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韩?”
段寒潇蹙眉回忆了一番,这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这个名字。
“你是说,如今破虚营的主将是魏韩?”
段寒潇蹙眉。
“破虚营乃北境四大守卫营之一,魏韩不过区区五品校尉,他怎能代行将军之职?”
“魏韩是摄政王的心腹,此次洪崖坡一战又立下战功,军令在上,谁敢违背?”
段寒潇忽然又发觉哪里不太对。
“魏韩是摄政王殿下的心腹?”
傲雪点头。
“没错。”
段寒潇愣了。
“你听谁说的?”
“他自己说的啊。”
傲雪斩钉截铁的回答了段寒潇,又抱着胳膊摇头晃脑地模仿魏韩说话,“‘末将跟随摄政王东征西战,格外受重用,不仅日日把酒言欢,摄政王和他称兄道弟,宛如手足,若不是他不同意,摄政王还要拉着他拜把子呢。”
傲雪说完十分不屑,那酸意几乎要从面具的缝隙里透出来。
段寒潇哑口无言。
称兄道弟?
宛如手足?
这都从何说起啊。
魏韩这个人,性格莽撞,思虑不明且武功一般,自己用人谨慎,尤其在遴选将帅上格外看重主将的能力。
他从未重用过此人,更别说什么称兄道弟把酒言欢。
就连这个校尉之职,也是他看在他从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顺手封的。
听到最后,段寒潇心里已经隐隐藏了怒气。
天下厚颜之人多,吹嘘几句便罢了,倒是这个汝阳侯,封将如此草率,竟然将破虚营这样重要的地方交给一个草包处置。
段寒潇抬头问:“那魏韩可曾与你们结怨?”
“他曾是摄政王麾下远在西区,我们东区与他们八杆子都打不着,哪来结怨?”
段寒潇有些没好气。
“既无结怨,他为何要克扣你们的粮饷?白杆营乃破虚的斥候营,白杆营不能安生,他们又能得什么好?”
“正是这么说,边境四营八区,本该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可偏偏就有那故意离间的蠢货。”
傲雪气鼓鼓的叉腰,“这人单纯就是看不起女人。方才与他争辩,满口都是污言秽语,说什么女人就该恪守妇道回家相夫教子。呵!这都什么朝代了,还如此遵循守旧。我白杆营可是得过先帝表彰的女子斥候营,怎许他一再侮辱?”
钟离玉微微蹙眉。
肃水方才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白杆营与魏韩本人虽无旧怨,可魏韩既然是段寒潇的心腹,那或许针对白杆营的一系列操作,是段寒潇授意的也未可知。
“也未必是那魏韩自己的主意,或许是有人授意呢?”
傲雪心中一动。
“小姐的意思,是指摄政王?”
钟离玉的眼神莫名让段寒潇后背一凉。
他急忙道:“摄政王麾下的校尉众多,若这个魏韩真是得其重用,怎会这么多年职位还无长进?”
“可若他没有受重用,又怎么会被汝阳侯派来破虚营代职?”
傲雪辩驳道,“说是代职,实则可是官升两品。想来之前是将爱将留在身边历练,好找个机会一飞冲天罢了。”
段寒潇看向眼前这位“赤蠡”将军,眼里露出一丝怀疑。
“赤蠡将军,在战场上,除非使计,否则是不可能将自己手下的将领送给旁人去用的。”
傲雪并未听出段寒潇语气的古怪。
“这是为何?”
“战场上良将难求,赤蠡将军不是也总是抱怨,身边可托付之人太少,让你难以抽身吗?”
钟离玉略带深意地望了她一眼,“我白杆营就算在重要,与整个北境大营来说也不过九牛一毛,那魏韩若是真心腹,段寒潇绝不会因私怨裹挟而故意压制一个有才干的将领,这岂非因小失大?”
肃水神色不明地打量钟离玉。
“钟离小姐所言甚是。”
傲雪眼神一闪,急忙接话道:“哦,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若摄政王并不器重魏韩,那这魏韩,又是为何非要为难我白杆营呢?”
段寒潇将目光从钟离玉身上收回来。
“不管这个魏韩到底是谁的人,都不能让他在白杆营作威作福,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自然是要拿回来的。”
“虎父果然无犬女。”
段寒潇神色一动,望着钟离玉的闪烁战意的眼神面露思忖。
“我看钟离姑娘,倒是比赤蠡将军,更像一位将军。”
钟离玉微微一怔,不过很快掩饰好了脸上的慌乱。
“赤蠡将军是我父亲麾下,我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又师出同门,自然是像的。”
师出同门,一同长大。
段寒潇眼里的怀疑一闪而逝,最后化作嘴边浅浅的笑意。
钟离玉被段寒潇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只能别过头不出声。
刚好此事,外面有营兵进来报信。
“将军,那个放狼的探子,我们抓到了。”
钟离玉和傲雪对视了一眼。
傲雪很快明白了钟离玉的意思。
“二位可要与我一同过去,审一审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