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嗖嗖地从枪管里喷出来,跟过年放鞭炮似的。
鬼子一个接一个栽倒,跟被砍倒的麦子一样。
就在最后那家伙刚回头——
嚯!身后山脚下,火光冲天!
他才反应过来:我操,敌人早就在咱们脚底下埋着呢!
晚了。
李赤水一声吼:“换AK!突袭!”
一通扫射,鬼子连叫都没叫全,全撂地上了。
另一边山头,赛豹子带的红枪会,外加那群学生兵,也杀得屁滚尿流。
这次可真捡着宝了——这帮鬼子是炮兵队!
炮弹多得能拿去盖房子,别说轰城了,就是拿去放烟花,都能点满一整条街。
俩人拽着满满一车缴获的家伙,碰头那刻,眼珠子都红了,谁也不服谁。
李赤水先开腔:
“哟,老豹,干掉几个?”
赛豹子一挺胸脯:“跟你们一样,一整个队。”
李赤水咧嘴笑:“你那叫‘队’?我们干的是炮兵队!你瞅瞅——”他一把拍上刚缴的榴弹炮,手都在抖,“这玩意儿,你们能摸着吗?”
赛豹子立马抄起刚抢来的机枪,啪啪拍着枪管,脸上写满了“我赢了”:
“你那破炮有啥稀奇?我这玩意儿,一梭子能扫平半条街!”
俩人一路上你夸我炸,我怼你狠,一路吵到司令部。
到门口,叶林去训新兵了,没在。
俩人逮着张二河就开始显摆:
“老张!你看这炮!这机枪!咱们这次,简直发了!”
张二河听得脑仁疼,终于忍不住:“行了行了,别吹了。你们身上的衣服,知道哪来的吗?”
俩人一愣,嘴闭上了。
“呵,”张二河一拍大腿,“昨天我一个人钻进鬼子仓库,七进七出,偷了这身伪装服!你们穿的,是我拿命换的!”
“今儿这顿饭,必须请!”
俩人对视一眼,立马点头如捣蒜:“请!必须请!”
正说着,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叶林进来了。
三人“唰”地立正敬礼,嘴刚闭上,眼又瞟向那堆装备——新一轮“谁抢的多”大战眼看又要开打。
叶林扫了他们一眼,没骂,也没笑,只冷冷开口:
“鬼子,来真的了。”
这话一出,屋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眼睛死死盯着他。
叶林声音不高,却像铁锤砸在胸口:
“前面两次增援,咱们全堵住了。现在他们知道不好啃,肯定在找突破口。”
几个团长眼睛亮了,等他下文。
谁知叶林吐出一句:
“我要主动出击。”
全场愣住。
不是,你前几天不是说胥王山是天险?说“打仗靠地利人和”?现在要自己下山?!
几个团长立马急了:“旅长,三思啊!鬼子人多!”
只有周卫国盯着叶林,嘴角忽然一挑:
“……您是想打骚扰战?”
叶林点点头,笑了。
“别忘了,鬼子上胥王山,得爬三座山、绕两条河。咱们回?撒腿就跑,比他们都快。”
话音一落,屋里炸了锅!
“太妙了!”
“这不就跟打老鼠似的,打了就跑?”
“我他妈现在就想冲下去,朝他们屁股里塞个雷!”
叶林不卖关子了,掏出地图,三言两语把计划全摊开——从埋雷点、诱敌路线,到假火力点、反包围圈,像下棋一样,步步为营。
讲完,没人说话。
一个团长眼眶发红:“叶旅长,您这……连鬼子裤衩子穿啥颜色都算准了吧?”
另一个直接一抱拳:“您这哪是打仗?是写兵法!”
大伙儿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抬着他绕营地走三圈。
现在八路军五万人,扩编到十万,听着都吓人。
可听了这计划,谁都觉得——鬼子就算来二十万,也得埋这儿!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二河带队出发了。
轻装,没枪没炮,就俩玩意儿:睡袋,和一箱玻璃瓶。
之前缴的鬼子地雷,堆在仓库里当废铁。鬼子自己都不会布雷,全让叶林捡了便宜。
张二河带特战队,悄无声息从坡下摸过去。
靠近鬼子营地,探照灯扫过,战士们一伏身,贴地不动。
一个队员压着嗓子:“张团长,动手?”
张二河没答话。
他深吸一口气,抡圆了胳膊,猛一挥手:
“一——二——三!扔!”
呼——
一个燃烧瓶划出漂亮弧线,砸进营区,嘭地炸开一片火光!
“好!”特战队员嗷一声,跟着全扔了。
一瓶、两瓶、十瓶……十米高墙?跟纸糊的没区别!
整片营地瞬间烧成火龙!
