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动。
他一把撕开衣襟,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两根金灿灿的条子,“哐当”摔在城楼底下。
金条滚了两圈,停在血污里。
哗——
整座城楼,五千人炸了!
有人踩翻了凳子,有人撞倒了战友,有人连鞋都跑丢了,蜂拥冲向城门。
叶林没说话,只抬了抬手。
“开火。”
特战队开枪的节奏,像在数心跳。
只要一冒头,立刻被子弹钉死。
探头的,脑浆崩出来;露胳膊的,整条膀子飞上天;抬枪的,枪管炸了,人也成了筛子。
一排排伪军倒下,像被镰刀割倒的麦子。
马三蹲在远处,手里的枪直发抖。
他带的武工队自诩能打能拼,可今儿才明白——人家那是职业屠夫,自己?顶多算个拿着木棍赶鸭子的。
这枪法……不讲理。
这精度……不是人能练出来的。
他终于懂了。
叶林敢带两百人啃五千伪军——不是疯,是碾压。
而他,连当背景板的资格都没有。这帮二鬼子的子弹打光了,人也全完了,直接飞升。
鬼子窝在城楼上,谁也不敢往下蹦。
伪军头子抓着个破喇叭扯着嗓子吼:“叶林!你他妈是怂包吗?有胆子冲上来啊!”
叶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那嗓门儿在他耳朵里跟蚊子嗡嗡似的,烦人但不致命。
他现在就惦记一件事。
他猛地扭头问周卫国:“卡尔大炮,装好了没?”
周卫国立正答:“报告首长,装好了,随时能开!”
城楼上那孙子还在那喊,唾沫星子快喷到天上去了。
叶林眼皮一掀:“瞄准城楼。”
周卫国愣了:“首长,这玩意儿威力太猛,怕一炮下去连城门都轰塌了……不如先打门?”
“不用。”叶林声音不高,但像铁锤砸地,“就打城楼。”
“轰——!”
炮响那一刻,天地都炸了。
叶林的兵全被震得两耳嗡鸣,眼前直冒金星,脚下一软,差点跪地上。
等耳朵里那阵轰隆声退去,所有人齐刷刷抬头——
城楼没了。
不,不是没了,是连渣都不剩。
整座石砌的楼,像是被一只巨手揉成灰,撒在了风里。砖块?没影。木头?没片。人?连喊都喊不出一声,直接蒸发。
除了叶林,所有人都抖得像被扔进冰窟的狗。
这一炮,把他们心里那点“打仗”的念头,直接轰成了灰。
周卫国嗓子发颤:“首长……要是咱有两千门这玩意儿,能不能一炮轰到东经去?”
和尚瞪圆了眼,直拍大腿:“俺活这么大,真没见过这么狠的家伙!这哪是炮?这是天老爷掀了锅盖!”
叶林平静得像在唠嗑:“这才哪到哪?打鬼子,炮还多的是。”
他瞅了眼系统界面,心里直骂娘。
胜利点:四位数。
合成按钮灰得跟墓碑一样,写着“需五十万功勋点”。
他苦笑:不是欧皇,烧一百个点都出不了个正经玩意儿,顶多蹦出三本破书。
可他手里真不缺东西。
飞机有,坦克有,能打能扛的兵,一个接一个冒头。
还有会修机器的、会搞情报的、能写会唱的、能当翻译的……这群人,随便搁哪个城市都能开个上市公司,稳赚不赔。
可叶林只想一件事:把鬼子从这片土地上,连根拔干净。
钱?打下东经再说。
一马县,彻底空了。
伪军把老百姓全赶跑了,留下的,是满城的狗屎和死寂。
叶林派黑马带人去挨家挨户叫:“都回来!家还在,地还在,天,也亮了!”
武工队清理城门废墟,三下五除二开出一条道。
伪军全挤在城楼上,退一步就死——这帮废物自己把活路堵死了,反倒省了叶林打扫战场的功夫。
这地方,小得可怜。
比前头两个县还小,连像样工厂都没。西山撤军,不是败了,是嫌它太穷。
商铺几间,麦田几垄,整个县城,活脱脱一个大村儿。
可它的位置,要命。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想进出,必须过这儿。
以前这儿还有商队排队进城,如今连驴车都不敢吭声。
叶林下令:部队原地休整,等老百姓回来。
电报一封发给顾帆:“再造两发卡尔炮弹,立刻送来。”
一封发给迟光城联络站:“通知陈合,集合队伍,准备南下。”
他亲口说要清剿鬼子,那就得说到做到。
部队正朝迟光城集结,他在这儿,等炮弹,等百姓,等下一场仗。
——
晋地边陲,鬼子指挥部。
“你说什么?五千皇协军,被叶林两百人,全灭了?”
指挥官猛地站起来,脖子青筋爆起,唾沫星子喷了下属一脸。
下属头埋得比地还低:“嗨!”
“你再说一遍——叶林那两百人,有一半是刚拉的农民?”
“嗨!”
“城楼在手,地利在我,五千人,被人家一炮轰平?连个喘气的都没剩?”
“嗨……”
越说,这下属越想哭。
这事儿听上去,比天方夜谭还离谱。
皇协军是垃圾,可那是五千!不是五十!
哪怕每人鬼子不敢贸然往上冲,只好先把伪军派出去当炮灰。
伪军上去打,跟地方武工队打得一来一回,谁也没占到大便宜。
可要说像叶林那样一炮掀翻整个县城的,他们还真没见过。
现在,鬼子全把希望压在了眼前这座山——胥王山。
这座山的地形,早被日军参谋部当教材翻烂了。
学完之后,鬼子憋了一肚子气,终于琢磨出点门道:
地势,才是打仗的命根子!
他们把叶林打胥王山的那套,一条一条拆开揉碎,重新拼。
改良后的战术,就两条:
一是把炮兵阵地埋得更深,工事修得更密,入口全用铁丝网和炸药包堵死;
二是改用摩托连和卡车队,运粮运弹,哪儿都能窜,不再死守碉堡当活靶子。
这招很快在华北伪军里传开了。
连晋地的鬼子也跟着学,照葫芦画瓢,把山口一锁,铁丝网一铺,炮位一埋,真像模像样了。
现在他们占着的,是晋鲁交界的一片连绵山岭,名字叫胥王山。
山不高,路多,四通八达,大军一开进来,就像进了自家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