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一声令下,大军开拔,却并非直奔成都。
而是兵分两路,将杨任和杨柏的营寨团团围住。
这两人本是杨昂的左膀右臂,如今主将身死,军心涣散,正惶惶不可终日。
李轩围而不攻,却另有打算。
一连三昼夜,李轩的兵马日夜不停地在两座营寨外围活动。
白日里,士兵们饮酒作乐,高声喧哗,刀剑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夜幕降临,熊熊篝火映红了半边天,士兵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欢声笑语响彻夜空。
“将军,这李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任营中,一名副将揉着通红的双眼,一脸疲惫地问道。
杨任也是满眼血丝,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李轩兵马的喧闹声让他心烦意乱,根本无法休息。
“谁知道那小子搞什么鬼!”
“故弄玄虚!”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头皮都要抓破了。
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杨柏的营寨里。
“这李轩,真他娘的阴险!”
杨柏狠狠地将酒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他本就脾气暴躁,如今被李轩如此折磨,更是怒火中烧。
“将军息怒,”一旁的谋士小心翼翼地劝道。
“李轩如此做,定是想扰乱我军军心,我们万不可中了他的计!”
“不中计?”
“老子现在只想砍了那小子的脑袋!”
杨柏怒吼道。
就在两座营寨的将士们被折磨得快要崩溃的时候,李轩终于出手了。
他分别派人给杨任和杨柏送去了一封信。
信上的字迹模仿得与杨昂几乎一模一样,内容也如出一辙:劝他们归降李轩。
“将军,这…这是杨将军的亲笔信?”
杨任的副将拿着信,双手颤抖,不敢置信地看着杨任。
杨任一把夺过信,仔细辨认,心中疑惑更甚。
“这字迹…确实像大哥的,可是…”
信中写道:“吾弟贤良,见信如晤。”
“今李轩势大,吾已归降,汝二人速速效仿,共图富贵。”
“若执迷不悟,悔之晚矣!”
“切记!切记!”
信末还承诺,只要归降李轩,定能加官进爵,享受荣华富贵。
杨任捏着信纸,信上模仿杨昂的字迹几可乱真,语气也像极了兄长平日的风格。
只是,这信上的内容…让他心惊肉跳。
“相互剿灭…投名状…”
他低声念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副将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将军,这摆明是李轩的奸计啊!”
“杨将军怎么可能投降!”
杨任烦躁地挥挥手:“住嘴!”
“老子知道!”他来回踱步,心中天人交战。
一方面,兄长的“亲笔信”和信中描绘的荣华富贵让他心动,另一方面,理智告诉他这其中必有诈。
这时,送来信件的李轩兵卒又开口了:“我家将军说了,这是投诚的绝佳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将军可要早做决断!”
说罢,那兵卒拍了拍身后的粮车和几个沉甸甸的箱子。
“这是我家将军的一点心意,还请将军笑纳。”
两千石粮食和百两黄金,对如今粮草匮乏的杨任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他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粮草和闪闪发光的黄金。
与此同时,杨柏的营寨中,也上演着类似的一幕。
杨柏脾气火爆,看完信后,直接将桌子掀翻。“他娘的!”
“大哥竟然投降了!”
“还让我去杀杨任!”
“这不可能!”他怒吼道。
谋士苦苦劝谏:“将军息怒!”
“老子知道是圈套!”
“可是…大哥他…”
杨柏心中也充满了矛盾。
他与杨昂兄弟情深,实在无法相信兄长会投降。
但信上的字迹和语气,又让他不得不信。
这时,李轩派来的使者也送上了同样的“礼物”——两千石粮食和百两黄金。
杨柏看着金灿灿的黄金,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
他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咬牙道:“干!老子就赌一把!”
“若是大哥真投降了,我便跟着他一起!”
“若是李轩耍诈…老子就杀了他全家!”
午夜时分,两座营寨的兵马倾巢而出,朝着对方猛扑过去。
喊杀声震天动地,刀剑碰撞的铿锵声响彻夜空。
李轩的营帐中,张任看着远处火光冲天,不禁有些担忧地问道:“主公,您真的确定他们会中计吗?万一…”
李轩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打断了张任的话:“公义,你多虑了。”
“人性本贪,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很少有人能够保持理智。”
“更何况,我还有诸葛先生的锦囊妙计呢。”
张任还是有些疑惑:“可是…杨任和杨柏都是杨昂的亲信,他们真的会自相残杀吗?”
李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公义,你觉得杨昂这个人如何?”
张任想了想,答道:“杨昂虽然勇猛,但为人贪婪,又好大喜功。”
李轩点点头:“正是如此。”
“杨昂的这些性格特点,他的两个弟弟也或多或少地继承了。”
“贪婪,让他们难以抵挡荣华富贵的诱惑。”
“好大喜功,让他们渴望建功立业,成为人上人。”
“我正是利用了他们的这些弱点,才设下了这个局。”
张任恍然大悟:“主公高明!”
“如此一来,杨任和杨柏必然会中计!”
约莫半个时辰后,两边的使者都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杨柏那边的使者抱拳道:“禀将军,杨柏收了粮草和黄金,只说考虑考虑,并未明确表态。”
杨任那边的使者也差不多,“杨任也收下了,说要与军师商议后再做决定。”
李轩听了。
“看来这两位将军胃口不小啊,想两头通吃。”
张任抱拳道:“主公,这两人如此贪婪,定是起了反复之心。”
“是否要派人…”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轩摇了摇头,“不急,鱼儿还没上钩呢,怎么能收网?”
“传令下去,让斥候和游骑严密监视杨柏和杨任的营寨,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过去!”
张任领命而去,李轩望着跳动的烛火,低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