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玉骑在马上,与段寒潇并肩而行。
她不时留意着西夏使团的一举一动,察觉到拓跋凌越眼神中偶尔闪过的不甘和算计。
她轻声对段寒潇说:“这拓跋凌越怕是不会轻易罢休,接下来的和谈恐怕会有诸多波折。”
段寒潇抿嘴一笑,“西夏战事本就是一场骗局,呼延单德此次求和本就不是诚心而来,拓跋凌越头脑简单,拓跋氏和呼延氏并非一体同心,我想呼延单德派他来,就是为了给重起战事,找个借口。”
钟离玉很快就明白了段寒潇的意思。
“怪不得陛下让你接待,他倒是真省心了。”
很快,队伍来到了王城。
西夏使团被引领至皇城驿馆。
刚一抵达,拓跋凌越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大燕摄政王,我等长途跋涉而来,只为尽快与贵国展开和谈之事,还望能即刻安排。”
段寒潇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世子一路舟车劳顿,想必甚是疲惫。和谈之事不急在这一时,本王看诸位还是先在这皇城驿馆好好休憩一番,养足精神之后,再进行和谈也不迟。”
拓跋凌越眉头微皱,心中有些不悦,但又不好直接发作,“摄政王,我等虽路途辛苦,但为了两国和平,这点劳累算不得什么,还是尽早开始和谈为好。”
钟离玉在一旁盈盈一笑,“世子的诚意我等自然是看在眼里。不过这和谈乃是大事,需双方都以最佳的状态来商讨,才能达成圆满的结果。若诸位此时带着疲惫之态进行和谈,万一有所疏漏,岂不是得不偿失。”
拓跋凌越撇了钟离玉一眼。
“和谈之事乃是国事,自有本世子与贵国大使和君王交谈。如此场合,王妃在此掺和,怕是不合适吧。”
王妃?
钟离玉一愣。
拓跋凌越并不了解大燕国事,见她穿着不凡,又与段寒潇并立,理所当然便将钟离玉当成了段寒潇的王妃。
原本看凌越不爽的段寒潇,此刻倒是觉得这獐头鼠目的拓跋世子有几分顺眼。
不过他面上还是认真解释道,“这位是我大燕首位女武状元——钟离玉将军,本王并未娶亲,不过世子的祝福本王也收下,若是他日迎娶王妃,必要借世子吉言。”
女将军?
拓跋凌越的眼神转了又转,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
“女人?”
拓跋凌越冷笑一声,“看来你们大燕国力还真是衰微,竟连女人都能登上大雅之堂了。”
“正是因为大燕国力昌盛,民风才淳朴。当今陛下教导开化,鼓励无论男女皆可入仕从商,就连垂髫儿童中也能挑选出才华兼备之人如国子监教学。”
钟离玉不卑不亢地回答,“藏富于民,思维方才开化,固守己见,便会寸步不前。拓跋世子想来是个孝顺之人,百年前的陋习了,还在当传统供着,也怪不得你们呼延陛下能代替拓跋氏,成为西夏新王。”
“你!”
拓跋凌越脸色大变。
他拓跋氏统治西夏多年,如今却被呼延氏夺了君位,心里本就不服。
加之大燕的皇后也是呼延氏之人,拓跋凌越认定,大燕与呼延氏必有勾结,而他也是抱着要破坏和谈的心而来。
不等拓跋凌越说什么,段寒潇抢先一步开口。
“世子放心,和谈议程,本王已经安排妥当。驿馆内早已备好丰盛的宴席和舒适的住处,诸位先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本王便在宫中设宴,届时咱们再正式开启和谈。”
拓跋凌越心中明白,这必然是大燕的推诿之言,可自己又没有理由拒绝,只好强颜欢笑,“既然摄政王如此安排,那我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