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风镇回来的第三天，青州城突然飘起了细雨。张成栋站在刘记商行的二楼窗前，看着雨丝打湿青石板路，心里盘算着一件大事。楼下传来李狗蛋的欢呼声，这小子刚用灵狐胡须配出了能让伤口快速结痂的药膏，正举着陶罐跟苏文茂炫耀。
“都上来。”张成栋对着楼梯喊。
李屠户擦着刚磨好的杀猪刀，王二柱抱着新做的扁担，五个人围坐在八仙桌旁。桌上摆着张泛黄的纸，是苏文茂连夜写的《佣兵团章程》，边角还沾着朱砂印泥。
“咱团成立这么久，一直没正式办过仪式。”张成栋敲了敲桌子，“今天借着这雨，咱把规矩定下来，让‘啥都干佣兵团’名正言顺地立起来。”
李狗蛋眼睛一亮：“要杀猪宰羊吗？我爹说成立帮派都得祭天地。”
“俗了不是。”苏文茂推了推眼镜，展开章程，“我查过典籍，正规佣兵团得有团徽、誓词和三项铁律。”他指着纸上的图案，“团徽我设计好了，是把交叉的刀和药杵，旁边缠着本书——代表咱武力、医术、智谋都有。”
王二柱摸着后脑勺笑：“听着就厉害！”
张成栋从怀里掏出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苏文茂画的团徽，边缘还刻着五个人的名字。“这是我找铁匠铺打的，以后咱每人一块，凭这个认人。”他把令牌分给众人，轮到李屠户时特意叮嘱，“别跟你的杀猪刀放一块儿，小心磕坏了。”
雨停时，慕容雪带着乐队来了，说是知府特意派来道贺的。刘记商行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连猛虎团和龙骧佣兵团的人都派人送来贺礼——毕竟谁也不想得罪这个连灵狐精都能收服的新兴势力。
李屠户穿着新做的劲装，腰间挂着令牌，正指挥着伙计搭台子。王二柱把团徽图案贴在木板上，红绸子一盖，倒有几分喜庆。苏文茂站在台侧默念誓词，手里的宣纸都被汗浸湿了。
“吉时到！”司仪高喊。
张成栋走上台，接过慕容雪递来的锦旗，上面绣着“啥都干佣兵团”七个金字。他转身面对众人，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从粪坑里爬出来那天，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
“咱团的规矩就三条！”张成栋扯着嗓子喊，声音盖过了台下的喧闹，“第一，不欺负老弱妇孺；第二，拿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第三，不管遇到啥难处，咱五个都得在一块儿！”
李狗蛋突然举手：“那泻药粉算不算欺负人？”被苏文茂在背后拽了拽衣角。
台下哄堂大笑，张成栋也笑了：“对付坏蛋不算！”他举起令牌，“从今天起，咱‘啥都干佣兵团’正式成立！不管是抓鬼还是护商队，只要给钱，只要占理，咱啥都干！”
“啥都干！啥都干！”台下的百姓跟着起哄，声音震得房梁都嗡嗡响。
仪式过半时，突然有人喊：“灵狐精来了！”
众人抬头，只见只雪白的狐狸蹲在对面的屋顶上，嘴里叼着块玉佩，正是之前在迷雾森林见过的那只。它把玉佩往台上一扔，张成栋伸手接住，发现是块刻着团徽的暖玉。
【获得灵狐精赠礼：护符（可抵挡三次致命攻击）】
灵狐精冲他们拱了拱爪子，化作道白光消失了。慕容雪笑着说：“连妖精都来道贺，你们团可真是独一份。”
傍晚的庆功宴上，李屠户喝得满脸通红，非要跟苏文茂划拳。王二柱把章程贴在墙上，用钉子按牢，像供奉圣旨似的。李狗蛋则给每个人的酒里加了点“助兴药”，说是能让人精神百倍——结果苏文茂喝了后，抱着柱子吟了半夜诗。
张成栋看着醉倒的兄弟们，摸出那块灵狐送的玉佩。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映出五个模糊的人影，像极了他们五个挤在破庙里过夜的模样。他突然想起刚穿越时，李屠户塞给他的那半个窝头，王二柱帮他补的破衣服，苏文茂算错账时的窘迫，还有李狗蛋总带着药味的手心。
“以后啊，”张成栋对着玉佩轻声说，“咱就不是散兵游勇了。”
第二天一早，公会送来新的任务榜，最上面贴着张烫金告示——皇宫里的贵妃丢了凤钗，怀疑是妖怪作祟，悬赏万两白银请顶尖佣兵团入宫查办。
“皇宫？”李狗蛋咽了口唾沫，“里面是不是有好多好吃的？”
苏文茂翻着古籍：“记载里皇宫有镇邪的龙气，但也藏着不少百年精怪，比黄鼠狼精厉害多了。”
张成栋拿起告示，令牌在阳光下闪着光：“去不去？”
李屠户拍案而起：“去！咱现在是正规军了，得让皇帝也知道咱‘啥都干佣兵团’的厉害！”
王二柱已经开始收拾行李，把最好的扁担擦了又擦。李狗蛋则往药箱里塞了满满当当的药粉，连“笑抽符”都带了二十张——苏文茂昨晚酒醒后，又画了一整夜。
出发那天，青州城的百姓自发来送行。张成栋勒住马，回头望了眼城门上的牌匾，突然觉得这方天地太小了。他挥了挥手，五辆马车缓缓驶离，车轮碾过晨露，留下五道清晰的车辙。
“下一站，京城！”
李狗蛋从车篷里探出头，手里挥舞着新做的团旗，红色的旗面上，交叉的刀与药杵在风中猎猎作响。阳光刺破云层，照在他们前行的路上，仿佛铺了层金毯。
张成栋知道，成立仪式只是开始。前面还有数不清的妖魔鬼怪等着他们，还有道不尽的奇闻轶事等着他们书写。但只要这五个人在一块儿，再难的坎儿，也能笑着迈过去。
因为他们是“啥都干佣兵团”——一群啥都敢干，也啥都能干成的兄弟。
风里传来李狗蛋的笑声，混着药草的清香，苏文茂的念书声，李屠户的粗吼，还有王二柱哼的小调，一路向着远方飘去，飘向那座金碧辉煌的京城，飘向更多未知的冒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