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章合并 奇怪的少年
良苑栎2020-07-07 12:005,012

  深夜

  白衣少年出现在码头,他蹲坐在空置的集装箱上方,从四面八方聚集着很多猫,这些猫互相呼唤着,似乎是感受到白衣少年的愤怒,猫咪们也都显得躁动不安。

  一只猫跳到了白衣男子的脚下,轻轻地舔着他的手指,呜呜地叫着。

  白衣少年仿佛可以听懂它的语言,“是吗?那么我们就让他好好感受一下什么是恐惧。”

  酒吧里

  “再来,再来,我还没喝够呢。”秦禹云一副醉醺醺的样子,靠在吧台上拍着桌面。

  “别再喝了,老秦。你刚才不是说和弟弟的误会解开了吗?而且你弟弟现在也有你觉得放心的人照顾着,不是很好的事情吗?”玲子微微皱眉。

  “是啊,所以我开心啊。这是庆祝的酒。”秦禹云举起酒杯,“庆祝隔了这么多年,那小子总算开窍了!”

  秦禹云想到了两天前,弟弟来到他的房间,向他解释了当时对他说的话并不是真的,而且为了在殷沐雪面前取得她的信任,所以才说了那样的话。而且秦禹麟也早就相信他所说的关于殷沐雪的话,所以才会酝酿出一个诓骗殷沐雪拿出古币的计策来。

  那天晚上秦禹麟所表现出来的镇定和沉稳,令他惊讶,眼前的秦禹麟好像变得高大许多。他看着秦禹麟的脸,听着他讲述自己的计划如何实现,心里想着的却是:那张脸上的稚气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他有多久没有仔细去看秦禹麟的脸,总是认为弟弟还像是小时候的样子。

  秦禹麟不再是那个需要他藏在羽翼下小心护着的弟弟。他一开始很高兴,可是笑着笑着却又觉得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玲子擦着酒杯,摇了摇头,“行,你高兴就好。”

  此时正值傍晚,酒吧里的人很少,秦禹云看着酒里不断上升的气泡,一个个破灭的气泡,会使酒味越来越淡,秦禹云突然没了喝酒的兴致。

  “走了。”他挥了挥手,起身朝外面走去。

  来到酒吧外的街上,天边出现了很徇烂的彩霞。他醉眼迷蒙地盯着晚霞看,火红的晚霞延绵着好像天空起了火。恍惚之间,好像还能闻见一股烧焦味,尽头处,也似乎升起了一股黑乎乎的浓烟。

  “着火了!着火了!”

  很多人从拐角处跑了出来,消防车的警笛声从远处响起来,声音由远及近混杂着人们的叫喊声。

  秦禹云被两三个跑过去的人撞了几下,他在原地转着圈又站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眼前见到的究竟是现实还是他已经醉得产生幻象了。

  别人都在往前面跑,他却朝着火光的方向走去。

  越往里走,浓烟越多,烟气十分呛人,让秦禹云的眼睛很不舒服,他揉着眼睛,仿佛身处于科幻电影里的场景,他来到了一条巷子里,周围笼罩在迷雾中,只能看见人影时而浮现时而消失。突然有个人从雾气里冲了出来,正好撞上了他。那个人的鸭舌帽从头上掉下去了,他慌张地捡了起来,然后抬头看见了秦禹云。

  清秀的脸在迷雾里慢慢清晰起来,轮廓仿佛水墨里勾勒出来的柔和线条,微眯着一双清澈得仿佛不似人类的眼睛。

  “你……”他好像有些惊讶。

  “你没事吧?这是着火了吗?”秦禹云不舒服地揉着眼睛,加上醉酒后头脑昏沉,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朦胧,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少年似乎有意避开他的目光。

  “我没事。前面的房子着火了。”那个少年动作轻巧地重新戴上鸭舌帽。

  “我们……认识吗?”秦禹云觉得那个人刚才盯着他看的样子有些奇怪。

  “不,不认识。”少年很快说道,可是他离开的时候却突然靠近秦禹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谢谢了。”

  “什么?”秦禹云没有明白他想要谢谢他什么,可是等他转身时,那个少年已经消失在身后的烟雾里了。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他看着少年消失的背影,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透过烟雾,秦禹云看到前面一栋两层房子的窗口处似乎有火光闪烁。几个消防员从他身后超过,已经架起水枪在全力救火,然而没有多久火就扑灭了,只是烟雾好一阵子才消散。

  这时候秦禹云听到了警车驶来的鸣笛声,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议论,这是一起纵火案。

