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秘密
曹给非2025-12-09 15:332,938

   第二天一早,巴克特又将众人召集起来,发动大家到处去找找,有人不解,昨晚下着大雨,那老者没被野兽咬死,也被冻死了,没必要找了吧。巴克特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他死了,也要找到尸首好好埋葬,抛尸荒野像什么话?

   在泥泞的野外,人们找了一上午,还是没找到老者,这下巴克特也只得放弃。

   昨晚找人,今天上午又找人,我累得够呛,回到小木屋,倒头就睡。迷迷糊糊中,我听到鼾声响起,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并没在意,继续睡。不知为何,尽管很累,却睡得不熟,总是在半睡半醒状态,那鼾声一阵阵传入耳中。

   不对!我猛然发觉这鼾声并非自己的,惊得一声冷汗,坐了起来。难道这屋子里进了贼?我披上衣服起来,四处寻找,这屋子本来就小,而且是新建的,家具和物件很少,很快就翻了个遍,没有其他人,门窗也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那鼾声还时不时的传来,我侧耳倾听,这下我听清了,是来自外面。

   我的小木屋的左后方,靠小山的地方,有一个废弃的石屋,曾经有个回回汉子在那里居住,后来他随亲属去了甘肃一带,那石屋就一直闲置。

   这石屋虽然看起来很破败,可主体还是完整的,鼾声就是从里面发出的,难道是哪个酒鬼,或者流浪汉在里面睡觉?

   我推开腐朽的木门,一股霉臭味袭来,我拂了拂面前的空气,继续往里走,一处角落堆着干草和荞麦的秸秆,上面睡着一人,正是那老者,人们苦苦寻觅他,他倒好,在这里美美的睡大觉。

   我连去通知巴克特,他正懊恼悔恨呢,听说这老者还在这里,连带着陈阿牛等几人,随我回居住区。

   我们进旧石屋的时候,老者也醒了,他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一脸迷惑的望着我们。巴克特问老者是谁,来自哪里。老者摇头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听他口音,带着河南口音,应是来自中原的汉人,这里距中原有几千里远,他来这里做什么,是如何来的?

   老者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在秸秆上,还叫我们出去,不要打扰他睡觉。同是汉人,陈阿牛都看不过去,愤怒说道:“你这老头,害得我们找了一夜一上午,你还有脸睡觉。”老者却充耳不闻,翻过身,又睡了过去,还打起了鼾。

   同在屋里的还有回回人老沙和巴克特的儿子,他们问如何办?其实众人的心里都倾向将这个老者赶走。巴克特低头思索时,我说道:“听老者自己说什么也不记得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来者是客,他又这么老了,赶他走,不是被野兽咬死,就是饿死在路上。不如先等几天,等他记起来了,再说下一步,大家以为呢?”

   巴克特马上表示同意,其他几人虽不是很情愿,相互望了望,也点头同意。巴克特交代我说,我的木屋隔这里最近,都是汉人,就请我多照顾下。我说没问题。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老者就成了我的邻居,每天我会给他送些牛羊肉和调合饭,调和饭是回回族的饮食,我也很爱吃。老者接过食物就吃,连谢都不说一声,这副理所当然状,让陈阿牛大为不满,我反倒劝他,不要和一个老人计较。

   像老者这样的过客,布尔津经常遇到。别看布尔津是个边远小地,可经常有人在此逗留或经过,比如游学的文人,游侠,流浪汉,逃犯,找寻矿脉的矿工,等等,所以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人们并没觉得多稀罕。对走投无路,对想过平静生活的人来说,这里是天堂,可是对于追求刺激的人来说,这里太恬淡了,他们就像叶子一样,被吹到这里,没多久又会飞向别处。

   老者虽然衰老孱弱,可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其他人总会有种发自本能的恐惧,我们找了各种方式打听,老者还是想不起自己是谁,来自哪里。

   没有从老者身上探明其底细,可是我在自己身上去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放牧并不是看起来那么轻松,有时很累人的,布尔津的太阳在白天相当炽烈,照在身上就如火烧一般。很累很热的时候,我和三个徒弟会到布尔津河洗澡,那清凉的河水在身上缓缓流过,甭提多惬意了。

