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潇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钟离玉的失态。
“今日,二位姑娘被那赵陵铮坏了心情,在下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二位可赏脸,与我一同去酒楼用膳,就当是让我略表歉意。”
谭骁翎眼睛一亮。
钟离玉有些犹豫,她抬眸看了看段寒潇,刚打算拒绝,就听谭骁翎大声道:“好啊,段殿下盛情邀请,我们要是拒绝可就太不给面子了。”
段寒潇淡然一笑,“既如此,那我们同去。”
谭骁翎和段寒潇一唱一和。
钟离玉稀里糊涂就跟着二人去往了酒楼。
*
四闲居雅间之上,一曲琵琶婉转悠扬。
桌案上摆着几碟精致的小菜,一旁放了好几坛酒。
“一直听说,京城的四闲居是有名的酒楼,这楼下的位置都得提前好几天预定,今日我和师妹倒是借了殿下的面子,竟然连这雅间都坐上了。”
“谭姑娘客气了,谭将军驻守南境辛苦,本王请你,也算是犒劳守将,应当是本王沾光才是。”
“殿下可真会说话,比那个赵陵铮要强多了。”
谭骁翎的神色有意无意的,在段寒潇和钟离玉之间来回流转。
这北境煞神乖顺的如被驯化过一般,必然是对自己的师妹动了心思。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师妹英姿飒爽,落落大方,不仅武艺高强,又失大家闺秀的端庄之气。
那些不长眼的懦夫配不上这等女将军,可若是配摄政王,倒是格外郎才女貌。
论门第,皇室必然比侯府要阔气,能嫁给摄政王为王妃,也算扬眉吐气,不算吃亏。
段寒潇虽然长了钟离玉好几岁,可如今见真人,倒也觉得气质斐然。论体格,段寒潇可比刚刚那脸白腿软的赵陵铮要强壮不少,日后成了婚也肯定能伺候好师妹。
他长年在军中,精通兵法武艺,定与师妹能有共同语言。
谭骁翎越想越觉得合适,当下在心里就已经认了段寒潇为新妹夫。
段寒潇却意味深长的一笑,一边抬手给钟离玉斟酒,一边似笑非笑地试探道:“我还以为,姑娘觉得当日我在宫宴上,对那赵家太过残忍,才一直冷脸相对。”
钟离玉心不在焉的喝着酒,听到段寒潇这样说,忍不住微微挑眉。
“残忍?”
段寒潇放下酒壶,略带正色道:“本王知道,北境之事并非汝阳侯一人之过,可事关社稷,你我均无法继续深究,所以只能将一切的过错都算在汝阳侯一人头上。数万将士无法彻底沉冤昭雪,本王身为元帅,也有私心,也非君子,重判汝阳侯一族,乃泄愤之举,却绝不后悔。”
“人非圣贤,当日我在北境尚且也对呼延一族泄愤报仇,我又如何会因为此事怪罪殿下呢?”
钟离玉淡淡地回了这句,举起酒盏抿了一口。
辛辣入喉,钟离玉心中郁结甚久的情绪似乎得到了些排解。
见钟离玉主动提及北境过往,段寒潇心中一喜,心知钟离玉的态度已经有些松动。
“殿下这是何意,您是说,之前钟离将军在北境那一战,其实是汝阳侯设计?”
谭骁翎的脸色变了,“那钟离羡呢!钟离羡的死,是不是也有隐情?”
宫宴上的事,并未彻底昭告天下。
众人只知汝阳侯是因故被削去爵位,却并不知个中内情。
钟离玉拉着谭骁翎坐下。
“当日我去北境时,白杆营被汝阳侯部下挟制,调查无法施展,若非……”
钟离玉顿了顿,“若非殿下相助,只怕都无法活着回来。”
“竟有此事!”
谭骁翎猛地一拍桌子,“我说呢,好好地,你为什么要放弃赤蠡的身份,原来此事竟也有汝阳侯那老东西在背后作祟。钟离家两代良将,竟然会折损在这样阴损的计谋中!实在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