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离玉的脸色始终淡然,段寒潇悬起的心才算是放下。
又见谭骁翎一脸不善,几乎代表了钟离玉的态度,他的心更是落回了肚子里。
赵陵铮说不出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谭骁翎懒得和他多言,冷哼一声,拉起了钟离玉的手。
“别理他,我们走。”
说罢,谭骁翎便拉着钟离玉跨出了店门。
赵凌铮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本欲追上去,却没想到段寒潇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你干什么!”
肩头传来的隐痛下意识让赵陵铮膝盖一弯跪了下去。
他拳头握得紧紧的,眼中满是愤恨屈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你要是还想活命,就离钟离玉远一点。”
“关你什么事!你……”
赵陵铮本欲反驳,可抬头对上段寒潇寒冰似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下意识吞了回去。
段寒潇微微抬眸,望着殿外钟离玉逐渐走远的背影,他嘴角的最后一抹笑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父亲在北境害死了那么多无辜将士的性命,你有什么底气,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赵陵铮的身体猛地一颤,那种瞬间被冰冷的杀意包裹的感觉,让他产生了本能的恐惧。
“不,不,光天化日,你不能杀我!这可是京城!”
段寒潇嘴角噙着笑。
“别说京城,就算是皇宫,我段寒潇想要杀人,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敢开口阻止,你大可以试试。”
赵陵铮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猛然惊觉,眼前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北境煞神段寒潇,他说要杀了自己,恐怕真的不是说说的。
赵陵铮冷汗直冒,双腿也止不住地颤抖,他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只能跪在地上,卑微地低着头。
段寒潇见状,眼里露出一丝轻蔑。
他松开了抓住赵陵铮肩膀的手,“懦夫,还不快滚。”
赵陵铮如获大赦,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等他缓过神来,段寒潇早已没了踪影。
望着段寒潇离去的方向,赵陵铮眼中满是怨恨和不甘,但更多的是恐惧。
“等我赵家东山再起,我定要让你们都付出代价。”
赵陵铮咬牙切齿地说道,可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显然他自己也没有多少底气。
此时的钟离玉和谭骁翎已经走出了很远。
谭骁翎依旧气鼓鼓的:“那个赵陵铮真是太可恶了,要不是师妹你拦着,我今天非得好好揍他一顿不可。”
钟离玉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已是个落魄之人,不值得我们为他生气,放在心上了。”
谭骁翎点了点头,说道:“也是,跟这种人置气,确实不值得。”
谭骁翎低头看了看自己新得的刀鞘格外满意。
“不过今天出来不费分毫就得了这个宝贝,倒是意外之喜。这个段王殿下看上去,好像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嘛。”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可是大燕一大权臣,连太后和陛下都忌惮,怎么可能是个好相与的,师姐可别被这个人的表象迷惑了。”
“那倒也是。”
谭骁翎点点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怎么觉得,你对段寒潇的态度有些奇怪啊?”
“有吗?”
谭骁翎歪头,将脑袋伸到钟离玉的眼前。
“你是不是还记着当年,他在宫宴上出言不逊的事情?”
钟离玉微微一愣,失神间竟忘了如何反驳。
“啧,我就知道。”
钟离玉的错愕被谭骁翎认为是默认。
她一把勾住钟离玉的肩膀,颇有些心疼的望着她。
“当年的事情,虽然乍一瞬听到确实让人生气,可仔细想来,不过是朝堂莽夫推诿之语,不可当真。更何况,若你当时没有负气离京,又如何会遇到师父,如何学的这一身好武艺,更不能遇上我了呀!”
钟离玉听着对方的安慰,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师姐,你别乱说,我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记恨他。”
“那是因为什么?”
谭骁翎眨眨眼。
因为什么,钟离玉自己也说不上来。
段寒潇在北境多次救自己性命,又助自己成功和离,她本该心怀感激。
可不知为何,新仇旧恨的加在一起,她竟然是怎么也不能恩怨分明了。
钟离玉自诩不是一个拧巴的人,可遇上段寒潇,心里的烦躁和复杂就像一团乱麻似的塞在了她的心口,让她不知如何处理,只能用冷漠来拖延一切的情绪。
望着钟离玉的神色,谭骁翎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小玉,你不会是喜欢摄政王殿下吧?怪不得当年他拒绝你,你这么生气呢!”
“师姐你说什么呢!”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段寒潇快步追了上来。
“钟离姑娘,谭姑娘请留步。”
此刻,段寒潇声音简直比追魂锁还要恐怖。
钟离玉猛地转头,一脸心虚地看着段寒潇。
“殿下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