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立咽了口唾沫：“说不准……但有人在晋绥军司令部附近看到空中有飞行的影子，虽然还没实锤。可结合他们最近疯狂收废铁飞机的举动，这事八成不是空穴来风。”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校长脸色阴晴不定。
夏国能不能造飞机？这事他最有发言权。
顶尖的设备、技术骨干，全在他这边。就连G军都派人跑去美国、德国偷师学艺。
要是连他们都搞不定的事，晋绥军反倒弄出来了？
不可能。
下面那帮人什么货色他门儿清——
干正事稀松平常，抢功劳一个顶俩。
尤其是后勤那群蛀虫，现在G军自己的兵工厂都被他判了死刑，懒得搭理。
结果现在突然听说晋绥军手里居然可能攥着飞机？
他心头一震。
这玩意儿的战略意义，根本不用多讲。
“还有别的线索吗？”校长盯着戴立，语气沉了几分。
他知道这人不会无的放矢。
“有！”戴立立即接话，“之前我向您汇报过，楚云飞的358团，莫名其妙多出一批坦克！”
“楚云飞？”校长皱眉回想，很快点头，“这名字我记着。”
他对这个人印象不错，自然留了心。
“对，就是他。”戴立继续说，“他之前就在高价收购各种报废坦克，只要是关键部件齐全的，全部吃进。”
“你是说……这些东西，跟突然冒出来的坦克有关系？”
“是！”戴立神色复杂，“而且……我知道这些装备是从哪儿来的了。”
校长目光一动，盯着他的表情，脑子飞转，忽然灵光一闪。
“你是说……八路军？”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可随即就想通了。
他原本没想到这一层，毕竟视线被遮住了。
虽然名义上大家是一家人，挂着同一个番号，可背地里各怀心思，谁也不瞒谁。
八路军说是归建制，实际上连军饷都没得领，等于被晾在一边。
按理说，不该和晋绥军这种势力有什么往来。
“没错，校长。”戴立语气肯定，“晋地一战，八路军出动了不少坦克部队，属于他们新编的一个独立旅。旅长叫叶林——原来只是个营长，在正太铁路搞破袭的时候表现亮眼，后来阳泉那一仗打得太狠，把鬼子打崩了，直接提了旅长。”
校长微微点头。
叶林这个名字，他也听过几次。
“是个能人啊……可惜啊。”他轻叹一声。
这么厉害的角色，却落在八路军手里。
不过他也只是感慨一句。
毕竟他自己麾下也不缺牛人。
可接下来戴立的话，让他坐不住了。
“校长，这个叶林，现在驻扎在大孤山！”
“大孤山？”
校长一怔，觉得这地名耳熟。
“就在楚云飞358团旁边。”
校长点头：“然后呢？”
“这次晋地作战，八路军拿出的重型火炮，还有那种拖着火尾巴的特殊炮弹，很可能都出自大孤山。那儿……已经成了他们的秘密兵工厂。不只能造大炮、坦克，甚至连飞机都能产！”
这话落地，校长瞳孔一缩。
“荒唐！哪来的技术？造这些东西要多少精密设备？他们凭啥搞得出？”
“校长……”戴立苦笑，“之前晋绥军拿一批设备，换了大孤山的一堆黄金。”
校长一愣，随即想起来了。
对，这件事早有人报过。起因是晋绥军突然拿巨款买装备，才引起军统注意。
而当时……大孤山这三个字，其实已经冒过头。
只是那时候没人往心里去。
“可技术从哪儿来？”校长猛然反应过来，声音陡然拔高，“这最核心的东西，他们怎么解决的？”
“这……我也纳闷。”戴立有点尴尬，“眼下每一个懂技术的人都抢破了头，谁手上多一个工程师都藏得死紧……可他们偏偏就能造出来。”
“查！”校长一拍桌子，“给我深挖到底！”校长一挥手，下了道指令。
“是！”
刚要转身，校长又补了一句：“对了，那个叶林，你也去接触一下。”
“啊？”戴立愣了一下，“校长，他可是八路军的旅长啊！”
心里直犯嘀咕——这人能有什么用？拉拢他？不怕惹麻烦？
再说情报里都说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旅长，八路那边显然很看重他，这种人会轻易倒向我们？
“我不是让你立刻动手，先试试看能不能搭上线。”校长淡淡地说，“重点是搞清楚一件事——晋绥军那些坦克、飞机，是不是都从他手里出来的？要是真是他经的手，那这笔买卖我们中央军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他顿了顿，语气冷了下来：“晋绥军那点家底，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完。可咱们不一样，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就缺装备！偏偏后勤那帮人烂泥扶不上墙，买的军火十成里到手三成都不到……”
之前从国外采买的一批货，还在太行山就被截了个干净，连渣都没剩。
修装备？想都别想！
“是！”戴立一下子明白了。
这不是来谈政治立场的，是来谈生意的！
要是真能把这批破铜烂铁变成自家坦克营、飞行队的本钱，那战场上的天平，说不定就能扳回来一两分。
毕竟他们还养着一大群飞行员呢。
都是空战打完后剩下的好苗子，一直闲着，就等着哪天捞到飞机，重新拉一支空中力量出来。
战场上啥最横？飞机大炮说了算。
几天后，大孤山。
叶林总算知道周扬青为啥年纪轻轻就能坐上总指挥部后勤部副部长的位置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谁家公子千金走后门进来的。
结果一看干活儿的样子，整个人都震住了。
两个字：服气！
那么一大摊子乱七八糟的事，人家刚接手，一点不怵。
叶林才讲了一遍流程，她立马安排得明明白白，滴水不漏。
这么个人才，总部居然舍得派来大孤山？
要么是脑子发热，要么……是真信得过自己。
也挺好，以后自己要去出去跑一趟，家里也算有人顶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