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就算现在装备升级了，打鬼子一个联队，少说得动用一个整编旅，还得做好伤亡过半的准备。
除非偷袭得手，不然哪有这么轻松的说法？
可问题是，鬼子也不是傻子，哪那么容易让人埋伏？
“训练快收尾了，咱们下去看看？”叶林抬头一瞅，山沟里的坦克已经减速，开始列队集结。
坡上风刮得人脸生疼，虽没下雪，冷气直往领口钻。老总三人当然没意见——谁不想近点看看这钢铁怪兽的阵容？
总部虽然配了一辆，老总也摸熟了，可几十上百辆扎堆，那场面完全不一样。旅长和师长心里更盘算着：能不能从叶林这儿抠走几辆？
可坦克又不是机枪、迫击炮，随便拉几门就行。这玩意儿太金贵，张嘴都得掂量三回。
叶林挥了下手，山坡上立刻有人举起红旗晃了三下。
坦克群迅速响应，陆续停稳。驾驶员、炮手、机枪手一个接一个跳出舱门。
车内暖和，外面冷，战士们刚出来，脑袋上直冒白烟，活像练了什么“头顶生云”的功夫。
叶林带着老总几人走下山坡。上百辆坦克整整齐齐趴在地上，像一群沉默的猛兽。
坦克兵们列队站好，两个营的正副营长挺胸抬头，纹丝不动，就等叶林发话。
一见到团长过来，所有人“啪”地敬礼，动作齐得像一个人。
“行了，都放下吧。”叶林抬了抬手，“练得怎么样？”
“报告团长！机动冲锋和快速布防已全部掌握，顺利完成！”一营长刘千三嗓门洪亮，身板挺得笔直。全体战士昂着头，脸上写满了骄傲。
也是，能被挑进坦克部队的，哪个不是尖子？再加上叶林这段时间从思想到技术一顿猛灌，这群人早就不是普通兵了，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冲劲儿。
这股气势，扑面而来，压得人喘气都慢半拍。
老总三人对视一眼，心里直叹：
这叶林带兵，咋就带出一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味儿？
打从进城开始，他们就见了好几回这种阵仗。
可眼前这一百多号人站一块儿，那股子劲儿更冲，更狠。
“这小子，不光会打仗，还是个练兵的行家！”老总暗自咂舌。
“稍息！”叶林一声令下。
“哗！”整齐划一的动作，连鞋跟砸地的声音都像一个人踩出来的。
“不错，总算有点打仗的样子了，但别得意！”叶林扫视全场，语气沉稳，“保持状态！”
“是！时刻准备着！”吼声震得坡上碎石直蹦。
“移动射击呢？练得咋样？”叶林突然转头问。
刘千三立正答道：“报告！目前命中率还在三成上下！”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脸红。
这项目确实难。
当年的坦克没稳定系统，车一动，炮管就晃，地形一坑洼，瞄准全白搭。哪怕有光学瞄具，打移动靶也跟碰运气差不多。
“嗯，我知道。”叶林点点头，没怪罪，“解散休息，轮班上车，继续练。”心知肚明的叶林，一句多余的话也没多说。
行吧，干脆就把这事儿当成坦克营的最终考核目标了！
有目标总比瞎忙活强，至少大伙儿心里有个奔头。
等叶林一声“解散”，那些刚拼完高强度训练、神经一直绷得像弓弦似的战士们，这才松了口气，肩膀一垮，总算能喘匀了。
这时，老总带着师长和旅长，已经慢悠悠走到了坦克群边上。
整整八十六辆铁疙瘩，整整齐齐排成方阵。
刚才看它们冲锋时，那叫一个地动山摇，气势冲天。
可现在，就这么静静地杵在那儿，反倒更压人——这么多铁家伙凑一块儿，光是站在旁边，呼吸都像被啥东西堵住了。
三人走得不紧不慢，一边走一边挨个打量这些钢铁猛兽。
“叶林，你那圆头圆脑的T-26呢？咋全没了？”老总突然开口，语气里透着点好奇。
之前总部用的那批坦克，模样圆溜溜的，像个铁罐头。
可眼下这些，全是棱是角，硬朗得很，根本找不到一辆那种老款了。
“哦，那两辆老家伙，早让出去了，跟晋绥军换了点东西。”叶林随口答道。
老总“嗯”了一声，这事他知道。
可师长和旅长一听，差点瞪出眼珠子。
啥？跟晋绥军做买卖？还把坦克白送了？
这是哪门子操作？
可看老总一脸平静，像是早就门儿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原来这是上头默许的！
“这么说，你现在这些坦克，比送出去的那批更强？”老总继续问。
叶林点头：“强一些。不好直接比，但综合性能，T-34要靠谱多了。”
“T-34？”老总一挑眉，顺手一指旁边那辆明显小一圈的坦克，“那这辆呢？”
“那是M3斯图亚特，轻型坦克。装甲薄点，但跑得快，火力也不差，能跟中型坦克对轰。”
叶林刚说完，旅长就忍不住了：“叶林，这玩意儿……能不能……”
话没说完，眼神已经出卖了他——这车他看上了，爱得不行！
“咳，旅长，你也瞅见了，我手里就这么几辆，紧巴巴的。”叶林刚想推辞。
旅长立马接话：“换啊！你开个价，想要啥，咱们拿东西换！”
叶林一愣，转头看看老总和师长，俩人都没吭声，显然是默许了。
“行吧，我也不狮子大开口——一辆这玩意儿，换三辆鬼子卡车，或者三辆鬼子小坦克，不过分吧？”
自己造？谈何容易。
技术不说，光是零件、发动机这些稀罕物，攒一套比登天还难。
真要自己搭生产线，耗时耗力，还不如拿现成的换划算。
旅长一听，看了看眼前的坦克，点头如捣蒜。
这价真不贵。
一辆这种坦克，市价起码十万大洋起步。
可卡车呢？撑死一两万。
至于鬼子的轻型坦克……这就有点难了。
眼下晋西北这块儿，鬼子哪还有坦克跑来跑去？
“这法子不限你一家，其他部队也能用。”叶林看着老总他们，顺嘴提了一句，“我建议优先换卡车——鬼子的卡车多的是，不愁搞不到。”
“嗯，回去我就通知各部。”老总点头。
这笔买卖，叶林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