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钟离玉的事情陛下就不要瞎掺和了。”
段寒潇抬手重新戴上了面具,“等西夏使团的事情结束,我便回北境去。”
“皇叔要走?”
段祁玉目光一闪,在段寒潇转身的刹那,脸上的笑意忽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段寒潇没有注意到段祁玉的表情。
“西夏进京,北辽也不安分。更何况,若我长期留在京城,朝中老臣怕是不满。”
“也好。”
段祁玉点点头,“北境之事,交给其他人我也不放心。只是,皇叔年岁不小了,若能去个王妃在京城替你照料家事,也是一件要紧事。皇叔若是真的对钟离姑娘无意,那,可看中其他闺秀?”“不劳陛下费心了。”
段寒潇微微蹙眉,“臣还有事,今日便先行告退。”
说罢,段寒潇缓缓退出了大殿。
偌大的殿中此刻只剩下了段祁玉一人。
望着段寒潇远去的背影,段祁玉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丝毫的笑意。
他低头,望着放在一旁的帝冠。
“方才的这套说辞,怕是糊弄不过皇叔,你得让你的人尽快将一切都推到太后或公主的人身上。”
段祁玉的身后很快闪出一个白衣身影。
那身影纤细挺拔,乍一眼看上去颇有脱俗气质。
“陛下放心,臣原本用的便是县主的人,段王就算查,也只会发现有很多人动了手脚,绝对不会发现替换文试试卷,是陛下的授意。”
“嗯。”
段祁玉伸手拨弄了一下帽帘上的珠串。
“你回京的事情,钟离玉可知道?”
白衣男子摇头,“她不知。”
“那就别让她知道了。”
段祁玉微微抬头,“朕不希望,朕在她眼里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君主。此次武举,所有人都有所图谋,只有她想着朕的为难,处处替朕考虑……”
白衣男子微微蹙眉,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如常神色。
“陛下不是一直想撮合她与摄政王吗?”
“若钟离玉只是钟离玉,皇叔或许还有机会。可如今,钟离玉是武举魁首,更是未来钟离氏的家主,于公于私,皇叔都不会再有机会。”
白衣男微微一愣。
“所以,陛下方才并不是真心要为王爷赐婚?”
段祁玉淡淡一笑。
“下月西夏使团就要进京了,我们筹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这一天。爱卿,一切可都要看你了。”
白衣男垂首。
“定不负陛下所托。”
……
武举舞弊之事,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
殿试结束的第二天,兵部大张旗鼓的公布了殿试的排名。
钟离府一大早就被赶来道喜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钟离玉站在府中,看着热闹非凡的场景,心中却并无太多喜悦。
“小姐,您得了魁首,怎么还是这副神情?”
凌霜还以为钟离玉是高兴傻了,谁知钟离玉却轻轻叹了口气。
“武举本应公平公正,如今却这般乱象丛生。不知为何,我这个魁首,总觉得有些变味。”
钟离玉站在人后默默不语,此刻的心情格外复杂。
“小姐!您才华出众,武功上乘,这一切是您日夜苦练、奋力拼搏得来的,您当之无愧!”
凌霜格外认真的望着她,“您看这满院子的贺礼,这正说明了,您的魁首之位是所有人都认可的,如今您可是京城的风云人物啦!”
钟离玉淡然一笑。
“得了魁首之位,太后必然会遵守诺言,不再为我赐婚。待派官前,我得找个机会回一趟宗祠见过钟离族老,早日将族长之位继承。”
凌霜闻言却露出了担忧。
“小姐,钟离氏那群人可不好对付,当日您前往北境领兵尚且要伪造一个赤蠡的身份。如今,将军和夫人都不在了,您在族中孤立无援,这要如何说服他们顺利继承族长之位啊。”
钟离玉微微凝眉。
钟离氏虽说不是大族,却也是大燕大姓。
她之所以要争取族长之位,不仅是要继承父亲的遗志,也是要为自己之后的仕途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