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的部队如同决堤的洪水,向着山丘上的杨昂残部猛扑过去。
杨昂站在山丘上,看着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敌军。
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
不多时,张任兴冲冲地回来了,盔甲上溅满了鲜血,却掩不住他脸上的喜色。
他大步走到李轩面前,单膝跪地,抱拳道:“主公,杨昂授首!”
“其部一万兵马,已尽数歼灭。”
“只擒了几个漏网之鱼!”
李轩看着张任,又看了看远处血流成河的山坡,心乱如麻。
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尽量平静地说道:“好,辛苦你了,儁乂。”
张任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末将不辛苦!”
“为主公效力,万死不辞!”
“只是可惜了杨昂那厮,末将本想活捉他。”
“让他亲眼看看主公的威风。”
“谁知他负隅顽抗,末将只好……”
说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轩没有接话。
乱世之中,仁慈有时只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李严走了过来,拍了拍张任的肩膀,笑道:“儁乂,你小子好样的!”
“这一仗打得漂亮!”
张任嘿嘿一笑:“都是主公指挥有方!”
李轩收回目光,看向两人,淡淡地说道:“此战虽胜,但也损失了不少弟兄。”
“传令下去,厚葬阵亡将士,抚恤他们的家人。”
“主公仁义!”
李严和张任齐声说道。
李轩摆了摆手,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李严和张任对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回到营帐后,李轩一直沉默不语。
他坐在主位上,手中端着一杯茶,却一口也没喝。
李严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公,可是还在为杨昂之事烦心?”
李轩放下茶杯,叹了口气:“杨昂固然该死,但这一万条人命……”
“主公,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
“若不杀了他们,他们便会来杀我们。”
李严语气沉重,“主公仁慈,末将理解。”
“但有时候,该狠的时候就得狠。”
“我知道。”李轩揉了揉眉心,“只是……”
“主公,您不必自责。”
“您是为了大义而战,是为了益州百姓而战。”
“那些死去的士兵,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战。”
“他们的死,是值得的。”张任劝慰道。
李轩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你说得对。”
接下来的几天,李轩整顿军队。
休养生息,准备继续向成都进发。
第二天天晚上,李轩独自一人在营帐中看书。
这时,一个士兵走了进来,禀报道:“主公,外面有人求见。”
“是谁?”李轩问道。
“那人自称是杨昂的旧部,名叫杨松。”
士兵回答道。
李轩眉头一挑,心中暗道:“杨松?”
“莫非是杨昂的族人?”
“他来做什么?”
“让他进来。”
李轩说道。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矮胖,满脸堆笑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对着李轩深深一揖,说道:“小人杨松,拜见将军!”
李轩打量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找我何事?”
杨松搓了搓手,赔笑道:“小人久闻将军大名,今日特来投奔将军。”
李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可是杨昂的旧部?”
“就不怕我杀了你,为那些死去的将士报仇?”
杨松脸色一变,连忙说道:“将军明鉴!”
“小人虽然是杨昂的部下,但小人对杨昂早已心生不满!”
“杨昂刚愎自用,残暴不仁,小人早就想离开他了!”
“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杨昂已死,小人终于可以摆脱他的魔爪了!”
“小人对将军仰慕已久,今日特来投奔,还望将军收留!”
杨松察言观色,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继续说道。
“将军,小人虽然不才,但也略懂些兵法韬略,对这益州地形更是了如指掌。”
李轩玩味一笑:“哦?”
“你既如此有才,为何在杨昂手下默默无闻?”
杨松脸色微僵,讪讪道:“将军有所不知,杨昂那厮刚愎自用。”
“小人空有一身才华,却无处施展啊!”
李轩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杨松,直看得他心里发毛。
半晌,李轩才开口道:“你说你对益州地形了如指掌?”
杨松连忙点头如捣蒜:“正是正是!”
“小人从小在益州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很!”
李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那我便考考你。”
“你可知,从这里到成都,哪条路最近?”
杨松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自然是走金牛道!”
“金牛道虽险峻,却是通往成都的捷径!”
“哦?”李轩故作惊讶,“我听说,走绵竹关更为便捷,为何不走绵竹关?”
杨松连忙解释道:“绵竹关易守难攻,蜀军在那里驻扎重兵,若是走绵竹关,必然会损失惨重!”
“金牛道虽然险峻,但蜀军防守相对薄弱,我军可趁其不备,出奇制胜!”
李轩点点头,又问道:“那金牛道上,可有什么险要之处?”
杨松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从山川地势到兵力部署,说得头头是道。
李轩听完,心中暗自点头。
看来这杨松确实有些本事,并非浪得虚名。
“好,你起来吧。”
李轩淡淡地说道,“既然你如此有诚意,我便收留你。不过,你之前是杨昂的部下,我不得不防。”
“你若真心投靠,便立下军令状,若有二心,我定不轻饶!”
杨松闻言大喜,连忙跪下磕头:“小人对将军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李轩命人取来笔墨纸砚,让杨松写下军令状。
杨松毫不犹豫,写完之后,又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李轩接过军令状,仔细看了看,然后收了起来。
“好,从今日起,你便跟着我吧。”李轩说道。
“你熟悉益州地形,以后便做我的向导。”
杨松感激涕零,再次跪下磕头:“多谢将军!”
“小人定当竭尽全力,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李轩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
待杨松退下后,李严走了进来。
“主公,这杨松……”李严面露担忧之色。
“他之前是杨昂的部下,不得不防啊!”
李轩笑了笑:“我知道。不过,此人确实有些本事,留着他或许有用。”
“况且,他已经立下军令状,谅他也不敢有什么异心。”
李严点点头:“主公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