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被他揪住衣领,像受惊的小白兔一样,被吓得瑟瑟发抖,就连说话也不利索了。
“少…少…奶奶,昨天晕倒了,被人送去…去了…医院!”佣人断断续续说完一句话,严时已经完全失去了耐性,揪着佣人的衣领,将他举了起来,又猛地放手。
佣人尖叫一声摔在了地上,吓晕过去!
严时撇了地上的佣人一眼,跨步远去,那个女人晕倒了?被人送去医院?该死!这就是她彻夜不回的原因?
他才走出别墅门口,手机铃声响起,他连来电显示都懒得看,直接按下接听。
“谁?”他怒吼,现在他需要一个出气的地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是楚夕。”
听到女人熟悉的声音,严时语气稍微和缓了些,“有什么事?”
“等下你来民政局的时候,能不能把我的东西拿来?”
民政局?离婚?严时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愤恨的吼了一声:“休想!”
昨天他说离婚只不过是想刺激她一下,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跟她离婚,她倒好不但害得亦妃的孩子没了,今天还拍拍屁股爽快的跟他提离婚,没门。
“那算了,我等下叫人过去取,我们民政局见!”
“死女人,你没听懂,我说想离婚……”没门!
话没说完,电话嘟嘟挂了,严时的脸已经黑如砂锅,气得他把手机狠很的砸在了地上,民政局见?他就要看看怎么见。
他一咬牙,拿了车,踩着油门,飞快驶出别墅。
楚夕挂了电话,吸了一口气,才把手机还给语微,这一夜她基本没睡,心里一直想着以后的事,虽然工作定下了,但养一个孩子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毅力,她有信心把他养大吗?
看出她眉目之间浓浓的担忧,语微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夕夕,以后还有我!”
“嗯。”楚夕点点头,“语微,等下你打电话给南宫寒,让他去严家那里帮我拿东西。”
她不想回去,不想看到金亦妃,不过昨天金亦妃对她所做的一切,她一定会如数奉还!
经过一夜的思考,她总算想明白了金亦妃的意图。
那个金亦妃根本就没有怀孕,可是为什么要打着怀孕的旗号入住严家?难道借此来栓住严时?可不觉得太多此一举了吗?严时本来就是爱她的。
要说她借怀孕来栓住严时,为什么又要假装流产?
如果说金亦妃是想借小产因而让严时讨厌自己,那么根本没必要这样做,严时已经提出了离婚,她还有什么了威胁到她的吗?
想到严时不遗余力甩她的那巴掌,楚夕便觉得可笑,他不问青红皂白就断定事情是她的错,可见金亦妃在他的心里占了多大的位置。
不过,今天过后,他们的事将彻底与她无关!
语微打完电话回来,见楚夕一个人在那里呆呆的坐着,好像在想什么,她走了过去,坐在她的对面。
“夕夕,我打了电话给南宫寒,他说等下帮你去拿东西。我今天正好没有戏份,我陪你去民政局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语微,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能去。”楚夕直接拒绝,她还没虚弱到那个地步,何况她不是第一次去民政局了,虽然去的性质不一样。
“那好吧!”语微能理解,毕竟家丑不外扬,而且离婚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她去确实不太好。
“那你等会。”
语微转身去拿自己的包,拿来钱包,从里面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楚夕,“夕夕,这个借你,不过先说好,等你有钱了要双倍还我噢!”
楚夕默然接过钱,感激的看向语微,她特意说是借给她,其实是怕她会拒绝。
“谢谢你,语微!”
语微佯装生气的瞪了她一眼,“再跟我说谢谢,你可就要还三倍了噢。”
楚夕无语,但还是感激的笑了笑。
严时的别墅。
金亦妃穿一件性感吊带睡裙,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她一手拿着一杯红酒,一手则拿着手机,跟电话那头的男人报告这几日的工作。
“我要你尽快跟严时结婚!”男人说完这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被挂了电话,金亦妃唇角勾起一抹嘲讽,举起杯子仰头把酒一口吞下。结婚?呵…
昨日的事,非她所愿!纵然她金亦妃再不堪,可是假装流产博取同情,这种事,她十分不屑,她还是有她自己的骄傲。
她原以为回到A市,回到严时的身边就能脱离那个人,没有想到那个人为了监视她竟亲自回国,他对待背叛者的手段,她太清楚了,她不敢冒险!
