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摄政王,竟然在此处藏头露尾?
呼延单德忽然挥舞着鎏金弯刀劈开飞溅的碎石,猛地起身飞跃到了阵前。
他刀锋直指段寒潇眉心血痕,“你,可敢和我打——”
话音未落,九节钢鞭缠住他手腕。
钟离玉足尖点着西夏士兵的盾牌飞身而至,玄铁面具擦着弯刀划过:“什么时候,轮到一个手下败将来挑选对手了?”
呼延单德近距离的接触到钟离玉,眼里的神色越加复杂。
“都说赤蠡将军青面獠牙,形容粗鄙。今日一见,传闻竟然都是假的,就算面具盖住了姑娘的姿容,可观你音容笑貌,倒也和我那国色天香的妹妹不分伯仲。”
妹妹?
钟离玉微微蹙眉。
段寒潇心里却是骤然一惊。
“你是呼延单德!”
呼延单德仰头朗声大笑。
“不错,是我。”
钟离玉一愣,来不及反应,对方的大刀已至。
她一边飞身抵抗,一边神色复杂地思索着什么。
“呼延单德,你们呼延氏不是已经归顺大燕,又为何忽然起事?出尔反尔,实非君子所为!”
呼延单德冷笑一声。
“君子!若非你们大燕皇帝得寸进尺,我们为何要出尔反尔?”
钟离玉的身法虽然及其精妙,可呼延单德乃是强攻之力。
加上四周不断有人进攻,钟离玉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站在远处的段寒潇微微蹙眉,当呼延单德的刀尖削掉了钟离玉而变得一缕发丝时,他猛地抽走了一旁守卫的剑,加入了战局。
“你怎么来了!”
段寒潇的剑替钟离玉挡住了两下攻击。
两人眼神交汇,很快便背靠背,形成联手之势。
“自然是来帮你。”
段寒潇的声音虽然不大,可语气却格外的稳重。
钟离玉就算是一块寒冰,此刻也被段寒潇的行为软化了三分。
“不是让你在上面替我守着吗?”
“没什么好守的,你若是死了,我要怎么和你师妹交代。”
钟离玉瞪了他一眼。
“两个主帅都跳了下来,那队伍谁来领?”
段寒潇的眼里此刻充满了神秘。
“钟离玉,打个赌,只消一柱香,我就能让眼前这个猴毛秃驴落荒而逃。”
猴毛秃驴?
钟离玉转身间愣是被段寒潇这话逗地脚下一滑。
呼延单德更是觉得遭受了极大的冒犯。
段寒潇是在说自己吗?
他堂堂西夏三皇子,竟被如此侮辱?
实在是岂有此理!
“小子欺我!”
“哟,秃驴着急了!别急啊,你一着急简直和那峨眉山的欧子一摸一样。”
见呼延单德被激怒,那似有千金重的抗刀如雨点瀑布似的往身上砸,钟离玉躲的手忙脚乱,见段寒潇还在嬉皮笑脸的,顿时有些恼怒起来。
“行了,你能不能少说几句!他狗急跳墙,对你我有什么好处?”
三人战作一团,缠斗激烈,颇有些此消彼长的意味。
眼见胜负难分,忽然,远处一阵清幽的笛声传入人耳,轻柔婉转,却又在引人入胜之际忽然激昂高亢。
四周忽然开始骚动,一股黑色洪流忽然从四面八方开始汇聚一堂。
仔细一看,那一片黑色中,浮现的竟是一双双幽绿的眼睛。
“殿下!是狼群!”
随着笛声越发的急促,龇牙咧嘴的狼群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他们迈着矫健的步伐冲/刺到了西夏的军队里,嘶吼和喘/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声浪。
狼群的加入让战场上的危机顷刻间扭转。
原本进攻到一半的西夏大军瞬间被这群野狼绊住了速度。
围墙之上,白杆营的女兵们纷纷举起了遁甲,用身体筑成了最好一道围墙。
“怕什么!不过就是些狼崽子!咱们呼延氏难道没见过吗?”
呼延单德举起大刀一刀将野狼的头颅斩下。
腥臭黏腻的血液挂在指尖,露出一抹难闻的气息。
“都给我听好了,凡攻上围墙着,我赏金金饼十块,凡擒对方将帅者,封百户长!”
呼延单德的话似乎刺激了西夏士兵。
被野狼拖住的队伍,竟硬生生靠着人海战术有起死回生。
眼看着围墙之上众人逐渐抵挡不住。
钟离玉心急如焚,分心之际,一不小心便被呼延单德的大刀伤了胳膊。
“钟离玉!”
段寒潇见钟离玉受伤心里猛地一紧。
原本眼里的三分戏谑顿时无影无踪。
段寒潇瞬间如发狂一般,握紧的剑法凌厉至极,迅猛地朝着呼延单德攻去,如暴风骤雨似得攻击一反常态。
呼延单德仓促应对,竟被打得连连后退,身上也添了好几处伤口。
这不仅吓到了呼延单德,连钟离玉看段寒潇的眼神也露出了惊讶。
段寒潇却仿若未闻,他眼神冰冷,充满了杀意,手中的剑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三人战作一团时,远处突然传来清越鸾铃声。
只见一人银甲白马,冲破敌阵,身后还跟着黑压压的人群。
“玄甲军奉旨驰援!”
话音未落,三千重骑如银龙入海,将西夏军阵撕开缺口。
“是傲雪!”
钟离玉眼前一亮,抬头的瞬间,只见远处人群袭来。
为首的除了傲雪,还有两个极其眼熟的将领。
“方师伯,还有我师兄!”
钟离玉的眼眶一热。
见到熟人,原本的疲惫一扫而光,连带着肩膀和身体上的伤痛都缓解了三分。
眼见原本处于劣势的钟离玉忽然像如有神助一般反败为胜。
呼延单德的脸色微变。
他猛地用力虚晃一枪。
举起大刀冲着身后大喊了一声,“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