  然而火势好像不大,烟雾并不是火烧生成的烟,而是屋里被投了催泪弹。因为催泪弹撞倒了桌子上的水壶,结果水沾到了地面的充电插排,导致电线短路,火苗烧了窗帘,所以从窗口看以为火势很大。除了正在午睡的屋主由于惊吓过度,跑下楼时磕了好几下,并无其他人员伤亡。

  警察调查完了室内的情况,又转向附近的群众,大概想要寻找到目击者。正在询问的是一老一少两位警员,老的那位头发已经有点灰白了。年轻的那个看起来很像新手,只是不停做着记录,不时又抬头到处张望。

  秦禹云耸了耸肩,他的酒也醒了,也对纵火案的结果没有太多兴趣。他想起停在酒吧外的车,恐怕这时候也不适合自己开车,他的手在大衣口袋里摸索着,打算摸出手机来用软件打车回去,然而当他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时,却摸到了有一些铁质感的物体。

  秦禹云将那件东西摸了出来,一时有些迷糊,不知道那是个什么装置,看起来是一个小金属环连着长条状金属片。

  他揉着眼睛,周围那种火辣辣的刺激性气味还没有完全散开。这时候忽然有个物品的影像浮现在了脑海里,他急忙将那个东西又塞回大衣口袋。心脏一下子砰砰跳了起来。当他看向那两个警察时,发现那位年轻的警员正在盯着他看。

  他凑近老年警察的耳朵边,似乎嘀咕着什么。秦禹云有了很不安的预感。果然没有多久,那两个警察就朝他走了过来。

  “可以让我们检查下你的口袋吗?”年轻警察单刀直入地说道。

  “我,我和这件案子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是路过这里。”秦禹云有些心神不宁地往后退开一些,“对了,你们可以去附近的玲子酒吧,我是从那里出来的……老板娘可以为我作证。”

  “先生,请放松一些。我们并没有说你和这件事有关系。”老警察露出了一个说不出什么意味的笑容。“只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做一下检查。”

  第二章 起火现场

  秦禹云的心里打着鼓,假如被警察看到了那件东西,他的嫌疑还能洗清吗?有些时候是有口也说不清的啊。虽然他并非不相信警察的办案能力,可是本能的自我保护这个时候还是战胜了理智,使他表现得十分固执。“在我身上的都是我的私人物品,我并不想让你们看。”

  “我们在整理现场时,发现缺少了一样东西,是催泪弹的保险装置。”年轻警员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您刚才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件物品很显然就是那套消失了的保险销。”

  秦禹云愣了一下,被年轻警察的问话堵得哑口无言,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警察示意他可以接电话。

  他才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哥,你现在在哪?”

  “哦,禹麟啊。我,我刚从玲子酒吧出来,现在在……酒吧附近。”

  “你没什么事吧?”

  “什么?我能有什么事啊。你怎么了,干嘛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平时你可没有这么关心我。”

  “少自恋了,谁关心你了。我,我就是刚才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不安,雅晴鬼扯了一大堆什么双胞胎都有感应,让我打电话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本来也不想打,但是雅晴说了,我要是不问你,她就不让我牵手。”

  秦禹云苦笑了一下,电话里头浓浓的恋爱酸臭味简直要盛出来了。“你小子,明明就是想打电话来炫耀你的新恋情是吧?”

  “怎么样啊?感觉挺不爽吧,哈哈,这次你可拆不散,雅晴是不会喜欢你的。”秦禹麟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想拆……”秦禹云顿时想起了上次自己被捉弄得那么惨,正好趁机也捉弄下他,“行吧,你小子别太得意了,雅晴是不是会喜欢我可说不准,我们可是好多事是你不知道的。”

  “你……我就不该打电话问你。”秦禹麟呛了一下,有些赌气地想要挂断电话。

  “诶诶诶,你先别挂啊。好了,我不逗你了。我现在确实遇到一些麻烦,可能要你帮我一下。”和秦禹麟的打趣,让他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也恢复了作为哥哥的样子。

  一旦头脑没有那么慌乱,秦禹云一下子想清楚了怎么处理目前的状况最稳妥。

  听到秦禹云突然变得正经的语气,秦禹麟有些紧张起来,刚才那种不安感又浮现了。

  “怎么了,你现在……安全吗?”

