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林一推门进来,就看见他在那儿劝平八:
“平八大叔啊,你也别纠结了,认了吧。”
“八路这帮人,确实比咱们强。”
平八听得直发愣,心里咯噔一下——这话说出口,可不像是从前那个傲得头顶天的伏见宫能讲出来的。
这家伙咋就变了呢?
这事还得从一次越狱说起。
那天正好游击队攻打山头,炮火震天,伏见宫明义觉得机会来了,趁乱蹽了。
他一路狂奔,还真跑出了监区。
可刚喘口气,就被看守一拳撂倒。
就一拳!眼睛当场肿得像馒头,眼前一黑,直接栽地上。
伏见宫明义以前可是自称帝国猛将,自认体格无敌。
结果被个普通狱卒三两下放翻,那点骄傲瞬间碎成渣。
昏过去后,人家也没报复他,抬回去照样给饭吃,米饭、青菜管够,偶尔还加个鸡蛋。
日子久了,他闲得发慌,开始跟看守搭话。
聊着聊着,心里竟然开始佩服起叶林,佩服这支队伍的作风。
有一天,看守递给他几本书。
全是讲华夏文化的,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
他一页页看下去,看着看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原来汉字这么美。
原来自己当年干的事,根本不是军人,是畜生。
这时再见到叶林走进来,伏见宫明义立马站起身,一个劲儿鞠躬:
“斯密马赛!斯密马赛!”
磕磕巴巴用中文说:
“叶旅长,真是英雄!我伏见宫明义,服了!”
叶林一脸懵,赶紧问边上狱卒:“这人啥情况?咋突然转性了?”
狱卒乐了:“这家伙啊,良心找回来了。”
还真是。
这些日子,伏见宫明义真把过去的事想通了。
他发现自己做的每件事,不是坏事就是蠢事,没一件拿得上台面。
现在他也不求放,不求待遇。
只求叶林让他一辈子关在这儿,
替他犯下的罪,向这个国家道歉。
叶林挺感动,也想答应他。
但这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伏见先生,平八先生,你们得挪地方了。咱们胥王山……”
“待不下你们了。”
原来是叶林担心鬼子要猛攻胥王山,得先把这两个重要俘虏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伏见一听,立刻点头同意。
旁边的平八老头已经靠墙打起了呼噜。
临走前,伏见宫明义塞给叶林一封信,手都有点抖。
“叶旅长,我是罪人,对不起华夏人,也对不起你们牺牲的战士。这信里写着我的训马方法,虽然抵不了我干的坏事,但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说完深深鞠了一躬。
接着,俩俘虏就被特战队护送上了装甲车。
而另一边,竹下俊正准备动手。
夜里,他带着一队人悄无声息地潜行。
身上穿的叫夜行衣,其实也就是抹了层吸光涂料,跟后来那种高科技吉利服比还差得远。
但在黑夜里,勉强能糊弄过去。
这支小队正是森山川部队的尖刀连,鬼子中的精锐。
全副武装,装备齐全,除了平田正八那个加强团,整个日军都找不出这么齐整的队伍。
带队的自然就是竹下俊。
他们靠着石头跳跃前进,绕开了山顶的哨岗。
一路摸到胥王山大门前。
这地方平时重兵把守,二十四小时轮岗不断。
今晚值班的,正好是张二河。
叶林的队伍从来不搞军官享清福那一套。
团长也好,营长也罢,该站岗就站岗,没人例外。
“班长,那边几块石头……好像在动。”
跟张二河一起值勤的是个新兵,胆子小,老说晚上怕鬼,啰嗦得很,张二河快被他烦死了。
但还是顺着方向瞅了一眼——好家伙,还真有问题!
几个人影在树间窜来跳去,跟猴子似的。
张二河马上就明白了:这是摸上门来了。
来贼就得抓。
他让新兵悄悄去叫人,自己蹲下身子,摸着石头往前蹭。
鬼子们从一棵树蹦到另一棵,踩着大石头来回跳,还得躲探照灯扫过来的光柱。
张二河看得差点笑出声,感觉像小时候看杂技团表演。
一边偷笑,一边默默记下每个人的位置。
没一会儿,门口那片区域的地形已经被他摸了个透。
可鬼子还沉浸在“神不知鬼不觉”的自我陶醉中。
一帮小兵躲在暗处,捂着嘴偷看这群人玩空中飞人。
看到精彩处,有个新兵忍不住喊了句:
“好!”
