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都搁在工业区外头。”叶林抬手指了指更远的方向，“那玩意儿可是惹火就炸的主，肯定不能往厂子里堆。真炸了，整片工业区就得飞上天。辛辛苦苦建起来的摊子，全得白干。”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其实我劝你们别整太多大炮。现在拖炮的牵引车太金贵，产量上不来。要我说，主力还是得多上迫击炮。”
“迫击炮？”师长一愣，“我们缴获了不少啊，正太铁路那仗打完，各团各营都分到了一堆。”
叶林点了点头，没多说，转身就要带人去下个地方看看。
“等会儿！”旅长忽然叫住他，眉头一皱，“你刚才说的迫击炮——啥口径？”
他心里咯噔一下。能让叶林拿来跟重炮一块儿提的东西，肯定不是凡品。
“120毫米啊，怎么了？”叶林一脸无辜。
……众人差点脱口而出一句脏话。
“老天爷，你到底还藏着多少好东西？有啥一口气倒出来啊，别吊我们胃口！”旅长终于忍不住，直接拍桌子。
老总、师长、张万和都一个心思——叶林这是手头太宽裕了，觉得这些是稀松平常，可在外头，那是能掀起风暴的狠货！
“好东西嘛……”叶林摸了摸下巴，试探着说，“手雷算不算？”
“手榴弹？”张万和眼睛一亮，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对，就是那个，就是个头小了点。”叶林摊了摊手。
张万和心里一紧——完了，这回真得抢着要了。
“算！还有呢？还有啥？”旅长干脆利落地问。
手榴弹这玩意儿，多少都不嫌多。
“呃……那还有一样，叫‘跳雷’。”叶林想了想，又掏出一个新词。
“跳雷？啥玩意儿？”大伙齐刷刷扭头。
“一种地雷，埋地上，人一踩，它不炸，而是‘嗖’地把雷弹射到半空，一米多高才爆。里面塞了一百颗钢珠，专打人，十米内全得趴下。”叶林比划着，说得跟讲故事似的。
“另外……我还做了批自行车，你们要是用得上，我能多搞点。”
“自行车？”老总一愣，“是不是前面居民区那几辆，咱们路过时看见有人骑的？”
“对，那玩意儿比走路快，路况好点一小时能蹬三十多里；路烂就惨点，二十来里吧。”
“我知道那玩意儿，”旅长插话，“伪军那帮二鬼子常骑，方便是方便，就是太显眼，骑起来跟活靶子似的。”
“但用处多啊，”叶林解释，“送情报、运弹药、跑联络，都行。一架车驮一百斤货，速度不比人跑慢多少。”
老总和师长一听，连连点头。
其实他们早想过这事，就是一直搞不到车，聊了也白聊。
“这儿能造？”老总追问。
“能！没啥技术门槛，材料跟造炮的钢是一批，结实得很。”叶林说得实在。
“那就先整一批出来，让部队试试。要是好用，回头就列装！”老总一锤定音。
自行车确实比走路省劲儿，万一哪天急着赶路，总不能全靠两条腿——马可比金子还难弄。
“现在库房里就有一千多辆，回头你派人来拉就行。”叶林摆摆手，“这东西不费事，我这儿工厂火力全开，一天上百辆轻轻松松。”
“行，就这么定了！”老总拍板。
接着叶林带着人往前走，到了一片空地，两件大杀器静静停着——一辆喀秋莎火箭炮发射车，还有一门自行火炮。
老总几个人一愣。
“这是啥车？”
没见过这造型，车头像卡车，后头架着一排铁轨，十六根长长的火箭弹整整齐齐码在上面。
“火箭炮。”叶林笑着拍了拍车身，“你们就当它是炮，但它能十秒内把十六发全打出去，射程九公里左右。”
众人盯着那怪模怪样的发射架，还有那比炮弹粗长得多的火箭弹，全看傻了。
“威力咋样？”这才是大家最关心的。
“不用炮管，没膛压限制，弹壁薄，装药多。”叶林掰着指头算，“爆炸威力，差不多顶得上一门155毫米榴弹炮。杀伤半径，少说五十米，多能到一百米。”
“155榴弹炮？”老总愣了半秒，心里直犯嘀咕，这么大个家伙他们还真没亲眼见过，只是耳朵里听过点风声。早年在打长沙那会儿，听说鬼子动过类似的东西。
看老总几人满脸问号，叶林咧嘴一笑。
“这样，今天先试一轮，十六发全打出去，你们也亲眼瞧瞧威力。要是真行，以后碰上鬼子的卡车，别一炮轰了，给老子完整地拖回来！”
话一说完，叶林一挥手，立马有人把一辆喀秋莎开出来。他自己则和老总坐进吉普，跟在后面，张万和他们也赶紧上车跟着。
这车模样怪得很，前头没炮管，后头一排铁架子，大伙儿都稀奇，心里直痒痒，都想看看这玩意儿到底能闹出多大动静。
车队一路出了大孤山。
北边是连着山，山前是一大片平缓的丘陵，眼下这季节，草全黄了，树叶也落光了，视野开阔得很，瞅啥都清楚。
叶林拿望远镜转了一圈，确定方向，动手调炮架。老总也举着望远镜死盯着，看他捣鼓。
几分钟后，叶林抬起手，往后一挥，示意准备完毕。
“点火！”
“嗖——嗖——嗖！”
一连串尖啸撕破空气，十六枚火箭弹眨眼间全窜了出去，屁股拖着老长的火尾巴，直奔目标区。
这一趟没打满射程，就四公里左右，主要图个看得明白。
火箭弹一出膛，轰隆作响，把老总一群人震得一哆嗦。这玩意儿和平时见的炮完全不一样——没炮筒，不靠膛压，纯粹靠火喷着飞。
那条火线划得老远，轨迹清清楚楚，看得人眼都不眨。
可没等他们回神，那边炸了。
“轰！轰！轰！”
十六声巨响几乎是叠在一起，目标点瞬间被火浪吞了。爆炸圈铺开，得有差不多一里见方。
老总手里的望远镜都快捏紧了，嘴微张，眼珠子缩成针尖。旁边的师长、旅长也是同样表情，脸都僵了。
当兵打了一辈子仗，啥火力没见过？可这一下子，快赶上一个重炮营齐射了。
再一想叶林之前说的——一枚弹头威力顶得上一发155毫米榴弹炮！
这谁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