你就算把笔记给他,他回去后也看不懂,工作中养成的字迹,除了自己,其他人只有猜的份。”
姜磊:“……”
吴校:“就是,子牙兄弟的签名我就看不懂……”
关芗:“子牙兄弟?”
吴校指指姜磊,“自封的,姜子牙要长成他这样,周朝还能开国吗?”
姜磊:“少在那里人身攻击啊,口天兄弟。”
关芗:“……”
在姜磊和吴校一来一往的打闹中,关芗手下的小本本跑到滕白那里去了。
关芗拿回小本本,“需不需要我给你翻译啊~”
滕白:“我最熟悉你的字。”
关芗:“为什么?”
滕白:“看多了。”
关芗听懂了滕白的言下之意,脸颊有些发红。
姜磊:“什么看多了?”
关芗:“哪都有你呢,该干嘛干嘛去。”
姜磊:“……”
吴校:“女人的心思你别猜,活该你触那霉头。”
姜磊:“……”
姜磊怒道:“口天兄弟,我今天不把你鞭尸八百回,明天跟你姓。”
吴校:“来啊,小样儿。”
两人同时打开了游戏。
晚上回去休息,关芗坐在床上,一遍遍的缕防护服的穿法。
关芗:“穿工作服,戴帽子,戴医用口罩,戴手套……”
关芗数着数着犯迷糊了,问道:“白姐姐,手套戴几副?”
滕白:“3副。”
关芗:“我怎么记了2副?”
滕白:“最少要戴2副。”
关芗把2改成了3。
滕白:“另一副什么时候戴你清楚吗?”
关芗:“套在防护服外面呗。”
滕白:“防护服外面已经有一层手套了。”
关芗:“那就再套一层。”
滕白点点头,懒人思维关键时候还是有用的。
关芗:“胶鞋外面还要套鞋套吗?”
滕白:“要得,里面也要得。”
关芗:“……”
滕白:“你可以想象一下,以前你在科室忙碌的样子,只不过现在脚啊手啊都要罩上3-4层的东西,工作的繁忙程度并没有改变。”
关芗:“很快就会体力不支的……”
滕白站在关芗身后,给关芗捏肩膀。
关芗:“我想回家,现在来得及吗?”
滕白:“你说呢。”
关芗:“我尽力而为好了。”
滕白忽然从后面环住关芗。
关芗:“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针孔摄像头?”
滕白:“那他们有福气了。”
什么福气呢,关芗显然没有精力去思考了。
第二天集训地,关芗发现,姜磊明显话少了,学着她,手里拿着小本本,龙飞凤舞的写来写去。
关芗:“姜磊,你生病了?”
姜磊一脸憋屈的表情,指着吴校,道:“问他。”
吴校:“谁叫你技不如人,愿赌服输懂不懂,游戏黑洞。”
姜磊真想给吴校一顿暴栗,打傻了他负责治。
关芗一听到“愿赌服输”四个字,身上也起了层鸡皮疙瘩,过往的教训很惨痛啊。
滕白:“我不会玩游戏。”
关芗:“……”
她也不会玩呀。
一周的集训很快就结束了,关芗记满了两个小本本。出发的前一晚,关芗把它们摆在面前,呆呆地看着它们。
滕白:“收获颇丰嘛,别掉了,这都是财富。”
关芗:“记到脑子里的才是财富。”
滕白:“那你脑子里记了多少?”
关芗:“一本的一半都不到……”
滕白:“……”
关芗:“废柴吧。”
滕白想了很久,说道:“也不一定,很多时候都是凭着一种本能,你觉得这种治疗方案很适合患者,你就去做。”
关芗:“方案我不懂,我管好我手里的药品和针头不出错就OK。”
滕白:“还要管好你自己的安全。”
关芗把面前的两个小本本丢进垃圾桶,“哼,生死有命。”
滕白:“你不要了?”
关芗熄掉床头灯,“看了更紧张,束手束脚,我做这一行时间也不短了,用得着它们告诉我怎么做?”
滕白笑道:“护士长果然霸气。”
关芗:“我那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我心里也害怕的不要不要的,但这次不同了,还有你提点着我嘛。”
滕白:“那你可得跟住了,别掉队。”
关芗双手拽着滕白睡衣的下摆,“掉队了你就不要我了吗?”
滕白:“我其实挺好色的。”
关芗:“……”
滕白:“而且上瘾了就会一直吃下去。”
关芗:“……”
滕白:“所以你一旦离我太远,离开了我的范围圈,我会主动靠过去,把你重新涵盖进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关芗:“说的我好像要红杏出墙一样。”
滕白:“我的关关人缘这么好,医疗队里人见人爱,我有苦难言,还要装大度。”
关芗:“……”
关芗:“我那是正常的工作交流好吗?”
滕白:“正常的工作交流会拉拉小手?”
关芗:“……”
关芗:“你就把她当成神经病好了……”
关芗也很奇怪,那姑娘是有多自来熟,认识不到三天小手就拉起来,搞得关芗浑身不自在,要不是看在同为护士,以后工作交集有点多的份上,关芗早就黑脸了。
滕白:“那个姑娘出生军医世家,以前也进过部队,转业到地方医院,业务能力是整个医院的标杆。”
关芗:“……”
呵呵,原来不是神经病,是大神啊。关芗挠挠头,没关系,大神都有凡人无法理解的习惯,适应适应就好。
关芗:“你还查了人家背景?”
滕白:“她敢动我的人,我查查她怎么了,万一她有毒怎么办?”
关芗:“……”
关芗心想,你们两个一丘之貉,都有毒。
关芗:“哦,原来是个红三代,她叫什么名字?”
滕白噗嗤一声笑了,“拉过小手了,居然连名字都不知道?”
关芗:“我没问过。”
滕白:“她姓赵,赵文婷。”
名字起的大气,人如其名,也大气,毫不矜持,哦不,是不拘小节。
滕白见关芗那边没了动静,以为她睡着了,关了灯,也准备躺下。
关芗又在一片黑暗中摸上滕白的床。
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