这一嗓子,直接把鬼子吓趴了。竹下俊抬头一看,气得脑袋都快炸了。
原来自己刚才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八路军盯得死死的。他在那儿瞎蹦跶了半天,人家压根没急着动手,就站在高处当看戏的观众,足足看了好几分钟。
这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混蛋!张二河!我非要宰了你!”竹下俊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声,转身就要往上冲。
可他偏偏撞上了张二河这个狠角色。
鬼子这次只是出来探路顺便摸点情报,身上带的家伙不咋硬气,清一色冲锋枪和手枪,近战根本不够看。张二河的队伍呢?人手一把AK,火力猛得像开了挂。
结果山顶上直接形成一边倒的局势——小鬼子被压得抬不起头。
这边刚冒个头,立马一串子弹招呼过去。枪法比不过,人数也拼不起,竹下俊赶紧下令扔手雷。
话还没出口,八路那边手更准,一颗子弹直接打爆了他手下正准备投弹的手雷。
当场炸得血肉横飞,场面那叫一个惨。
枪声一起,营房里的战士全醒了,一个个翻身下床抄家伙,呼啦啦全扑进了战斗。
那阵仗,换了谁来都得腿软。
堂堂日军特战队,在半岛时那是横着走的主儿,上山下海无所不能,到了聋北这片地界,在胥王山这么个小土坡上,竟被打得像丧家犬一样到处乱窜。
竹下俊心里门儿清——肯定是周卫国在背后捣鬼。
八路军的特种兵,已经不是以前那支只会打游击的队伍了,战斗力今非昔比。
既然输得这么彻底,跑路也就没啥不好意思的了。
竹下俊一声令下,胡乱甩了几颗手雷掩护,立马带着残兵抱头鼠窜,连滚带爬地往山下逃命。
张二河远远看着他们那狼狈样,忍不住笑出声:“这家伙好歹是日军王牌,有点本事啊。”
“会翻跟头,还会逃命,这跑起来的速度,短跑冠军见了都得喊哥。”
打完仗,照例开始捡战利品。
虽然鬼子主力跑了,但被打死的几个还是留下了不少东西。
其中一件黑乎乎的衣服特别显眼。
张二河心想,这玩意儿不错,拿回去给首长瞧瞧,兴许能派上用场。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他就抱着那堆怪模怪样的黑衣服守在门外。
等叶林一起床,他立刻迎上去,进门就把一大块黑布往桌上一放:“首长您看!”
旁人瞅着就觉得是一团破布,烂得都不像个样。
可跟着叶林久了,张二河知道,首长眼里没有废物,每样东西都有门道。
叶林目光刚落在那块布上,脑中突然“叮”地一声响起提示:
【恭喜宿主解锁新配方,是否合成吉利服?】
这回真是捡到宝了!
“二河,这衣服是你从昨晚那帮鬼子身上扒下来的?”
“是!首长,咋了?有啥问题?”
看首长盯着那布直出神,张二河心里就有数了:这东西不简单!
叶林慢悠悠说道:“这是鬼子做的伪装服,手艺太糙,只能算是个半成品。”
“穿这种衣服夜里活动,确实能藏在林子里影影绰绰的,不容易被发现。”
“可惜做工太差,颜色不对,纹理也不自然,仔细看一眼就露馅。”
他说着,手指在布料上来回摩挲,感受它的质地和结构。
张二河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亮堂了——首长动心思了!
“二河,你这次功劳不小,过几天,给你们团换装更好的装备。”
张二河乐得咧嘴一笑,敬个礼,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叶林一人,脑海里刷出两条合成路径:
【十件普通军装或粗布=一件夜行衣】
【五件夜行之衣=一件吉利服】
他随手往系统里塞了几件夜行衣,眨眼工夫,一套完整的吉利服就生成了。
穿上这玩意儿,再套上伪装网,随便挂点树叶杂草,整个人往林子里一蹲,简直跟融进阴影里一样,白天都难找着。
这可是侦察兵的宝贝,潜伏偷袭的神装。
其实一战时欧美军队就已经广泛使用这类服装了,但在远东战场,日军还停留在“天黑了就进攻”的老套路。
毕竟日本国土狭小,地形单一,战略纵深几乎没有,打来打去就那么几种环境,根本没有复杂地貌让他们练伪装。
对于隐蔽作战的理解,基本等于零。
等到遇上叶林这套“老六式”打法——埋伏、蹲点、阴人、打完就撤——直接懵圈,完全不会应对。
竹下俊一路狂奔,总算逃回森山川的营地。
营地里,森山川正对着月光抿酒,身后武士刀冷光闪烁,气氛肃杀。
“报告司令官……”
“别说了,先喝酒。”森山川递过一杯红酒。
竹下仰头灌下,嘴里泛起一股酸涩味。
“这是盟友得惠志从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你说,抢来的东西是不是格外香?”森山川轻笑。
“对了,昨天揍你那个,叫张二河,不过是个八路团长。”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竹下低声说。
酒杯在手,葡萄酒泛着光泽,但他全身却止不住发凉。
而在日军指挥部内,这几天的竹下俊,彻底颓了。
跟伏见宫明义一样,他没了斗志,也没了脸面。
身为天皇亲训的特战尖刀,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八路团长打得满地找牙,狼狈逃窜。
手下倒是传来个消息,稍稍宽慰了些:这个张二河,之前也把皮诺将军的精英部队干翻过。
至少,败在他手里,不算太丢人。而且之前他还收拾过伏见喜明义,战绩摆在那儿,
输给他,真不算栽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