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大汗,刚想说他这是误会了。
可是仔细一想,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错。
所以他只能沉默。
“无论怎么说,那小妮子的未来,都和你牢牢绑定了。”
黑衣老人拍了拍洛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千万不要辜负人家啊!”
“......前辈所言,洛星自会铭记在心,”洛星行了一礼,又问道:“还未请教前辈尊命。”
“你小子,莫要学这些虚的,直着来就好!”
黑衣老人一挥手,说道:“老夫就是叫荀苦的。”
“荀苦......”
洛星咀嚼着这个名字,脑中生出好几个可能性,始终不敢下决断。
“不知道也没关系,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荀苦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说道:“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吧,等候下一场比试的消息吧!”
说罢,便不容洛星多话,只见他一拂袖,周遭的时空飞速变换,等到洛星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了古宅前。
“荀苦......这是什么意思呢?”
他隐隐感觉到这个名字之中蕴含着深意,却一直无法通透,就好像隔着一层迷雾般,模糊不清。
“你是怎么回来的?”
在他思考之际,宅灵彤彤的脑袋钻了出来,好奇地展望了一番,想要看到洛星是怎么回来的。
可是周围清清朗朗,一个行人都没有,让小宅灵很是疑惑。
“突然就出现了,鬼鬼祟祟的。”
她一边嘟哝着,一边打开了门口:“快些进来吧,免得你那些疯狂的崇拜者涌进来。”
洛星哭笑不得,只好起身前往。
在经过小宅灵身旁时,后者鼻子微蹙,似乎是闻到什么奇怪的闻到,皱起了眉头。
“是那个臭老头?”
洛星诧异,问道:“你认识荀苦老前辈?”
“果然是他!”
宅灵炸开了毛,跺着脚说道:“你怎么老是和这样不正经的人来往?!!!”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
她似乎又急又气,在原地绕圈圈。
洛星笑道:“莫要胡思乱想了,我好歹也是个学礼的。”
谁知,小宅灵听到了这句话,脸上的怒意更胜了,她指着洛星的鼻子,说道:“就是你们这些伪君子才显得危险!”
“伪君子......”
“若不是你们这些表面斯文的家伙,她又怎么会被骗?”
说着,小宅灵的眼睛便红了起来:“都怪你们......”
洛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因此悄悄叹了口气:“不要把爱情看得那么圣洁啊彤彤。”
“夫子都说过,食色性也,若是执迷于情爱,迷失了自我,反而不是好事呀。”
“你是说吃饭和亲亲是一样的哦......”
彤彤语气有些凝涩,哽咽道:“那你吃了我的,又和其他人交往......”
这都什么和什么?
洛星只感觉满头大汗:“你都在想些什么呀。”
“难道我在你心中,就那么不堪吗?”
“是!”
小宅灵抹着眼睛,一边无比肯定地点头。
“......”
虽然对洛星的未来很是担忧,可是小宅灵还是给他准备了晚餐。
在夜幕降临后,洛星特意吩咐她拒绝所有访客,他准备要好好休息一次了。
躺在馨香的床铺上,耳边是虫鸣和水流,洛星忽然想起了昭平帝姬。
“她会怎么选择?”
“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会毫无负担地接受吧......”
帝王血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词在洛星心中有些‘坚硬’。
就好像是嘴里生出的小肉刺,难以根治,可一旦触及,就觉得颇有些疼痛。
他想起了夫子,那个自欺欺人一生的‘素王’。
“礼义,真的能够让世间和平吗?”
“单靠这一个,还是不够吧。”
洛星的看法,和夫子有所不同。
礼义需要,可是实现人世变迁的各种手段,同样需要。
他觉得自己隐隐捕捉到了什么,可是难以言明。
就这样,洛星带着对未来的几丝迷茫,陷入了沉睡中。
在他的梦里,有无尽的星辰降下,组成了奇诡浩瀚的星罗棋盘。
先于他的理性,曾经被神性侵蚀过的那一部分灵魂,无言地说出了注定的命运,只是洛星无法明白。
大概,只有在事情发生后,又或者是等到他到达那个超凡入圣的境界后,才能意识到究竟意味着什么吧。
是夜,辅弼二星大方光彩,而紫薇帝星,幽暗不知其所踪。
是夜,帝姬昭平,站在帝国的北疆,目光感怀。
她望向脚下的土地,苍冷、深黑,到处都写着荒蛮二字。
在她目光所及之处,耸立着一块巨石,其上的起伏,还微微可以看出曾经是一座雕像。
而伴随着年岁流转,无论其上是否刻画文字,又记录谁人的形象,都已经无从得知了。
“踏入此地,即是荒蛮。”
帝姬吐出一口冷气,在心中暗念着这样的话语。
现在的她,切身地感受到了那股被命运‘疏远’的感觉。
冰冷、寂寥,在前方的黑暗中,还酝酿着未知的灾厄。
尽管有着完全的准备,她依然有些害怕。
摇摇头,将这份惧怕赶出脑海,她再度露出坚定而沉稳的表情来。
“殿下,确实有邪魔的迹象。”
一位下属抱拳道:“此地尽为妖邪之力浸染,层层叠叠,难以分辨影踪。”
“我知道了。”
她挥挥手,示意对方离开。
在得知北地的消息后,帝姬第一时间赶往了此处。
当然,她对邵和的说法,是想要远离朝堂纷争。
可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之所以来到这片荒苦之地,是为了向父皇展示忠心。
就像是一个乞食的狗一样......
她在心中如是想道,随即又为自己这份亵渎的念头所惊讶,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周围,就像是怕有人会读取她内心的想法一样。
她注意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于心底轻叹道:“昭平啊昭平,你都变成了什么样啊......”
“如此狼狈,如此......愚蠢。”
不知不觉,她已经染上了曾经不屑的毛病了吗?
恍惚间,那个挥斥方遒、意气风发的自己,就好像随着这场旅程丢在了某处一样。
“这样的我,真的有资格登上那个位置吗?”
发自内心的,她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