  “你先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可能有一些误会,处理起来也会比较麻烦。”秦禹麟掂量着该怎么说比较好,最后还是说道:“就是我现在和警察在一起,可能待会得和他们去一趟公安局。我需要你帮个忙。”

  “警察!?”秦禹麟听到这两个字,更加担心起来,但是他现在也无法立马飞过去,所以赶紧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帮我找张律师,就是我在留学时的好朋友张岩,你让他到成南公安局来帮我个忙。其余的我以后再和你说。”秦禹云思考着说道。

  他看向了那两位等在一旁的警察,他们倒是挺有耐心的,也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不满或者怀疑,脸上始终是挂着一幅稀松平常的表情。

  “好,我马上去找他。”秦禹麟说道,“还有别的什么吗?”

  “嗯,没有了。”秦禹云听到弟弟这么紧张他的事情,虽然处在不利的状况下,反倒是还有点小小的开心。

  挂断电话之后,秦禹云转向了两位警察,“我可以和你们到公安局里配合调查,但是必须等我的律师到场。现在我不想解释什么,希望你们也可以尊重下我个人隐私权。”

  “先生,这里并不是国外,所以……”年轻警察还想说什么,但是那位灰白头发的老年警察阻止了他说下去。

  “你的想法我们可以理解,那么就请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老年警察说道。

  秦禹云跟着他们坐进了警车里,开往成南公安局的一路上年轻警察都在打量着他。

  到了派出所后不久,弟弟秦禹麟便带着张岩律师赶到了成南公安局。

  秦禹云这时候才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催泪弹的保险销,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经过和现场余留的催泪弹碎片比对,确实是配套中缺少的那部分。

  秦禹云把当时的情况向警察做了说明,当时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很多人在乱跑,也许是有人趁乱放进他的大衣口袋里。当他在大衣口袋里摸到这件物品时,他自己也是吃了一惊,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因为烟雾让他想起了催泪弹的模样,才觉得可能自己是被栽赃了。

  在玲子的酒吧取来的监控里,也确定了秦禹云离开的时间,加上从酒吧到起火地点的路程经过确认后,警方也认为无法对应上作案的时间点。但是弟弟的出现,又令年轻警察又起了疑心,因为他们两个人长的太像了,像是这样的情况不得不让人引发猜测。

  然而经过几个小时的询问和调查取证,警察没有找到秦禹云与那户起火人家有任何的纠葛,也没有什么可以关联在一起的关系。秦禹云是玲子酒吧的常客,但是从来没有去过起火的那条街道。

  这家户主也不认识秦禹云和秦禹麟他们,所以作案目的也不能够成立。秦禹云兄弟都有着正当的职业,也没有任何赌博之类嗜好,所以更不可能是为了钱作案。

  所以很快,警方就不再将调查的重点放在他们身上,而是选择在附近监控里寻找新线索。

  不过彻底解除秦禹云嫌疑人身份的关键点,还是后来警方在监控里,找到了另一个形迹可疑的人。那个人穿着白色的运动服,带着鸭舌帽,似乎有意避开监控,帽子下也很难看清楚长相。

  经过在公安局里的几个小时问询,秦禹云已经感到有些精疲力尽了,在律师的帮忙争取下他终于可以洗清嫌疑,和弟弟一起离开公安局。

  离开前,灰白头发的老警员带着温和的语气说道:“很抱歉,不过我们还是想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路过那里的时候,有见到这个人吗?”

  秦禹云看了一下从监控截下来的照片,他一下子认出来是当时那个撞到他的白衣少年。“没错,我见过这个人。”他向老年警员说出当时的情况,以及少年撞到他后又匆匆离开的场景。

  老警员一下子目光锐利起来,“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秦禹云回想了他的样子,“当时那里很暗有很多烟,我看不太清楚,只是觉得他应该年龄不大。”秦禹云其实有想起一些他的轮廓,以及透过雾气里,少年那双猫一样清澈发亮的大眼睛,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替那个少年隐瞒,只是觉得那个少年好像是认识他,而看起来不像坏人。

  老警员点了点头,“可惜了。这个人是目前嫌疑最大的,如果可以找到他,或许就能结案了。”他想了想以后,把年轻警员叫了过来,“这位是公安局新来的民警徐洛泽,也可以叫他小徐。麻烦你加下他的微信。如果你之后有想起关于那位少年的什么特征,或者别的事情,也请麻烦和我们联系一下。”

  秦禹云心里想着如果真是那个少年做的,他倒是很想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因为他总觉得那个少年的样子有些异于常人。或许之后也可以问到这件案子的进展,所以虽然他不太喜欢那位叫徐洛泽的年轻警员看他的目光,但是他却很乐意和徐洛泽交换联系方式。

继续阅读:第三章 被遗弃的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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