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认出了钟离玉，却并不知其身边这位男子的身份。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纷纷在猜测，能被钟离小姐称为“东家”的人，到底会是谁。
见周围的人逐渐聚集，如吉上前一步道。
“东家，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段祁玉左右看了看，似乎觉得还有些意犹未尽。
见隔壁摊子上的梅花糕刚出炉，顺手又从兜里掏出一个香囊。
“这一炉我都要了，给我包起来吧。”
钟离玉眨眨眼，“东家要带回去？”
段祁玉眼里露出一丝柔和。
“皇……单宁爱吃甜的，府上的东西太过细致，还是市集上的好吃些。”
钟离玉听在心里，默默笑了笑不动声。
很快，二人的马车来到了钟离府。
钟离玉下车前，段祁玉还有些舍不得。
“谢谢你愿意陪我出来散散心，自从登基后，我便再也没有这般恣意的时候了。”
“陛下乃九五至尊，自然不能如百姓一般恣意妄为。”
段祁玉眼中隐隐有些失望。
“钟离玉，倘若当初朕阻止太后为你赐婚，你如今对朕的态度，会不会有所改变？”
钟离玉从容答道：“往事不可追。陛下，过去的事情已有定数，不必在假设，当初陛下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便只能向前看了。”
说完，钟离玉最后行了一礼，转身下了马车。
段祁玉望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颇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怀里的海棠糕似乎已经有些失去了温度。
如吉望着段祁玉盯着那包裹发愣，忍不住问道：“陛下，我记得皇后娘娘不爱吃甜食，您这个……”
段祁玉缓缓闭上眼。
“不重要，丢了吧。”
……
钟离玉刚踏进府门，便见段寒潇一反常态的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立于庭院中。
神色虽平静，但那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回来了？”
段寒潇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
钟离玉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上前，平静问道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我府里？”
“这么晚了，你不是也才回来吗？”
段寒潇冷冰冰的丢下这一句。
黑暗中，他目光幽幽地，配上一身月白色长袍，莫名有些诡异的瘆人。
钟离玉实在是不解。
“殿下今天，好像有些怪怪的。”
段寒潇打量着钟离玉，语气中染上了几分酸意。
“本王在府中候了你许久，你却与段祁玉在外逍遥。”
钟离玉一愣。
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觉得好笑又怜惜。
她轻声解释道：“殿下，这几日我参与武举引起了不少流言，我与陛下同行，实是为了借他的威严平息那些无端的议论。百姓不明所以，自然以讹传讹，可若是百姓知道，那位被上天下兆不详的女考生得陛下赏识，流言自然不攻而破。”
“流言？”
段寒潇微微别过脸，似是赌气一般，“为了解决流言便要牺牲色相去陪段祁玉那小子吗？难道本王就不能替你解决？”
钟离玉这下是真的无奈了。
“殿下多大了？还与陛下针锋吃醋，再说了，陛下对我只有儿时友情，这些稀薄可笑的情意，也怕是利用大于欣赏。”
友情？
段寒潇的脸色阴沉。
钟离玉还是太过单纯，丝毫看不出段祁玉内心深处的想法。
“总之，你以后还是远着点陛下。”
钟离玉摊手。
“日后入朝为官，少不了是要相见的。莫说陛下对我没有什么，就算真的有，那岂不也是好事？为女子，能得陛下欣赏，未来也可官运亨通，既是优势，又何须摒弃。”
段寒潇顿时瞪大了眼。
“钟离玉，你是当真不知道本王在和你说什么吗！”
钟离玉眨眨眼，看似平静的脸上，其实也露出了一抹期待。
“那殿下，到底是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