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开始有了细碎的议论声。
钟离玉静静地站在台上,待议论声稍稍平息,她朗声道:“诸位将士,过往之事已矣,从今往后,破虚营当上下一心,共御外敌!我钟离玉在此立誓,定不辜负大帅所托,与诸位同生共死,保北境安宁!”
将士本就性格单纯,听说了赤蠡在面对西夏大军进犯,内忧外患时刻的英勇表现,顿时都热血沸腾。
“我既领兵,便要赏罚分明。从即刻起,普通士兵但凡杀敌满十人的便可晋升十夫长,满百人晋升百夫长,以此类推。凡杀敌皆有银两赏赐,每日的伙食里,所有人添二两猪肉,两斤白馍。我破虚,白杆二营,无论男女,只要有才,有能者皆可身居高位。反之,若有人尸位素餐,苛待下属,那可越级举报,一旦查实,就地正法!”
“好!好!好!”
钟离玉的这番话,更是都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
众人皆振臂高呼,口号响彻天空。
“愿随将军共赴沙场,保家卫国!”
钟离玉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既如此,各将领速回营帐,整顿军务,随时待命!”
“是!”
众人散去,钟离玉与豫安回到帐中。
豫安看向钟离玉的神色也有了些不同。
“赤蠡将军果然厉害,只这一招杀鸡儆猴,便在最短的时间稳定了军心。”
“边境将士凄苦,若非为了家人日子好过些,又有谁愿意背井离乡冒这样的风险。”
钟离玉望着前方叹了口气,“我不过是尽我所能,让他们的日子都好过些。”
豫安不禁赞叹道:“来之前,殿下便曾说,将军是女中豪杰,定有举措,能渡过难关,现在看来,所言不虚了。”
钟离玉眼中露出好奇。
“怎么,你家殿下似乎很了解我?”
豫安一愣,低头笑笑,避开了钟离玉的眼神。
“将军说笑了,北境诸营谁不知道赤蠡将军的大名。”
钟离玉见豫安这般模样,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再追问。
当晚,豫安留在了破虚营协助钟离玉处理事务。
计划第二天一早,便带着魏韩回段寒潇身边复命。
谁知,不等钟离玉完全接手破虚营,当夜一名士兵便匆匆来报,前方哨探发现西夏军有一小股部队正在靠近,意图不明。
“将军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将其打退,活捉了一人回营,只不过那人嘴硬的很,我们还没怎么审他就咬舌自尽了。”
咬舌自尽?
钟离玉神色一凝。
这可不像是寻常士兵和探子的作风。
一旁的豫安听闻此报神色也变了变。
“赤蠡将军,此事只怕并不寻常。”
钟离玉沉思片刻,说道:“无妨,我已有对策。”
豫安点头应是。
*
魏韩被关押在距离主帐不远的一处营帐。
白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迅速,魏韩甚至还没适应自己从大将军沦为阶下囚的事实,人就已经被绑在了这里,
此刻,他正僵硬地坐在地上,神色冷冽,看不出在想什么。
“什么人!”
忽然,门口守卫发出一声异动。
只听两声闷响,门帘被人挑起,两个黑衣人闯入大帐,一把砍掉了魏韩手脚上的绳索。
见到两位不速之客,魏韩并不意外,言语间甚至还充斥着埋怨。
“妈的,你们怎么才来!老子差点要把他们弄死了。”
黑衣人的语气很冷漠。
“自作自受,若不是你激怒了那钟离玉,又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魏韩蹙眉,“钟离玉,什么钟离玉。”
“真是愚蠢。”
黑衣人冷哼一声,“你连打败你的是谁都不知道,还敢如此猖狂。”
魏韩一愣,低头思索了片刻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那赤蠡是钟离家那个女儿?”
黑衣人的语气颇为鄙夷。
“还不算特别笨。”
“这怎么可能。”
魏韩大为震惊,眼里闪动着不明的异色,“她不是嫁给了世子吗?如今应该在京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黑衣人懒得多解释。
“主人对你很失望,若不是见你还有用,怕是懒得叫我们来搭救你。”
魏韩脸色阴沉,咬牙道:“这次是我大意了,回去之后定当将功赎罪。”
黑衣人不再多言,带着魏韩迅速离开营帐。
然而,刚离开营帐不久,士兵们忽然就从四面八方涌出,将三人团团围住。
“魏将军这是要跑到哪里去啊?”
钟离玉手持长剑,英姿飒爽,笑盈盈地望着魏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