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娟并未否认,“阿奶也传授了我一些!”
韩云娟请大蛇神的方法也的确和骨族的阿骨打不一样,和阿勒邱的施法很像。
“学到什么程度了?”我继续问。
“不行,时灵时不灵!”她说。
其实也想请她帮忙算算,但“时灵时不灵”又让我不敢贸然尝试。
“这次我来,除了看看你,还有其他事,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指引?”
于是,我将前一晚张先生托梦的事情跟韩云娟说了,又将上次梦到她父亲坟墓的事也说了。
“坟里面的人没有那个能力!”韩云娟很肯定地告诉我。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冰冷,而坟里面的人是指她的父亲。
“至于张先生……”她的语气中带着恭敬,“阿奶好像说过,大蛇神不会去看他们……”
听了韩云娟的话,我觉得张先生曾经的推断或许是真的,骨族信封的大蛇神极有可能就是远古大神蚩尤。
只是时间太久了,中间也一定断过传承,久得连他们都不知道了自己信仰图腾是什么了……
我两次梦到了韩云娟的父亲总是有原因的。
韩云娟是绝不愿意到她父亲的坟前去看一看的,我就独自出发。
韩云娟父亲的坟墓是后来搬迁过,那个时候我有钱,既然是迁坟,又是韩云娟的父亲,就多花了点钱。
于是他的坟墓是他们整个村最气派的,而且当时张先生还让做了防水技术。
给坟墓做防水,也是够奢侈了!
我去看,坟头是高大的石碑,掩映在青山之间,周围植物茂盛。
我四处打量,又特意在坟头坐了一会儿。
张先生给我托梦,两次都梦到了这座坟和坟墓里面的主人,其中究竟有什么深意呢?
我想不通,也找不到任何能够指引方向的东西。
我又回到了韩云娟的家里,刚坐下之前来问找牛之事的大婶就喜笑颜开地来了。
在她的怀中还抱着一直大母鸡。
“阿娟,你可太神了,我往东方去找,看见了一个水潭,按照你的提醒往低处找,嘿,那畜生就站在一条深水沟里吃草呢!”
大婶一边说话一边将大母鸡抬了抬,“阿娟,我的心意!”说话之间就要将大母鸡放进韩云娟家的鸡圈里。
“阿婶!”
韩云娟叫住了她,“换只公鸡来,我家来了客人!”
大婶脸色就沉了下去,很不高兴的样子。
但她似乎不敢违背韩云娟的意思,“好吧,阿娟我家只有两个大公鸡留着做种,那还是给你捉一只吧!”
不一会儿一只羽毛鲜亮,精神抖擞的大公鸡就被送了过来。
随后让我更加惊愕的事情发生了,韩云娟竟然亲自动手去杀鸡。
这还是我曾经认识的韩云娟吗?
从她麻溜的杀鸡手法可以看得出来,她并不是第一次杀鸡了。
杀鸡拔毛,鸡血洒在值钱上,鸡脚关节处被改刀,然后一只鸡就可以跪在盘子中,鸡头搭在后背朝向天。
这是要进行祭祀仪式了。
架起了柴火点燃了火焰,韩云娟举着盘子中的鸡,围着火焰绕圈子,口中念着听不懂的语言。
这竟然是骨族的祭祀仪式……
只不过骨族用的是羊,韩云娟用的是鸡。
就连吃饭的仪式也是一样,大公鸡的鸡头连着很长的鸡脖子一起。
我多问了一句,“也是吃脖子肉吗?”
羊脖子是羊身上最好吃的部分,我作为骨族最珍贵的客人,他们将羊脖子留给我吃。
但鸡身上最好吃的部分,大家公认的应该是鸡腿。
“吃鸡头!”韩云娟神情非常严肃,仿佛是在说我不应该问。
我点了点头,鸡头其实没有多少肉,但这种时候根本不是吃好吃坏的事儿。
我在啃鸡头,韩云娟和她母亲都没有动筷子。
果然是一模一样的习俗。
我只好迅速啃了鸡头上的肉,然后将鸡头放在空盘子里扔进了火盆里。
韩云娟的母亲开始动筷子吃饭,韩云娟则是正襟危坐盯着火堆里燃烧着鸡头冒出来的青烟……
烟雾并不如羊脖子那么大,但周围的气场还是有些吓人。
我感觉,有一股风如同有生命一般在四周游走,一会在我的左边一会又在我的右边……
我保持着安静,在闪烁的火光里,在升腾的烟雾中我仿佛看见了骨族阿奶的影子……
那个视我为亲人,为了帮助我,落得早死下场的阿奶……
烟雾越来越多,四周的灯光变得暗淡,韩云娟的神色变得越发的可怕……
她的脸色在火光的映照下变成了惨白……整个人好似坐在悬崖上一般,摇摇欲坠……
我甚至想开口打断她。
她不是阿奶,不是阿蚩尤也不是阿勒邱……她这样会不会有危险?
在多重的打击下,我的内心已经变得脆弱不堪,承受不起有人再度因我而受到伤害……
“啪!”
一声巨响打断了四周的平静,放在韩云娟面前用来吃饭的小碗,毫无预兆地炸裂开。
白色的碎边四下乱飞,有一块打在了我的手臂上。
我只觉得一阵清凉,低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异样。
韩云娟摔倒在了地上,我冲过去赶紧扶住她。
她抓着我的手站了起来,她的四根手指全部是血。
“你受伤了?伤在哪里?痛不痛?”我连忙问她。
她却并没有受伤,受伤的是我,我的胳膊被小碗的碎片划开了一道血口,鲜血涌出来。
很奇怪,我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痛。
“太可怕了,你在火焰里暗黑一片……”韩云娟满脸惶恐地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