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逍遥见她草木皆兵的样子很是心疼。
“你这丫头,也真是长本事了,连师兄也敢怀疑了。”
钟离玉倔强地盯着他,态度强硬,似乎非要他给一个答案。
范逍遥平和露出了无奈的笑。
“傻丫头,你忘了我们暗羽堂是做什么的了?”
钟离玉沉重的情绪终于因为这一句话而豁然开朗。
“不过是京城发生的一点小事,难道我还要亲自过去盯着?”
范逍遥伸手挂了一下钟离玉的鼻子。
是啊,怎么忘了范逍遥是暗羽堂的堂主呢。
钟离玉闷闷地低头。
暗羽堂手握天下机密,身为堂主,京城发生的事情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对不起师兄,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范逍遥揉了揉她的头发。
“其他人我管不着,但我是你师兄,是你最亲近的人。暗羽堂堂主虽然诡谲神算,可对自己的师妹却无需那些算计,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钟离玉心下一暖。
“谢谢你,师兄。”
范逍遥温和的笑笑。
“时候不早了,早些去睡吧。西夏一直和我们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明日一早还得和师父好好商议一个对策,我们一直干等着朝廷的方案太过被动了,还是得自己先出个主意。”
钟离玉深以为然。
“那我这便回去了,师兄,你也早些睡。”
范逍遥冲着她挥了挥手里的酒壶。
“你是喝开心了,总得给我留点吧,你先去,等我喝完,我便回去了。”
钟离玉并为多想,点头转身朝着大帐走去。
等钟离玉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月光中,他的笑容才由深转浅,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帐外,明月高悬,秋风萧瑟。
不知是不是因为前日征战,寒鸦峡的冷风竟然又比过去更阴森了些。
沙沙的落叶剐/蹭在带着早霜地地面上,传来一阵鬼魅夜行一般的细碎动静。
范逍遥缓缓挺直后背,目光沉静淡淡开口。
“大名鼎鼎的摄政王段寒潇,竟然也学会在一旁听墙角了。”
硬/邦/邦的话丢出,他动作坚定,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某/处灌木丛。
果不其然,树叶闪动间,一个人从里头窜出,来到了范逍遥面前。
果然是他!
范逍遥微微凝神,心情复杂地打量起了眼前这个人。
北境主帅段寒潇,从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
黄金铠甲,玉冠面具。
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是一副生人勿近,桀骜不驯的样子。
若非自己曾见到过段寒潇的画像,恐怕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张扬明媚,爽朗不羁的人,会是那个北境煞神段寒潇。
“范堂主的心态果然非常人能比。”
段寒潇见范逍遥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打算隐瞒。
他略带三分警惕地望着他,周身的气质瞬间冷冽了三分,眼神也变得有些深不可测。
“既然早早的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何不直接挑明,还要替我隐瞒?”段寒潇嘴角勾起,眼神充满试探,“暗羽堂主应该并没有这么好心吧。”
范逍遥仰起头,似乎有意炫耀。
“彼此彼此,殿下的心态也绝非常人能比。刚刚,你明知我故意将钟离将军的死诬赖给你,竟然还能忍得住不跳出来反驳,不愧是能忍常人不能忍的摄政王段寒潇啊。”
段寒潇不痛不痒地笑了一声。
范逍遥也用笑容回应着他。
两人目光相接,气氛格外紧张。
“原本我还奇怪,莫名其妙的,她为何将我视为杀父仇人,原来是有阁下的手笔在。”
段寒潇微微眯眼,毫不客气的露出杀意打量着范逍遥。
“暗羽堂身在江湖,与我并无旧怨。堂主到底是为何,要将我和无关之事牵扯在一起?”
“无关?”
范逍遥的表情冷了下来,“殿下以为,钟离将军的死与你无关吗?”
范逍遥的话让段寒潇越发摸不着头脑。
他微微蹙眉,道:“我与钟离将军不睦只是朝廷政见,并非私人恩怨。北境三区同气连枝,折损良将亦是我的损失,我绝不可能与外族勾结害他性命。更何况——”
段寒潇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后道,“更何况,他是小玉的父亲,我绝对不可能害他。”
范逍遥微微挑眉。
“你喜欢我师妹?”
段寒潇一愣,显然没想到范逍遥会如此直接。
见段寒潇不语,范逍遥不屑的笑了一声。
“堂堂摄政王,竟如此敢做不敢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师妹是不会喜欢你的。”
“这与你无关。”
段寒潇莫名有些气闷,“总之,我段寒潇光明磊落,不怕你查,是我做的我决不否认,不是我做的,也休要赖在我身上。”
“人心难测。”
范逍遥不为所动,“我方才所说查到的证据确实都是真的。”
他缓缓上前两步平静地和段寒潇对视,“王爷难道不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身边的人说,针对白杆营是收到了你的暗示,洪崖坡中的那些鸽子又是怎么回事?哦对了——”
范逍遥目光冷冽,“还有殿下之前,为何能驱使狼群抵御攻击?我没记错的话,这可是呼延氏的绝活,那些狼不帮着他们对付你,反而为你所用。这还真是令人难以理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