唯有照做!尽快结婚?他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公交车站台,挤满了人,楚夕小心翼翼的用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不让人挤到。原本她是想打车的,可是走到站台一看,有直达民政局的公交车,公车便宜还有直达,她果断选择坐公交车。
不过没想到人这么多,阵阵汗味扑鼻而来,人群中还有一位大叔在抽烟,楚夕皱着眉头,胃里十分不舒服,有些后悔选择坐公车了。
她正考虑着要不要去打的,不知谁喊了一声:“公车来啦!”
楚夕顺着人们的视线望去,果然看见一辆绿色的公车徐徐而来,正是她要搭的班次,也是在场大部分人要等的车。
公车还没来到,人们已经跃跃欲试,准备第一个冲上车,占个好位置了。
不多时,公交车就停在众人的面前,随着车门的打开,众人一窝蜂挤上车,楚夕几乎没有多想,已经被人挤上了车。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在倒数第二排位置上,公车已经缓缓行驶着。
她望着车窗外一如既往的街景,除了车就是人,车内的空气不怎么好,楚夕胸口有些闷。不过去民政局也就几个站,忍一忍。
十几分钟之后,民政局站终于到了,楚夕正准备下车,忽然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上了车,尽管他乔装了一番,但她还是第一眼便认出了他。
他就是失踪了好多天的陈伯,直觉老爷子的死跟他有关!
听佣人们说,老爷子晕倒之前,陈伯就向老爷子请了假,说是乡下来了亲戚,他离开一个小时之后,老爷子就晕倒了,出事了。
楚夕重新坐到位置上,低着头,所幸车上人比较多,他在靠前的位置,没有看到她。她想要知道这个陈伯要打什么主意。
一路上,楚夕都低着头,时不时抬头透过人群看陈伯一眼,他一直站在上车时的位置,视线一直停留在窗外,好像被窗外有什么好看的风景把他迷住。
公车又过了几个站,陈伯向后车门走来,楚夕预料,他可能会在下一站下车,她快速抬头望了一眼公车的路线图,记住了下一站的名字,又快速的低下头。
等到陈伯下车之后,楚夕才抬起头,快速的向车门走,在车门关上的最后一秒,下了车。
下车之后,陈伯不紧不慢的走在一条环境优美的林间小路上,小路比较偏僻,路上堆满了落叶,楚夕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与他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距离。
她心里不断猜测,陈伯到底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跟在他的后面,楚夕都觉得自己是个跟踪狂,幸好,她刚才拒绝了语微要一起来的要求。
两人一前一后,在林间小路上走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眼瞧着前面没有路了,倒是有个公园,难道这就是陈伯要去的地方?
果然没走几步,陈伯站在了公园门口,顿了一会,他突然转过身来,楚夕反应及时,一个箭步藏在身侧的树后面,心跳加速,身上被吓出一身的冷汗。
他发现自己了?
陈伯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才快速走进公园里面。
楚夕藏在树的后面好一会儿才出来,看着前面原先陈伯站的位置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踪影,她拧了拧眉,快步走上前。
站在公园门口,公园的牌坊已经爬满了藤蔓,任谁也看不到这个公园的名字,楚夕犹豫了一下,毅然的走进公园,才走进去没多远,就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公园,而是陵园,那一座座让人毛骨悚然的墓碑,上面刻画着不同的字,还有不同的照片。
正当她想退出去的时候,前面陈伯的影子一闪而过,没有多想,她快步的跟了上去,都跟到这里了,她一定要知道陈伯来这里的目标,是为了祭拜谁?
越往里走,越给人一种沧凉感,有好多墓碑上面没有照片,甚至有的连字都没有,根本无从得知这里埋葬的是谁,又是谁把他埋在这里的?
远远的跟着陈伯,终于见他停留在同样一个没有字没有照片的墓碑前,从他的手提袋里一一取出各种祭拜的物品,最后见他呆呆的坐在墓碑前,嘴唇蠕动着,喃喃的说着话。
楚夕隔得有点远,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悄悄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离的更近一些,没想到却踩到一根干枯的树枝上,“噼啪”一声,树枝断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谁?”陈伯被这一声惊得猛然抬起头,待看见来人是楚夕之后,浑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他的眼里闪过暴戾,“没想到你竟然跟到这里来,那就怪我不客气!”
语气里透露着浓烈的杀气,楚夕心里一惊,连忙退后一步,眼见他一步步走过来,她转过身撒腿就跑。
身后的陈伯见她跑了起来,狰狞着面孔,阴笑一声,大步跟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