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玉玫之死
春水烹茶2024-11-26 16:362,265

新年刚过,京里的喜气还没散,墨家却传出了丧事——墨将军府的大小姐墨玉玫突然香消玉殒。

严麾离京几月,风里雪里摸爬滚打了一圈,刚返京便听了这样的噩耗,心里也是又惊又痛,一时竟难以相信。

墨家因顾及太子刚办了喜事,家里的白事便也没有大肆操办,前来凭吊的人也不过是墨家的亲朋近邻。

墨玉玫正值花样的年纪,突然亡故实在令人惋惜。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已经是人间惨事,何况还是曾经爱如珍宝的娇儿。墨玉玫的突然离世让墨将军双鬓华发更甚,面上愁云难散。

严麾追问起墨玉玫的病情,墨将军只说突然染了疾病,便不肯再说,更是一脸讳莫如深,这些不寻常不禁让精明敏感的严麾生出怀疑来。

小丫头引了严麾祭拜表妹,依惯例在她黑漆漆的棺前点了三柱香,心中即便再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此刻也忍不住暗中祷告了一番,若玉玫在天有灵,就给他一番启示。

案头燃起的香烛,不多时便升起了三缕青烟。

严麾不错神儿地盯了那香烛一盏茶的功夫,见那青烟徐徐直上,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刚要离开,那三炷香突然齐刷刷拦腰截断,径直跌落在香案上。

引着严麾来的丫头,年纪不大,被这情景吓得“呀”了一声,木雕泥塑般。听了严麾唤她,才手忙脚乱收拾起来。

“凝香呢?”

“大小姐过世后,凝香姐姐便被夫人放了出去。”

“放出府了?去了何处?”

“奴不知。”

小丫头平素里都在外院伺候,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人手不够用,才被临时调来,守在灵堂外边,内院的事她并不知道多少。

凝香是墨玉玫贴身的丫头,跟了墨玉玫十多年了,情谊甚笃。墨玉玫尸骨未寒,凝香便迫不及待离开了,怎么看也不正常?

严麾心中存了疑惑,自然不肯就这么离去,眼睛盯着这黑漆漆的棺椁,伸手试探着推了推,一推之下居然纹丝未动,难不成早早封了棺?

棺椁前左右两侧摆了两个瓦盆,盆中燃得正旺的黄纸,“啪”的一声爆出声来,一阵风来,陡然熄灭,灰烬中残留着星星点点的火花,更在这股子风里打起旋来,守在灵堂烧纸的丫头小厮吓得手一抖,腿也跟着打起颤来。

“赶紧重新燃了。”墨玄呼喊着吓傻的下人们重新燃了香烛纸钱。

墨玄一脸凝重,原是一双黑白分明,神采飞扬的眸子里已经没了光彩,浓重的哀伤龟缩在他眸子里,一眼得见。紧紧抿着双唇已经泛了白,“社安,你得帮我。我知你这一路辛苦,身子还带着病,可......我没办法,你得帮我。”

墨玄急切地抓着严麾的腕子,孩子般哀求的眼神望向他,让严麾心里疼起来,不禁柔声劝道:“阿玄,你先松手,玉玫也是我的妹子,你先得跟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我才能帮你。”

“好,好。”

按照墨玄的说法,年前自云雾城接回妹子,墨玉玫一切如常,心情似乎格外愉悦,胃口也十分好,根本没一点生病的迹象,甚至比以往还要身强体壮,哪里会突然得了疾病去了?

那日墨玄与朋友醉酒晚归,第二日醒酒,府里便传消息,说妹子生了疾病已经去了,墨玄如坠迷雾,磕磕绊绊奔到了妹子闺房。可惜人已经入了棺,墨家连夜定了棺,连最后一面也没瞧见。当时墨玄哭得七荤八素,心中只顾着难过了,过后醒过神儿来,才觉得不对,即便妹子得了什么疾病,死后容颜丑陋骇人,家里也不至于如此急迫将人封棺?

因这事墨玄问了墨将军,反被父亲一顿教训,母亲一听墨玄提起玉玫,也哭得背过气去,家里乱成一锅粥,父母悲痛拒绝,墨玄甚至不敢再提妹子的名字,一时也是没问出什么,等到墨玄想起询问妹子贴身的丫头,这丫头也寻不到人影儿了,连小妹玉致也病倒了。这种种不寻常,让这脑子不怎么灵动的墨玄也觉出了不同来。

墨玄哽咽着将这前因后果讲完,猝不及防地一把搂住严麾,将脑袋狠命扎在严麾精瘦的胸口,又拱又蹭,活像一只可伶的失孤小兽。

严麾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可念着怀里这个人失了亲人,伤心难过坏了脑子,紧紧攥的手,到底是没狠心将他一把推开,叹了口气,反手揽住墨玄的肩头,轻柔地拍了拍,“阿玄。振作点。”

“社安,你应我,你应我。”

“这事并不寻常,姨夫姨母如此遮掩,想来定有隐情,我们却不好大张旗鼓去翻查。”严麾皱了皱眉,“我需找几个帮手暗中调查,还需要你从中周旋。”

“对,对,你说得对。”墨玄得了严麾应许,顿时有主心骨,才舍得将脑袋从严麾的胸口离开。严麾安抚好墨玄,才一路马不停蹄寻了小玉来。

听完这些,小玉面色越发凝重了,与严麾相对无言沉默了多时,浸在墨玉玫身死的悲伤中。

前几日玉玫写给她的信还带在怀里,字里行间读得还都是她喜悦,那样美好明媚的女子,怎么转眼间香消玉殒,碾落成泥了?

严麾压着嗓子里翻腾的不适,瞧着车窗外慢悠悠溜过去的枯败草木。一口冷风呛进肺里,忍不住咳出声来,这一咳居然停不下来,直咳得身子佝偻得如同八旬老叟。

“大人?”小玉见严麾咳得面色苍白,嘴唇却是红得妖冶异常,心中犯了嘀咕,“大人,你这几个月做什么了?怎么把身子糟蹋成这样。”

严麾好不容易压下咳嗽,喉咙里火辣辣的,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摆了摆手,接过小玉递过来的水壶,一口冰水灌下去,从喉咙一下冷到了肚腹里,引得他浑身发颤,又是一阵不死不休地咳来。

小玉惊得手足无措,将车门拍得几欲碎裂,大呼小叫着车夫把车赶得稳当些。扶着严麾躺了下来,一双手在他胸口顺了起来。

严麾的面上渐渐有了血色,也缓下了咳嗽,见她紧紧绷着的小脸如临大敌,心里一暖,脸上也带了笑,攥住她冰冷的手指,劝慰道:“我没事了,只是有些累了,先睡会,别吵我。”

一路奔波,凉风如刀,还带着伤病的严麾到底染了风寒,即便心急如焚,也只得任由马车一路慢性。身子在冰火两重天里折腾开来,折磨得他有气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口中嘟囔了一句,“现世报呀。倒是省了装了。”歪头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严麾感到身子一阵冷一阵热,脑子里天马行空,真实和梦境交织在一起,将他又拉进了那难熬的日子里。

继续阅读:第八十一章 鞑靼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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