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总算来了！”
李云龙之前被炮轰得窝了一肚子火，这会儿见鬼子开始往前蹭，立马来了精神。
“全团准备接敌！”
“老李！等等命令！”孔捷一把拽住他，生怕他冲动下令开火。
“你拉我干啥？老子是让弟兄们准备，又不是现在就打！”李云龙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机枪工事爬，掏出望远镜往对面瞄。
镜片上全是灰，他骂了一句，拿袖子胡乱擦了擦，再看过去。
“嘿，差不多一个联队，三千多鬼子，走得跟踩鸡蛋似的——这是来探路的！”李云龙一眼就看穿了。
但要是探完发现城里真没人，这“探路”立马就会变“主攻”。
辽县地下指挥所里，灯火昏黄，电话铃声不断。叶林这边刚接到前线哨兵传来的消息，地面侦查组把情况报了上来。
“告诉所有兄弟，等鬼子再往前挪三百米，所有人给我往死里打！小日本轰了咱半天，也轮到咱们收点账了！”
叶林一巴掌拍在桌上，嗓门震得房梁都快掉灰，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是！”通讯兵立马转身传达。
命令一落，全旅上下立刻进入战备状态。子弹“哗啦”一声全塞进弹匣，机枪架稳在掩体后头，一排排重机炮悄悄掀开伪装网，炮口齐刷刷对准日军来的方向，就像一群埋伏在暗处的猛兽，只等猎物上门。
日本人那边也不是全傻。走近了些，队伍里就有军官皱眉。
“藤田联队长，这地方……太安静了，连个喘气的都没有，该不会有埋伏吧？”一个中佐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不安。
“你这话不无道理，但任务就是任务，我们只能往前推。”藤田顿了顿，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说得对，让弟兄们多个心眼，小心点走。”
命令传下，鬼子兵全都猫着腰，缩着脖子，一步一停地往辽县摸。
可这小心，压根没用。
“呵，装模作样。”李云龙趴在碉堡的观察口，冷笑一声，学着叶林的调子：“在MG42面前蹦跶，就是找死。”
日军四面围拢，速度有快有慢。等李云龙这段防线的敌人摸到两百米时，孔捷和赵刚的脸都绷紧了，手心全是汗。
无线电“嘀”地一响，信号传来。
李云龙眼神一凛，手臂猛地一挥！
藏在他据点里的四挺机枪“突突突”吼了起来。
这声音一响，整个辽县瞬间炸了锅。
四面八方的土堆、断墙、草垛后头，上百个火力点同时喷火，子弹像暴雨一样砸向日军。
“哒哒哒——！”枪声密得像撕帆布，一片连一片，整个天空都被子弹的呼啸声给填满了。
几百挺MG42齐射，子弹泼水一样往鬼子堆里倒。就几秒钟，光李云龙守的北面，倒下的日军就铺了半片地，死的死，伤的伤，连惨叫都来不及喊。
“八嘎！趴下！”藤田差点没跳起来，嗓子都喊劈了。
其实早不用他喊，听见枪响的那一刻，鬼子兵条件反射全扑地上了，恨不得把脸埋进土里，身子压得比蚂蚁还低。
可辽县周边除了几道小土坎，基本全是平地，能躲的地儿没几个。好在之前炮轰时炮弹打偏，炸出不少深坑，七八个运气好的鬼子滚进去捡了条命。
但绝大多数人没这福气。
独立旅的战士们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可算逮着机会撒出来了。
MG42打得又猛又准，趴着的人照样被扫中，子弹贴着地面钻，腿肚子一中弹，人直接废了。
再加上不少战士用的是98K，这枪一枪一个准，稍远点的目标都能点名，跟狙击枪没啥两样。
四面进攻的鬼子全被摁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想撤？更不可能。离得太近，谁要敢站起来跑，立马被打成筛子。
十几分钟不到，四个联队全被打废了，主力死伤过半，剩下几个残兵缩在弹坑里抖得跟筛糠似的。
后头的部队不是不想救，可一靠近，立马被机枪火力犁一遍，连冒头的机会都没有。
“八嘎呀路！”134旅团长青木正也气得脸发紫，眼睁睁看着两个精锐联队被打残。
北面战报也送来了，情况一模一样，惨得不能再惨。
“调迫击炮！给我轰！”青木旅团长咬着牙下令。
“长官，咱们刚才试过了，可对方有坚固掩体，炮弹炸了也伤不着人。”
这时候鬼子也看明白了，辽县外围早被八路军修成了铁桶阵，炮弹落下来就跟挠痒痒似的。
“马上联系师团长，请求炮兵支援，继续轰！”青木吼道。
“嗨！”电报飞快发往后方指挥部。
宫城卫老头盯着电文，差点把烟斗咬断。
“纳尼？炮击没效果？”
“回长官，或许有点用，但不大。辽县的八路兵力充足，火力极猛，短短十几分钟，四面同时开火，四个联队死伤数千，几乎失去战斗力！”
“按青木所请，炮击继续！”宫城卫一拍桌子。
“嗨！”
另一头，日军高层也琢磨出辙了：用炮火压住守军，掩护被困部队突围。
可谁也没想到，炮弹一落，不但没压住火力，反而有几发打近了，稀里糊涂砸进自家队伍里，正炸在陆头联队没撤出来的士兵头上。
“我靠！这群小鬼子疯了吧？打红眼连自己人都炸！”李云龙瞅着那几团黑烟，眼睛都直了。
“得了吧老李，”旁边人摆摆手，“他们是想救自己人，可炮位太远，打得不准，这才误炸。不过……也算是帮了咱们一把。”“打！给老子往死里打！小鬼子要溜，全团给我开火，压住他们！”
被围在辽县附近的小股日军趁着炮火掩护，刚想爬起来撤退，可这哪能让他们如愿？
叶林早有布置，来而不往非人情，你刚炸得痛快，现在就该尝尝我们的子弹了！
虽说敌人炮火挺猛，可咱的掩体稳得很，没被炸乱阵脚。反过来，那些刚冒头的鬼子兵，头顶上自家炮弹还没落完，身子就被辽县射出来的子弹打了对穿。短短几分钟，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再没一个能站起来。
后方用望远镜盯着战况的青木正也，当场愣住，连发电报叫停炮击都忘了。等回过神来把命令发出去，早就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