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愣了两秒,侧身让开了门口。
颜星瑶踩着柔软的地毯走进房间,随手将门带上。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暖黄色的台灯,光线昏暗而暧昧。
“坐。”楚凡指了指沙发。
颜星瑶将其中一杯红酒递给他,自己在沙发另一端坐下,修长的双腿微微并拢,睡袍下摆自然垂落。她轻轻摇晃着酒杯,暗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一圈圈痕迹。
“今天那幅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颜星瑶开门见山。
楚凡喝了一口酒:“我说是运气,你信吗?”
“不信。”颜星瑶盯着他的眼睛,“十件全对,这不是运气能解释的。楚凡,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楚凡沉默了片刻,放下酒杯:“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鉴定能力从哪里来的?为什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厉害?”颜星瑶身体前倾,睡袍的领口微微敞开,“还有那座翡翠矿,你是怎么知道那里有矿的?”
楚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夜色。
“有些事情,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
“你说,我听着。”
楚凡转过身,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我确实有些特殊的能力,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至于这能力从哪来的,我也说不清楚。”
颜星瑶眯起眼睛:“什么叫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就是字面意思。”楚凡走回沙发坐下,“比如那幅画,我能看出墨迹的年代,纸张的处理痕迹,甚至能感受到作画时的笔触力度。”
“这不科学。”
“我知道。”楚凡笑了笑,“但事实就是这样。”
颜星瑶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我暂且相信你。那翡翠矿呢?”
“也是这个能力。”楚凡给她续上酒,“我能感知到玉石的存在,就像雷达一样。”
“所以你才敢花那么多钱买下那座山?”
“对。”
颜星瑶靠在沙发上,眼神复杂:“楚凡,你知道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会怎样吗?整个珠宝界都会疯掉。”
“所以我只告诉你。”楚凡看着她,“因为我信任你。”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只有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矿区那边情况怎么样?”颜星瑶转移了话题。
楚凡眼睛一亮:“开采很顺利,已经运出来不少原石了。这段时间我也在学习怎么分辨原石品质,虽然比不上那些老师傅,但基本的判断还是可以的。”
“有买家来过吗?”
“来了好几批。”楚凡皱眉,“但是给的价格都不太理想,他们想压价,我没答应。”
颜星瑶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原石?”
“我有个想法。”楚凡坐直身体,“与其把原石卖出去让别人赚钱,不如我们自己开个玉雕厂。挑出精品自己加工,普通的再卖给其他买家,这样利润能最大化。”
颜星瑶眼睛越来越亮:“这个想法不错。不过开玉雕厂最关键的是要有好的玉雕师,特别是能镇得住场面的玉雕大师。”
“对,这正是我担心的。”楚凡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我也打听过,那些有名气的玉雕大师不是已经有固定合作对象,就是开价高得离谱。”
“慢慢找吧,这种事急不来。”颜星瑶站起身,走到楚凡身边坐下,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近了很多,“不过我支持你的想法,只要你需要,资金方面我全力配合。”
楚凡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心跳莫名快了几拍:“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颜星瑶歪着头看他,湿润的长发贴在脸颊上,“楚凡,今天看你在台上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真正了解过你。”
“人都是会变的。”
“嗯。”颜星瑶轻声说,“但我喜欢现在的你。”
话音刚落,她就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楚凡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关上门。
回到床上,楚凡却怎么也睡不着。颜星瑶刚才那句“我喜欢现在的你”一直在脑海里回响。
算了,还是想想正事吧。
玉雕大师的事必须尽快解决,不然那些原石堆在仓库里也是浪费。明天得再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第二天一早,楚凡就开始四处联系玉雕师。
他先是通过朋友介绍,见了几位在本地小有名气的玉雕师傅。这些师傅手艺确实不错,但要么是年纪大了不想折腾,要么是开出的条件让人难以接受。
“楚老板,我可以来你的厂子,但是我要百分之三十的作品分成。”一位姓赵的师傅开口就是狮子大开口。
楚凡摇头:“赵师傅,百分之三十太高了。我可以给你高于市场价的月薪,外加百分之十的分成。”
“那不行,我在行业里也是有名气的人,百分之十太少了。”
谈判最终破裂。
接下来几天,楚凡见了十几位玉雕师,但都没谈拢。要么是对方要求太高,要么是技术水平达不到他的要求。
“这可怎么办?”楚凡坐在办公室里发愁。
颜星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还是没找到合适的?”
“找是找到了几个,但都谈不拢。”楚凡揉了揉太阳穴,“那些真正有本事的大师,不是已经被大公司签走了,就是自己开工作室不愿意受约束。”
“我这里倒是有个消息。”颜星瑶把文件放在桌上,“不过情况有点特殊。”
“什么消息?”
“你听说过林国栋吗?”
楚凡想了想:“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是个玉雕大师?”
“对,而且是真正的大师级人物。”颜星瑶坐下来,“他的作品在业内评价极高,十年前还拿过全国玉雕大赛的金奖。只是后来出了点事,就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了。”
“出了什么事?”
颜星瑶翻开文件:“三年前,林国栋被查出涉嫌经济诈骗,金额高达两千万。案子审理后,他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现在还在服刑。”
楚凡皱眉:“一个玉雕大师怎么会去诈骗?”
“这就是特殊的地方。”颜星瑶指着文件上的内容,“我让人调查过,林国栋这个案子疑点很多。据说是他前妻伙同情人伪造了他的证件和签名,骗取了投资人的钱。等事情败露,那两个人已经卷款潜逃出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