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点点头，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以前咱们跟鬼子打，确实是拼不过。人家训练严，装备好，兵都是职业军人，咱们靠的是命去填。”
他带兵多年，清楚得很。抗战刚开始那两年，日军战斗力确实凶悍，打得国军节节后退，不是没道理的。
叶林当然也明白那段历史。
“但从这一仗起，”他抬眼看向远处正在架设的喀秋莎火箭炮，“局面该变了。”
追击路上，我们缴获了不少鬼子丢下的卡车，简直雪中送炭。更巧的是，叶林早先训练火箭炮手时就预判到后续要扩编，所以多带了不少人。如今，喀秋莎发射车直接拉到了六十辆。
火力之猛，连叶林自己都觉得夸张。
师长亲眼见过喀秋莎发威，可这次规模更大，心里仍是震撼得说不出话。
备用弹药全搬上来了，也不用靠什么神秘渠道获取。大孤山的兵工厂现在能自己造，彻底摆脱了依赖。
“报告！所有日军已进入谷底，正在试图攀爬山坡，我们已完成全面封锁！”
太阳升起，晨光洒在山脊上，包围圈彻底闭合。
那一刻，逃窜的鬼子终于停下脚步，抬头四望——完了，被包饺子了。
可醒悟得太晚了。
坦克部队带着八路军和伪军，已经把山谷围得铁桶一般。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想活命，要么杀出去，要么翻山。
山不算高，三四百米的样子，可陡得很。有些鬼子刚爬上去几步，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下来，还连累了一串人，从几十米高的地方直接砸进人群，非死即残。
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一切，依旧有人拼命往上爬。
叶林和师长站在高处，举着望远镜观察。
距离远，好在天晴气清，视野通透，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通知喀秋莎，准备发射。三轮齐射，自由瞄准，打！”
叶林淡淡一句话，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半分钟后，六十辆发射车同时点火。
嗖——嗖——嗖！
一道道火光撕裂长空，拖着长长的尾焰，暴雨般砸向谷底。白色烟柱冲天而起，震耳欲聋的呼啸声让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外围的八路军和伪军只看到头顶上一片火雨掠过，密得像下雹子。
这一刻，喀秋莎的恐怖威力，第一次在这片土地上彻底展现。
不再是上次那种点到为止的演示，而是一场真正的、毁灭性的天罚。这一次，漫山遍野的人全仰着头，眼睁睁瞅着天边一串黑影嗖嗖划过，拖着刺耳的呼啸，像铁蝗虫一样扎进鬼子堆里。
轰隆隆——！
整片山谷猛地一颤，上千枚火箭弹一口气砸进日军阵列，炸得人仰马翻。正扒着岩壁往上爬的鬼子兵被震得手一松，直接从半山腰滚下来，噼里啪啦跟下饺子似的。
炸！炸！炸！
火球一个接一个腾空而起，橘红色的光映得山谷通红，像个烧透了的炉膛。紧跟着下一波爆炸推着热浪冲过来，硬生生把火团撕开，吹得四散飞溅。
爆响、灼风、冲击、死人。
谁亲眼看见这阵势，喉咙都发紧，连气都不敢喘。
师长捏着望远镜的手指节都发白了，眼珠子死死盯住那片炼狱，心里直打鼓。
他见过喀秋莎发射，也知道这玩意儿猛。
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又是另一回事。
三轮齐射，整个山谷全被火网罩住。
死了多少鬼子？叶林没数。
他只瞧见系统面板上的胜利点数哗啦啦往上窜。
二十多分钟里，喀秋莎又砸了两轮。
等烟尘稍微散了些，谷里连个能站起来的影子都没了。
全是黑乎乎的焦土，残肢断臂，烧得扭曲的钢盔，还有一坑连着一坑的大坑。
三千发火箭弹打下来，这地方跟被天神拿犁翻过一遍似的。
鬼子活下来的，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师长，清场吧。”
叶林语气平静，像是刚吃完一碗面。
他对喀秋莎的杀伤力一点不意外。
仗打到这会儿，伪军早就收拾利索了，一排排蹲在地上，没人敢吭声。
这些人还懵着呢。以前觉得坦克就是天顶了，结果喀秋莎一出，直接把他们吓破胆。三轮齐射，三万鬼子灰飞烟灭，他们靠得近，看得真，脑子到现在还是蒙的。
第四十一师团派出的援军还在半道，太源的指挥部已经炸锅了。
筱冢义男脸色铁青，一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心里头像压了块石头，隐隐发沉。
可两个师团啊……能出啥事？居然紧急求援？
他不知道，也懒得问。
毕竟三十八、三十九师团打了败仗，自然不会自己往上贴。
只要能拿下辽县，或者抓到八路的关键人物，什么损失都能盖过去。
以前的八路？筱冢义男清楚得很——
正面硬拼，全靠人多堆。
每人分不到十颗子弹，火力还不如民兵。
在日军眼里，跟送菜差不多，打出十比一的战损都算正常。
可现在，全变了。
一切，打从第四旅团的坂田联队全军覆没就开始了。
而这一切，全因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叶林。
苍田荣一郎的挺进队一出发就没了音信，到现在连个屁都没放。
一看就是群废物。
“叶林……我记住你了。”筱冢义男低声咬牙。
突然，一个鬼子兵连滚带爬冲进屋：“司令官！不好了！第四十一师团……失联了！我们呼叫十几遍，没一点回应！”
筱冢义男心头猛地一沉：“查！立刻去查出怎么回事！”
“嗨！”
与此同时，葛二蛋和顺溜带着人摸到了鬼子司令部外围。
顺溜悄无声息爬上一座酒楼顶层，把巴雷特稳稳架好，眯着眼，像块石头一样趴着，等机会。
叶林教他狙击时说过一句话，他记了一路：“顶尖的枪手，一半靠枪，一半靠等。”
当初他不懂，后来打多了才明白——
狙击手和冲锋的兵不一样，能一动不动趴三天，只为扣那一枪。
耐心和准头，一样都不能少。
一个侦察兵悄悄摸上来：“副队，队长通知，外围战斗结束了。三个师团全灭，剩下的只是扫尾。敌人指挥部肯定要乱，可能是死守，也可能是准备跑路——队长说，必须抓住时机，一枪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