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玉和婉娘不明所以,对视一眼后忙起身出去查看。
只见一个丫鬟满脸惊恐地站在侯府后院院子里,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口井。
“不好了!有人要跳井!”
顺着丫鬟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女子站在井口,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了井里。
婉娘吓得尖叫起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都傻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啊。”
钟离玉当机立断,吩咐身边的人拿来绳索和竹竿,生拉硬拽将人拉了出来。
被拉出来的侍女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恐惧。
“红烛?”
婉娘见到被捞上来的女子顿时愣了一下,“怎么是你?好端端的,你这是做什么呀。”
钟离玉眉头紧皱,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怜悯。
红烛似乎是被吓傻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待她看清钟离玉和婉娘,她猛地扑向前,哭着跪求钟离玉。
“少夫人!少夫人求求您救救妾身,世子他……他不是人,妾身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说着,红烛颤抖着双手,解开自己的衣衫,露出了满身的伤痕。
那一道道青紫的瘀痕,纵横交错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有的伤口甚至还在渗着血水,触目惊心。
“呀!”
婉娘捂住嘴,“这,这都是谁干的?”
钟离玉神色凝重,“是赵陵铮?”
红烛泣不成声,缓缓点头。
“怎么会!”
婉娘虽与赵陵铮不复从前,可终究还是动过心,存过情。
如今见红烛这般模样,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红烛抓住钟离玉的裙摆。
“少夫人,奴婢不敢胡说。世子他就是个疯子,他喜怒无常,表面上着我,私底下却对我们用尽手段,妾身每日都过得战战兢兢。他在外饮酒作乐,回府后稍有不如意,便对妾身拳打脚踢。妾身精心准备的膳食,他尝了一口不合心意,便掀翻桌子,对妾身又打又骂。妾身伺候他更衣,动作稍慢些,他便拿鞭子抽打妾身。这几日,他迷上了赌钱,输了便拿妾身撒气,妾身的身上新伤叠着旧伤,没有一日安宁。主母,这样的日子妾身真的熬不下去了!”
钟离玉听着,脸色愈发阴沉。
前几日,她故意激怒赵陵铮掏钱,引他进了赌场,本想着借此机会挑挑火,却没想到输了钱的赵陵铮竟然将气都撒在了妾室身上。
钟离玉最恨的便是殴打内眷的男人。
一个男人得窝囊到什么程度,才在能在外似条虫,在家却当条龙?
想起往日赵陵铮对自己的态度,钟离玉不由得冷笑。
若非自己会武功,只怕赵陵铮的巴掌早就扇了自己的脸了。
这个男人,还真是恶心透顶!
红烛抽噎着:“少夫人,妾身不敢有半分假话。自从世子纳了妾身,他从未对妾身有任何好脸色。若只是打骂,倒也罢了,他,他还……”
说着,红烛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顿时浑身颤抖,崩溃哭喊起来。
钟离玉有些莫名其妙。
“他还怎么你了?”
婉娘见状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蹲下/身,将红烛护在怀里,随后小心翼翼的拉开她胸口的衣领……
婉娘倒抽了一口冷气。
红烛知晓婉娘已然明了,泪眼婆娑地望着她。
“婉姨娘,我知道您和世子青梅竹马,不信他会是这样的人。可他对少夫人,对你,对我们是不一样的。当年他来我们楼里,喜好些什么我们楼里的姑娘都知道,只不过为了讨生活,大家闭口不言罢了。左右世子是出身高贵,下手也不至于没轻重。可近日,世子不知怎么了,每次留宿,都像是故意泄愤似的,我是实在受不了了……”
钟离玉这回听明白了。
婉娘神色惘然,“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不会。”
钟离玉神色阴沉,“赵陵铮当日如何对的你,你难道忘了吗?”
婉娘浑身一颤,似乎想起了自己失去孩子的那晚。
有些事情早就有端倪。
钟离玉垂眸,神色格外的凝重。
“婉娘,你先将红烛带回你的院子,找个大夫过来好好照看。”
说完,钟离玉抬起头,目光威压,看着院子里的下人。
“今日之事,所有人都给我守口如瓶。若敢透露出半个字,赵管家的下场,你们可都是知道的。”
下人们噤若寒蝉,纷纷点头称是。
婉娘带着红烛离开后,钟离玉回了自己的院子。
赵陵铮的恶行绝不能被姑息。
只是红烛身份尴尬,她的证词就算是闹上公堂,怕也逃不过官官相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