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波更是厉害,哪怕隔了二三十米,人也会脑袋嗡嗡响,耳朵聋,眼前发黑,站都站不稳。
这一圈里头的人根本跑不动,等第二轮炮弹砸下来,想逃都没门。
现代火器的威力,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一分钟不到,每门炮也就打了十来发炮弹,可对山下奉武来说,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炮停了,他哆嗦着回头一看——好家伙,一片焦土,鬼哭狼嚎。
到处都是在地上打滚惨叫的日本兵。
这些人没当场死透,有的是内脏震伤,有的是被弹片划中身体,偏偏躲开了要害,只能熬着疼哀嚎。
原本五百多人的指挥所,活着站起来的不到二百。
山下奉武两眼发红,脑子一片空白。
可当他扭头再看冲锋的部队时,整个人差点气炸。
只听那片区域枪声炸得像天塌了一样,咔啦咔啦,撕布似的。
子弹雨一样泼过去,对面的小鬼子成排倒下,跟割草一样,一茬接一茬。
这一幕,全让他亲眼撞上了。
“师团长阁下!情况不妙,咱们……咱们先撤吧!”一个警卫嗓门都劈了。
“八嘎!”山下奉武一刀砍空,怒吼连连。
这到底怎么回事?对方是什么部队?火力怎么这么猛?
他可是打过多年仗的老将,在中国跟八路军、国军都交过手。
照他的经验,八路装备烂得没法说,打仗全靠拼命;国军虽说武器还行,但一见真章就往后缩,根本不经打。
可眼前这支队伍既不像八路,也不像国军——
这火力密度,这组织性,这精准打击,根本不像他认知里的任何一支中国军队!
他记得不久前的大扫荡,他还追着八路主力撵着跑。
要不是那个蠢货寺内勇搞出乌龙,他早把这片根据地铲平了!
“八格牙路!”他咬牙切齿,“传令前方,全线后撤!寺内勇那废物到底到哪儿去了?!”
话音刚落,身边一个小兵颤声回道:“报告长官,便携电台被炸毁了……通信兵……已经……没了。”
刚才一枚炮弹正好落在报务员边上,人直接炸成了碎片,谁也没法联系前线了。
山下奉武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
其实不用他下令,前面的日伪军已经撑不住了,开始往回逃。
可这四百多米的撤退路,成了他们的索命之路。
想走?
问问那些还在喷火的MG42同不同意!
7.92毫米的子弹密集如雨,从各个方向兜头泼下来,专打逃跑的人。
叶林身后站着的一群人全都看傻了。
开战前,不管是赛家兄妹还是李大本事,心里都做好了血战一场的准备。
毕竟对面少说也有四五千人,是自己的两倍还不止。
就算有坦克有炮,谁也不敢说能轻易打赢。
可眼前这仗打得……这也太离谱了吧?
“我的亲娘嘞……打仗还能这么打?”李大本事瞪着牛眼,嘴都合不上,一句话脱口而出。主力部队到底啥样?
李大本事自认有点发言权。他当年可是红军西路军出来的,打了半辈子仗,南征北战,见过不少阵仗。可眼前这支队伍……他愣是头一回碰上。
不光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
就连小鬼子那吹上天的甲种师团精锐联队,他也远远瞄过一眼——可跟眼下这支队伍比起来,简直像村口民兵打野鸡。
“二万多人整整齐齐列队,一点乱声都没有……”李大本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偷偷瞄了眼坐在那儿纹丝不动的叶林,心里直打鼓:“这旅长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八路军啥时候多了这么一支神兵?不可能啊!”
他还在那儿犯嘀咕,赛家兄妹更是脑袋发懵。
他们以前打仗,能拉出百来人就不错了,还得靠埋伏偷袭,正面开干?想都不敢想。最多一次也就端了个日军小队,十来条枪就拼得你死我活。
“你们八路军平时都这么打?”赛貂蝉终于忍不住,扭头问王承志。
“放屁!”王承志脱口而出,“老子扛枪十年,就没见过这种打法!”
这时,一直沉默的叶林突然开口,嗓音不高却清楚得很:
“和尚,把加特林给我拿上来。”
“得嘞!”和尚一听,眼睛立马亮了,咧嘴就跑。
不到半分钟,他扛着个黑漆漆、闪着金属冷光的大家伙跑了回来。
叶林伸手接过,稳稳地搁在膝上。
和尚满脸兴奋,另外三人却是面面相觑。
这玩意儿是啥?烧火棍还是铁疙瘩炮?
可几秒钟后,答案就来了。
叶林刚才说这枪只有他能用出威力,不是吹牛。
加特林最要命的地方就是射速太快,换弹慢、后坐力猛,一般人压都压不住。可对叶林来说——这些全不是问题。
他有手段瞬间填满弹鼓,六根枪管转起来像旋风,压根不怕过热卡壳。更离谱的是,那恐怖的后坐力在他手里居然跟玩具似的轻巧。
手指一扣,扳机还没松开,枪口已经炸出一片火海。
12.7毫米的大子弹撕破空气,速度飙过三倍音速,每一发都能把人打成两截。密集的弹道划出一道道橘红色的光痕,在空中连成火线,像一条条燃烧的鞭子抽向逃窜的日伪军。
“咚咚咚咚——”
那一串声音根本不像普通机枪,倒像是雷鼓砸在铁皮屋顶上,又急又狠,听得人耳膜发颤。
四周几个人全吓退了两步,连呼吸都屏住了。
不止他们,山下好多士兵也傻了,扭头盯着那火线源头——他们的旅长正抱着一把怪模怪样的重家伙扫射,枪口喷出一米多长的烈焰,像是握着一条喷火的龙。
叶林缓缓移动枪口,火线跟着划出弧形,所过之处,逃跑的小鬼子一个接一个炸飞出去,有人直接下半身没了,只剩两条腿在地上抽搐。
活着的吓得魂飞魄散,跑得更快了,可越乱越容易中弹。
一圈扫完,叶林松开扳机,枪声戛然而止。
世界安静了那么一瞬,所有人耳朵里还嗡嗡作响,脑子里全是那阵魔性的轰鸣。
他顺手把枪扔给和尚,抄起步望远镜看了看远处残敌情况。
“旅长!”张二河一路小跑过来,站定敬礼。
“坦克出动,把剩下的全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