   有一天,我们正快活的洗澡澡,忽听朝鲁啊的一声大叫,我们还以为他在水里抽筋了,连一起将他拉到了水岸上,朝鲁却推开了我们,指着我说:“不是的,你们看师父的后背。”

   我的后背能有什么?我呵呵笑了起来,可很快笑不出了,因为我看到小狮子和小成也是一脸的惊奇。

   我问他们,我后背上有什么?小狮子说,一朵小月牙。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很多人身上都有天生带来的胎记。

   小狮子等三人齐齐向我转过身来,我发现他们后背中间都有朵淡蓝色的小月牙。我皱着眉头问他们,难道我背上有和你们一样的小月牙?三个小徒弟都同时点头。我又问,这小月牙代表什么?

   布尔津这个地方真正的土著居民极少,大多数人都是从外面移居过来的。不同的民族来自不同的地方,说着不同的语言,风俗习惯也不一样。今天的布尔津安静祥和,可两百多年前不是这样的,各部族、家族之间经常会发生摩擦,甚至发生激烈的械斗。有一任长老发出倡议,这里的人要放下分歧,放下纷争。其他人都问怎么办。长老说,从下一代开始,每个在布尔津出生的小孩,无论男女,都在后背画上一朵小月牙,下一代人不管是哪个民族,来自哪里的,他们就有一个共同点,布尔津的孩子,提醒他们,他们是喝着布尔津的水,吃着布尔津的食物长大的,他们就是兄弟姐妹,要联合起来,将这里变得更好。

   这个办法很好,大家都同意了。从此,只要在布尔津出生的孩子,背上就会有那朵小月牙。这以后的岁月里,大家都是布尔津的孩子,都是兄弟姐妹,争端减少,所以才有了如今桃花源一般的布尔津。

   啊,原来我是布尔津的孩子。那,那我爹我娘呢?怪不得,怪不得我跟大哥二哥长得一点都不像,我根本就不是爹娘生的,所以身上没有继承他们任何血统。

   我想起来了,娘督导我练迅雷剑法的时候,娘和以往不一样,看着我,总是欲言又止。我练累了歇息的时候,娘很郑重的要告诉我一些事,我清晰的记得几个字眼“其实你”,娘想说的是“其实你不是爹和娘亲生的”,还没说完,因为大侄子腿被砸了,娘去医治,这句话没说完。还有,在十九岁生日宴上,我当众宣布要去西边游历锻炼,几乎所有人都持反对意见,只有娘坚决支持,还拿出了特别重要的铜牌。

   应该是这样的吧,我出生在布尔津,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我的亲生父母不在我的身边,武林人士有四处游历的传统,年轻时的娘到了西边,发现了我,并将我收养。那时娘已经怀了孕,可能是流产了,娘就将我当作亲生儿子抱了出来,但并没有对其他人说明,连爹都没有,娘怕其他人因此歧视我,娘,您用心良苦啊。

   对了,我为什么一直梦到布尔津,这并非偶然,我出生在这里,流着布尔津的血,是出生地对我的呼唤,我才一直做梦,然后不顾人们的反对,不怕重重艰难险阻,是这呼喊给了我勇气和决心,最终回到了故土,这就是落叶归根啊。

   明白我的身世之后,我现在要做一件事,查清谁是我的亲生父母,即使他们已经故去,也要弄清楚,一个人连自己怎么来的都不知道,岂不是很荒谬。

   长老是这里资格最早,见闻最广的人,我第一个找的就是他。我将一切都告诉了长老,长老也很欣慰,原来我是布尔津的孩子。我推测自己的体质应该是遗传自一个胖胖的汉子,所以我问长老,二十年前,这里有没有一个特别胖的汉子?长老想了想,摇头说,没有这样的人,如果像你这样的体型,很醒目的,这里的人又少,老夫不可能没看见。

   接着,我又问了这里其他的老人,他们也说没遇到过像我这样的胖子。

   不可能啊,我的亲生父母不可能凭空而来,凭空而去啊。他们肯定在这里生活过,因为我后背是小月牙,那就是证据,可是老人们为什么都说没有看到这对夫妇呢?这里人是不擅长说谎的,再者,他们没有对我说谎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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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云邪神胖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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