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着钟离玉原本的脾气，这样侮辱妇女，动辄打骂的男子就该案军法处置。
她在军中时，曾有个副将侮辱了妇女。
她将人丢进了发情的狼窝，任由那些畜生使力发泄，被虐待后又一口一口被吃的之剩下了骨头。
赵陵铮嘛，本身也没多大的劲儿。
不少兔郎也喜欢赵陵铮这样的软蛋，给他找个找个凶猛些的兔儿郎。
他如何对的红烛，便让那兔儿郎如何对他。
只是一时之快怕是解决不了什么。
自己的计划还需要时日才能落地，只要赵陵铮在一日，那红烛也好，其他姑娘也罢，只怕都逃不了赵陵铮的魔爪。
钟离玉坐在桌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忽然，她眼神一定，似乎有了主意。
她唤来凌霜，低声吩咐道：“你去将会春楼的孙妈妈请来。记住，此事要悄悄进行，切莫被人发现。”
凌霜领命而去。
不多时，孙妈妈来到侯府。
钟离玉掏出了一袋银子，问了她好些话。
孙妈妈一一如实说了，听得一旁的凌霜面红耳赤，最后索性离开了房间到门口去守了大半宿。
……
“少夫人放心，此事老奴定当相助。”
钟离玉笑笑，“那便谢过妈妈了。”
“是老奴要谢过夫人。”
孙妈妈看着钟离玉放在桌面上的那一锭银子出神，“老奴惭愧，在京中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还是头一回遇到肯为咱们说话的夫人。”孙妈妈眼中，满是感慨。
“那赵世子所作所为，并非一人，这会春楼也好，外头的别的秦楼楚馆也罢，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每年都有姑娘因此丧命。”
钟离玉一愣。
“丧命？”
“是，丧命。”
孙妈妈叹了口气。
“奴、乐、妓、疍。咱们命不好出身贱籍，生来低人一等，想要活着，更是难上加难。红烛就算是在侯府吃再大的苦，那也算是脱离了贱籍，为人妾室，楼里没有姑娘不羡慕的。”
孙妈妈抬头望着钟离玉。
“少夫人是个好人，肯为咱们做主。不过，我也想劝少夫人，红烛年虽小不懂事，不晓得留在府中的好处。她如今年轻尚有谋生之道，等像我这样人老珠黄，若手头无本钱，又捞不到客人，便只能去那腌臢穷巷与贩夫走卒，赌棍流氓为伍。我身边同岁的姐妹，去了那地方不过半年便得了脏病去了。留在侯府，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会病死无人知晓啊。”
钟离玉沉默了。
两人商议一番后，孙妈妈遂默默离开了侯府。
钟离玉望着孙妈妈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婉娘悉心照顾着红烛。
红烛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但眼中的恐惧仍未消散。
“婉姐姐，少夫人真的能救我吗？”
红烛声音颤抖地问道。
婉娘轻轻握住红烛的手，“会的，一定会的。少夫人是个极好的人，她虽然看上去严厉，实则却善良温柔，哪怕是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都能宽容以待。”
红烛将信将疑。
“真的吗？我听外头的人说，少夫人善妒，还逼走了自己的婆母，不仅不敬长辈，还苛待下人。”
婉娘低头笑了笑，“那你信吗？”
红烛微微蹙眉，低头思索了片刻后格外郑重地摇了摇头。
“我不信。少夫人如果真是那样的人，她今日大可等我淹死，一卷草席将我埋了便是，何必还要救我。”
婉娘笑了笑。
“你看，人都有心，是非好坏，心中自由曲直，又何必听旁人的话呢。”
红烛眨着眼睛，听着婉娘的话只觉得如沐春风，堵在心里许久的委屈，也像是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婉姐姐，若是我也能像你一样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是不是就不会被世子厌恶，世子就不会打我了？”
“胡说！”
红烛的话顿时让婉娘冷了脸。
“世……赵陵铮这样做，那是他的错，与你又什么关系？红烛，出身低微和学识不高不是我们的错，倘若我们有得选，谁不想出身高门，谁不想有个体面营生？做妾也好，做妓也罢，咱们不过是在大燕律下讨生活，又没作奸犯科，凭什么要自轻自贱呢！”
婉娘轻声细语，一番话却说的慷慨激昂。
红烛一脸惊讶的望着她。
“婉姐姐，您，您怎么会懂这么多……”
婉娘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些，都是少夫人教给我的。”
“少夫人……”
红烛瘪了瘪嘴，“我若是也能像少夫人一样就好了，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会的。”
婉娘拍了拍红烛的肩膀，“其实从前，我总是与少夫人做对，总想着争宠，让世子喜欢我，好扶我为平妻，和少夫人平起平坐。”
红烛“啊”了一声。
回忆起过去，婉娘只觉得如同一场惊梦。
“那姐姐如今怎么和少夫人如姐妹一般？”
婉娘微微一笑，娓娓道来。
“那是因为，少夫人宽和识理，她帮了我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