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许晚歌点了点头,这些事,她是干预不了的。
既然已经把灾民的事告诉了顾承,剩下的只要张望便是了。
“舅舅,晚歌还有一事想让舅舅帮忙。”
许晚歌突然像是响起什么一般,看着顾承。
被顾承刚才那一吓,差点连这件事都忘了。
“何事?”
顾承已经在思考如何解决灾民的事,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
“伯安将军,此人性情刚直,又有才能,在这样的太守手下做事,有些屈才了。”
许晚歌想起白天伯安听到拦住流民是太守的命令时,那副夹杂着震惊愤怒而又无可奈何的复杂神情。
伯安在太守的手下做事,确实难为她了。
“嗯,确实。”
顾承也认可的点了点头,这个伯安将军,以他这些天的接触来看,也确实是个可塑之才。
“这样,等这事解决,我就表奏圣上,让圣上重用伯安。”
提携一个人,对三皇子来说并不是难事,但他此前却并没有想用这个权力却帮方寒一把。
如果想要娶许晚歌,靠别人是行不通的。
“多谢舅舅,晚歌先下去了。”
许晚歌朝着顾承笑了笑,这样以来,伯安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而且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做。
不等顾承反应过来,许晚歌早已经冲出门去,不见踪影。
看着有些太过活泼,以至于看不到大小姐端庄影子的许晚歌,顾承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许晚歌真的和她妈妈太像了。
许晚歌一路小跑着回到自己的闺房,就坐在了案几上,拿出纸笔,开始研墨。
虽然山高水长,不能和方寒见面,但所幸还能用书信来往。
只是她一便研着墨,一边思索着书信该如何开头,却踌躇了起来。
几次停笔,却又停了下来。
才写几个字,就又觉得不合适,将纸一揉,丢到一边,重新写。
一个字一个字的,都在心中琢磨了无数次,仿佛方寒就在自己的面前一般,却无法展露心迹。
“啊,怎么写嘛。”
门外的梆子声已经响了三声,眼看着高悬于天的圆月都要西沉了,许晚歌的这份书信,却才刚刚启了一个头。
想要说的太多,却总觉得怎么说都不合适,每一个字都包含着心意。
直到鸡鸣的时候,顾承才轻轻推开了许晚歌的房门,走了进来。
“这是……”
看着房间中的一片狼藉,顾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好的闺房中,一地被写废了揉成一团的宣纸,许晚歌穿着单薄的衣裳,趴在案几上沉沉的睡着,就连顾承的到来也毫无反应。
“唉,这孩子。“
顾承叹了一口气,低着头捡起一封来,看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些纸上,都用娟秀青涩的字迹写着同一个名字。
“方寒。”
他看着纸上的名字,缓缓的念了出来。
“看来我家晚歌对你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他走到床边,将一床薄毯扯了出来,轻轻披在了许晚歌的身上。
方寒,似乎要多注意一下你了。
顾承心中想起,最后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许晚歌,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直到日上三杆,许晚歌才悠悠转醒,一地的狼藉,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从到冀州之后,她就一直尝试着要写封信给方寒。
只是一直写不出自己满意的书信,才拖到了今天。
她伸了个懒腰,打算洗漱一下,毯子却从身上滑了下来。
“哟,早啊。”
一声随意的招呼从许晚歌的背后想起,将许晚歌吓了一跳。
只是随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个人的声音,他听过。
“是你?”
她回过头,看着那还是和昨天一样穿着,倚靠在门前的玉痕。
“很惊讶吗?”
玉痕也不见外,径直的走了进去随便拖了张椅子就坐了下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晚歌往后退了一步,皱眉质问起来。
她对玉痕的印象并不坏,但怎么说对方也是山贼的首领,也不得不保持警惕。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玉痕说着,又从桌子上拿出一颗水果,自顾自的啃了起来。
“要说你们这些官家小姐,就是厉害,这饥荒闹得,还有水果吃。”
他一边吃,一边指着许晚歌数落了起来,丝毫没把自己当成外人。
越是饥荒,食物就越是显得难得可贵,为了讨好顾承,太守也是将粮仓中的东西都主要往这里送。
“你是怎么进来的?”
许晚歌没有回答玉痕的问题,而是保持着和玉痕的距离,出声质问着。
这里是三皇子所在的地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这里,这个人无疑是个危险的人物。
“翻墙啊,也不高。”
玉痕嘴里还含着嚼碎的水果,含糊的说着,又咬了一口。
现在这时节,就算是山贼,要吃点水果也不容易。
“翻墙?”
许晚歌几乎以为自己听错这,这府邸的院墙足有两丈高,这还不高么?
这个玉痕的身手,确实有些太好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虽然之前伯安就说过玉痕的能力很强,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强,能在没人察觉到的情况下翻过这两丈高的院墙。
“无聊了。”
玉痕吃完水果,往后一躺,仰靠在椅子上发呆。
那随意的样子,给人一种他才是这里的主人的感觉。
“无聊?山大王也会无聊么?”
许晚歌看着玉痕,出言讥讽了一声。
“当然。”
玉痕倒不在意许晚歌的言语讥讽,眼珠一转,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欺身上前,朝着许晚歌逼近了一步。
“要不……”
他的语气中莫名的带上了一种暧昧的感觉,让许晚歌感觉有些不妙。
“要不什么?”
许晚歌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退无可退。
“你来我山寨当当这个山大王?”
玉痕上下看了许晚歌一眼,手摸着下巴沉思了起来,让许晚歌看不出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说笑。
“你疯了?”
许晚歌难以置信的看着玉痕一眼,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不管是方寒还是伯安,亦或者强硬的大皇子,阴沉的谈青石,都和眼前的人十分不同。
这个人的行为似乎没有一点逻辑,让人根本捉摸不透他倒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