警报“呜哇呜哇”响成一片,鬼子嚎着冲出来——
有的光脚丫子,有的裤子穿反,还有人披着被单,手里攥着刺刀,一脸“我要剁了你们”!
张二河带队转身就跑,跟脚底抹油似的,直奔埋雷区。
“安了多少?”他边跑边吼。
“报告!一半!还差一截!”
“追着我们跑的,能有多少?”
“估摸着,一百多个!”
“够了!”张二河咧嘴一笑,牙齿在火光下亮得吓人,“那就——让他们踩个够。”“撤!快撤!”
张二河一声吆喝,大伙儿策马狂奔,马蹄翻起漫天黄尘。身后鬼子嗷嗷乱叫,枪子儿噼里啪啦跟放鞭炮似的从屁股后面追着炸。
鬼子那边急得跳脚,嘴里叽里呱啦全是他妈的鸟语,听得人脑壳疼。
可没跑出三百步,脚底“轰”地一响!
底下炸了!
鬼子一个个低头傻瞅:“啥玩意儿??!地雷?谁他妈埋的??!”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火光一窜,人直接上了天。
前头几个鬼子愣在原地,后头的还懵着:“咋不走了?”
刚想上前问,脚下“咔哒”一声。
哟,轮到我了。
张二河一边跑一边乐得直拍大腿——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爽的仗!跑着跑着,敌人全被自己家地雷给报销了,连枪都不用开。
第二天一早,森山川刚睁眼,就听见一堆坏消息:昨儿夜里营外帐篷着了火,一千多号人被炸得东倒西歪,缺胳膊少腿的满地打滚。
但最要命的不是这个——天皇他老爹派了个记者团,从北坪赶过来了,说是专程来拍帝国勇士英姿飒爽、威震八方。
结果呢?
拍出来的全是黑疙瘩。
烧成炭的、炸烂腿的、自己人开枪误伤的,个个像从煤窑里爬出来的。
鬼子记者倒真有办法,嘴皮子一翻,片子一剪——
标题换了:“帝国勇士,在逆境中永不言弃!”
原本要吹的“杀敌如麻”,现在全成了“吃苦耐劳”。
张二河那帮骑兵昨天跑得那叫一个风驰电掣,子弹都追不上他们的屁股。
森山川不是爱面子的人,但这次真有点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看着那些记者对着满地黑炭拍来拍去,他还得强装镇定,笑得比哭还难看。
工兵队立马动手,把门前那片雷给清了。
可扫出来那一堆小地雷,每颗都像在笑他——这不就是叶林送来的“礼物”吗?
森山川再也忍不住了。
他深吸三口气,胸口起伏得像要爆炸,然后猛地一吼:“叫竹下俊!立刻!”
竹下俊带着特战队推门进来,一脸懵:“司令,找我?”
昨晚他们睡得跟死猪一样,啥都不知道。
森山川一指地上那堆地雷,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为什么,我帝国的雷,会在八路手里?”
“为什么,我巡逻的兵,眼睛长在屁股上了?”
这话一出,整个帐内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
竹下俊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油汗。
“是因为松懈,竹下先生。”森山川冷笑,“是因为你们还觉得八路是那帮拿着土枪钻山沟的土匪。”
他一脚踹翻地上一颗地雷——没炸,引信早拆了,可这一脚,踢的是脸面。
竹下俊咬着牙,盯着地雷看了半晌,忽然低声说:
“我懂了,森司令。”
森山川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八路,早就不是以前的八路了。”
“而那个叶林……是他妈最狠的毒蛇。”
最后一句,他咬得极重,像是警告,也像是托付。
竹下俊低头:“是,卑职谨记。”
话音刚落,营地外“叮铃铃——”一阵急促的集结铃炸响!
两人猛地冲出去。
只见营地炸了锅,一个穿着鬼子军装的人正骑着马在队伍里横冲直撞——那张脸,竹下俊闭眼都记得清清楚楚。
“周卫国!”他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像淬了毒。
周卫国把叶林的战术玩明白了——敌强我弱?那就玩消耗,玩阴的。
鬼子不敢分兵,怕被各个击破,那就让他全压在一起,像块大肥肉,等着被一点点啃。
张二河那边牵着鬼子鼻子跑,周卫国在等机会。
果然,鬼子打扫战场,人多眼杂,乱哄哄一团。
他抄了顶缴获的钢盔往头上一扣,混进了队伍。
十万人都是一身皮,谁认得谁?何况刚挨过炸,谁脑子还那么清醒?
可惜,装得再像,衣服还是太新。
就在森山川满脸堆笑,跟记者们寒暄时——
“哒哒哒哒!”
一队“鬼子”突然调转枪口,机枪扫得营地炸了锅!
鬼子全傻了:卧槽?内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