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在关键坡道上堆了水泥墩子，拦坦克；在几个山口钉了岗哨，死盯着八路从晋地往鲁地窜的路线。
可即便这样，指挥官夜里睡觉还是攥着佛珠，嘴里念叨：“老天爷，可别让他再来一炮……”
与此同时，一码县的老百姓，陆陆续续回来了。
一进县城，全都愣了——城门被炸得跟烂篱笆似的。
再一瞅，自家灶台没倒，粮缸没翻，猪圈里的猪还在哼。
一问才知道：叶旅长，就开了一炮。
那玩意儿，黑乎乎的，比水缸还粗，往地上一杵，跟座小山似的。
老百姓挤着上去摸，一边摸一边念：“这玩意儿，真神了！”
一炮，把城里盘踞的伪军全送上了天。
没人敢叫它“重炮”，干脆叫它——
“叶司令的神炮”。
一码县收拾干净，部队也集结完毕。
叶林让人捎了封信去鬼子那儿。
信上就一行字：
“晋地的鬼子听着，限你们两天内，滚来我军营地投降。
过了这山，天一黑，十万兄弟杀过来，一个不剩！”
他带着马队，拉着那门大炮，一路到了迟光城。
城外，几个团长早蹲在路边等得冒烟了。
“叶首长！可想死您了！”张二河嚎一嗓子，扑上来就想抱大腿。
这家伙两百多斤，一扑上来能把人压成肉饼。
叶林侧身一闪，张二河一个踉跄，摔了个屁股墩儿。
“别闹了，二河，队伍咋样？”
张二河拍拍屁股，咧嘴笑：“您不在，我们吃饭没味儿，睡觉翻个身都惦记您。听说您整了新家伙？快让我们开开眼！”
叶林往身后一指：“那玩意儿，不止开眼——它一开腔，鬼子连棺材都省了。”
“这次的鬼子，缩在山上装王八，正好拿它教教他们做人！”
张二河一听，立马捏得指节咔咔响，像要拆房子：“首长，啥时候打？我现在就带人冲！”
可叶林没急着打。周卫国带的特战队累得连枪都端不稳，不能硬碰。
他摆摆手：“二河，你和赤水，带团先上去摸一摸，探探他们的底。
其余人，原地待命。工兵队，跟我挖工事，把这门炮给老子藏严实了。”
他盯着远处的山头，心里明镜似的：
鬼子要是敢玩“围魏救赵”的老把戏，他立马让他们后悔生在这世上。
李赤水和张二河带的，全是百战老兵，当初从北坪拉过来的学生兵，现在也都熬成了精。
单兵素质，跟特战队就差一口气。
正好，鬼子一个中队溜出来查工事，刚走到山腰，就被两支队伍包了饺子。
一声令下，排枪齐发。
鬼子当场炸了锅，抱头鼠窜。
李赤水提着枪问：“二河，追不追？”
张二河摇头：“咱的任务是摸情报，不是拼刺刀。”
他知道叶林的意思——地形熟的，才好探虚实。
赶走鬼子后，两人沿着山脚慢慢溜达。
李赤水瞅着满地的铁丝网，皱眉：“这鬼子弄这玩意儿干啥？自己困自己？”
张二河蹲下，扒开一层枯叶，底下是埋得整整齐齐的地雷引线，旁边还有刻意堆的石头，像路标似的。
“不只是铁丝网，”他低声说，“是雷区，还是连环雷。”
叶林在四个县晃荡的这几天，鬼子也没闲着。
张二河看着鬼子的碉堡群、机枪窝、暗堡群，脸慢慢冷了。
“这山，没三五天啃不下。”
他抬头望了望山巅，心想：要是能有飞机来一趟，炸掉几个制高点，还能有戏。
侦查完正面，张二河拍了拍李赤水的肩膀：“兄弟，你觉不觉得，这鬼子，学会咱那套了？”
“瞧瞧这布防，这间距，这隐蔽点，跟咱们当初打胥王山简直一个模子刻的。”
李赤水呸了一口：“操！这帮孙子，连咱的招数都敢偷！学了五成，就敢出来蹦跶？”
他话音刚落——
“砰！”
一发冷枪从山顶甩下来，擦着耳根飞过。
“快撤！”李赤水吼一声，队伍转身就跑，快得像风卷落叶。
鬼子也没追，只在山上打了几发迫击炮，炮弹砸在山脚，炸起几团土。
两人平安回营，把情况一五一十汇报了。
张二河还添了句：“鬼子这布局，真像那么回事儿。”
叶林听完，笑了。
他摸了摸下巴，轻声说：“学得像，可没学透。”
“胥王山本来是产粮地，山上种得下庄稼，养得出人。
可他们选的这鬼地方——寸草不生，连兔子都不拉屎。
“没粮，没水，没退路，
他们不是在守山，
他们是在给自己挖坟。”冲上去咬一口，也能把叶林的兵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占着地利的是他们，挨打的是叶林！
可偏偏——人没了，楼没了，连尸首都找不到。
指挥官手心全是汗。
他怕。
他慌。
他心里头还有一丝压不住的颤：他娘的，咱这十万大军……真顶得住？
说十万，其实早打了折。
守西山那波，折了一半。
现在剩下的，五万皇协军，五万正规军。
用来守地盘，绰绰有余。
可用来对付叶林……
指挥官心里没底。
晋地是鬼子的粮仓，是矿脉，是命根子。
可自从叶林那一嗓子吼出来，老百姓不交粮了，不听话了，自己扛枪、挖沟、设伏，一个个成了刺头。
这仗，越来越难打了。
“他们把补给线藏在山后头，那条路肯定通着物资。”
“咱只要把那条路掐断，小鬼子笑都笑不出来。”
叶林这话一出，旁边一人猛地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
“哎哟！叶队长，咱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儿呢？”
叶林手指着地图，语气不紧不慢：“你们光盯着膏药山和大孤山，愣是忘了——山顶能站人，但没地方放炮！鬼子哪是爬山顶啊？他们全挤在半山腰，靠着坡面当掩体。”
“等咱们的卡尔巨炮一到位，一发炮弹打上山顶，不用直接炸他们，光是山体塌下来的碎石头，都能把他们埋了。”
两人听完，眼神直发亮，心里嘀咕：这领导脑子是咋长的？想的跟咱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叶林见他们精神头回来了，立马下令：“明天一早，全员绕到山后头，摸清鬼子的运输路线。”
与此同时，山的另一边。
赛家兄妹正带着工兵队，吭哧吭哧地给卡尔巨炮搭阵地。
这玩意儿是真猛，射程远、炸得狠，可缺点也扎心——装弹得花一个小时，还不能动弹，完全靠人护着。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生怕惊动了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