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海是非常好的兄弟,几乎所有事都可以谈,也基本没有分歧。
但只有一点,不能谈陈龙。
既然劝不动小海,我只有另外想办法了。
我让小海不要动他们那七十万存款,如果真要给陈龙拿钱,就来找我,我给他拿七十万。
虽然我几乎所有的钱都投在了沧阳商业中心广场和贞吉大楼上,但七十万还是挤得出来。
小海知道我的心思,也没有拒绝。
但他最后也没联系我拿钱。
陈龙物流园的事情弄得非常大,他们强占土地,殴打维权理论的村民,私下里组织流氓威胁恐吓村民。
沧阳的治安瞬间变得奇差无比,民主广场上重新恢复了几年前的打架斗殴。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陈龙在崛起,王爱国也在崛起。
李正华对此感到无能为力,局势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霞姐和她家那位离开沧阳几乎已经成为了定局,在沧阳,我和各大部门的合作也变得非常微妙了起来。
有些部门就有点不怎么买我的面子了,尤其是县住建局。
刘国忠已经被调动了县政协,新来的局长叫何有福,和王爱国,陈龙等人的关系非常好。
在住建局还有二百七十万项目款没有结算,我去了要了好几次都没有拿到。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不是没有钱,就是单纯地不想结算给我。
如果是之前,两百多万的工程款,只要他们账户上有钱,我一去就可以拿到。
当然了,如果没有遇到两个大项目同时动工,两百多万钱对于我来说也不用着急。
但现在,我非常需要资金。
张斌如今是城关镇的镇长,身份地位在沧阳圈子里也不算低。
由他出面邀请建设局局长何有福出来吃饭。
何有福是一个大肥胖子,长得脑满肠肥,一脸的坑坑洼洼,完全就是一个没装修的毛坯脸。
他大马军刀地往那里一坐,一脸的骄傲。
那些年的沧阳,如何有福这样的“官老爷”做派的是非常多。
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很不舒服,心中做好了翻脸的打算。
和我一起去的人是蒋兰,蒋兰身材微胖、丰满,虽然没有结婚,但非常有少妇的气质。
何有福死胖子,一眼看见蒋兰,口水就快顺着堆满了汗渍的肥下巴流了下来。
那一副蠢像实在是让恶心。
我知道这笔钱,大概率是难产了。
我绝不会让蒋兰去找死肥猪一般的家伙去要账。
毕竟是在饭桌上,我们都在,何有福在简单地露出他那副蠢像后,又逐步恢复了正常模样。
他的正常模样就是作威作福,一脸坏相!
说一句面目可憎也是完全不过分。
但就是这样的人在沧阳混得风生水起,现在是住建局局长,接下来就是财政局局长,然后是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
“何局,我们有段日子没有一起喝酒了吧?”
何有福以前在交通局担任副局长,张斌则是住建局的办公室主任,两人之间还是有一定的交情。
“是了嘛!狗日的住建局,什么杂事的都过来烦老子!”何有福说话粗俗不堪。
“何局,你这是能者多劳啊!”张斌笑着说。
“什么狗屁都要老子管,要花钱的时候,怎么老子说了又不算?简直是乱弹琴!”何有福喝了几杯酒后,更是收不住。
“当初,我在交通局当副局长的时候,你还在住建局但办公室主任,想不到现在就都是城关镇的镇长,说起来我们都是在你的地盘上讨饭吃啊!”
“何局长,你们是县级单位,我们一个镇级部门哪里管得了嘛!”
我在一旁听着两人打着官腔,心中很不舒服。
“小蒋对吧?来陪我喝一个!”
何有福直接点名让蒋兰过去敬酒。
可想而知,何有福此人有多么的嚣张了。
蒋兰对喝酒并不反感,关键看跟什么样的人喝酒。
我知道蒋兰心中也开始反感,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过去给何有福敬酒。
何有福见蒋兰端着酒杯过去,一把就拉住了蒋兰的手,“大美女,人长得漂亮也就算了,手也这么好看,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也一样好看?”
这已经是非常下流了。
蒋兰笑了一下,用力抽走了手,喝了酒就回到了我的身边。
何有福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非常难看。
“有的人啊,不识抬举,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有点钱就可以无法无天……实际上在我们的眼中,有钱人算个鸟?不过是资本主义的尾巴而已,迟早是要被收拾的!”
何有福开始阴阳怪气。
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张斌也没有接话,反而问起了住建局的日常工作,“何局,马上下半年了,单位里的任务还是很重啊,年初县长定下的任务,还有大半没完成吧?”
张斌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但何有福不依不饶,“完成?完成个毛,就是有那么几个杂种,一点都不听招呼!有钱算狗屁?”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李正华的地方。
李正华叫我过去陪他一起吃饭。
我便借着这个理由,直接从饭桌上撤退。
这顿饭再吃下去估计要掀桌子。
我进来告别,何有福冷哼了一声,“怎么?李局长那边是有局长,我们这边就不是局长了?”
我听了赶紧陪着笑说:“何局,没有那个意思,实在是抱歉,抱歉!”
说完我就走,不准备再听何有福废话。
“既然有走,那就你一个人去,小蒋留下来!”何有福在后面叫。
“何局长,小蒋都要跟我过去,公司的一些事需要交代小蒋!”我说了一句,还是继续走。
“妈的,叫老子出来又将老子晾在这里,算什么意思?”
我听见何有福在后面发了脾气。
蒋兰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怒气冲冲地想要回去理论。
我一把拉住了蒋兰的手,一句话没有说,直接把蒋兰拽出了餐厅!
“太狂了,都狂得没边了!”
蒋兰气呼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