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范逍遥的质问，段寒潇只是用沉默来回应。
“答不上来了？”
范逍遥似乎料到了对方会是这个反应。
“殿下，恕我直言，你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太多，太危险。无论你和钟离将军的死到底有无关系，都绝非我师妹的良配。”
范逍遥一副主人翁的态度让段寒潇的心情降至冰点。
“我是否是她的良配，你说了不算。”
范逍遥回答的不紧不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无高堂在位，那便是长兄为父，我与钟离羡是结拜兄弟，又是小玉的师兄，我们一起长大，亲如一家，我说了怎么不算？”
段寒潇语气冰冷，“范堂主既不是高堂，又非血亲，更不是她属意之人，凭什么插手她的婚事？”
“她的婚事我若不能过问，难不成还要殿下来过问？”
段寒潇冷笑了一声。
“按范堂主这么算，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能来掺和一脚。堂主年岁不小，可曾婚配？可有属意之人？你如此着急插手，莫不是想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对你那情同兄妹的师妹，存了别的心思？”
范逍遥不语，笑着举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师妹能文能武，样貌在京城闺秀中也是数一数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算我存了这个心思，也不奇怪吧。”
“你！”
段寒潇忍不住伸手指向他的鼻子。
成何体统！
范逍遥竟敢当面承认自己对钟离玉存了那样的心思。
什么师兄师妹，竟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
段寒潇的体温开始飙升，连带着耳垂也慢慢有些发红。
范逍遥低头玩味地望了他一眼。
“我在她心里是无法取代的人，倒是殿下，甚至不敢用真名和她相识。”
“你还好意思说。”
段寒潇脸色变了又变。
“若不是你在她面前诬陷我，我何苦要隐瞒身份？如今她对我误会极深，若非一时解释不清，我又何必如此？”
“若殿下真无辜，自然不怕解释不清。”
范逍遥一语道破关键。
他神色复杂地望着他，“肃水，素水，取你段寒潇的一部分，与之萍水相逢，殿下起这个名字，难道不是已经预示了最后与师妹的结局吗？”
段寒潇心里一紧。
被范逍遥道破心中所想，他无言以对，只能攥紧手心，沉默不语。
范逍遥收起笑容，严肃地看着他。
“殿下，我师妹性格要强，表面看上去风雨不侵，心里却爱憎分明的很。当年，她因为你的一句话，成为了京城的笑柄，从那时候起，你们俩就已经注定无缘了。”
段寒潇沉默了一瞬。
“她离开京城学武功，真的是因为我？”
范逍遥点点头。
“看来，殿下还记得自己当年做的那事。”
怎么会不记得呢。
段寒潇苦笑。
“师妹当年不过是个还没及笄的姑娘，先帝说要将她赐给殿下为妃也不过是个玩笑之语，殿下若是不愿，随意打个圆场便也过去了，何苦非要说那戳人心窝的话？”
此事确实是段寒潇理亏。
面对范逍遥的质问，他一言不发，沉默着接受所有。
范逍遥哼了哼。
“不过，也是要感谢殿下，若非你激起了师妹的好胜心，她只怕还下不了决心拜师学武。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能有现在的武功，其中艰辛恐怕只有自己才知道。既然师妹是当年殿下不屑之人，如今自然也无需前来叨扰。”
范逍遥毫不客气地将刀子似的话往段寒潇心里刺。
“我师妹如今，名义上还是汝阳侯府的少夫人，那赵凌铮虽不争气，可汝阳侯府却礼重她，她嫁过去就算没有夫妻恩爱，却也能衣食无忧，平淡一生。敢问殿下，可给的了师妹这样平淡安稳的生活？”
段寒潇哑口无言。
“殿下连着最基本的都做不到，莫说和我相比，就连那赵凌铮都比殿下更合适。师妹已然失去了父亲母亲和兄长，难道殿下还希望，几年之后她再经历一次丧夫之痛，为你守寡一辈子吗？”
范逍遥的话说的着实难听，可却也并非毫无道理。
段寒潇眼里原本的炙热逐渐熄灭，那上头的情绪也在范逍遥的话语中渐渐沉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