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外头传来了汇报声：“旅长，重清那边来了人，说有事要商量！”
叶林一愣。
重清？我跟那边八竿子打不着啊，突然上门做什么？
“他们说什么事了吗？”他皱眉问。
“没说，就在外面候着呢。”通讯员有点紧张。
“行了，你去忙吧。”叶林摆摆手，站起身。
“旅长！”旁边的萧雅已经转岗当秘书了，连忙喊了一声。
“你留下。”叶林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门外，魏和尚像座山一样杵着。
“去叫周扬青，让她把手头的事放一边，马上过来！”
“是！”
不多时，周扬青跟着魏和尚赶到。
“叶旅长！”她一个标准敬礼。
“嗯。”叶林点点头，“重清来人了，我心里有点数，正好你也一起去看看。”
两人上车，直奔大孤山外围的接待室。
门一推，屋里几个穿着笔挺制服的人齐刷刷扭头看了过来。
“几位同志，到我们大孤山，有啥事？”
眼神一对，叶林就知道——这些人，不简单。
没工夫寒暄，直接问事。
“您就是叶林旅长？”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站起来，微笑伸出手，“我是重清中阳政副的干事马岩，这次来，是代表校长来的。”
代表校长？
叶林眉毛轻轻一挑。
他和周扬青坐下，主位落定。
那人反倒主动走近几步。
“叶旅长，正太铁路那场破袭战，还有最近晋地那一仗，校长对您的表现十分欣赏。我们这次来，一是代为表彰，二也是表达诚意。”
说着，叶林刚想开口，周扬青已经侧身要说话，却被他抬手拦下。
他只是微微点头，脸上一点波澜没有。
而对方这群人，竟然也不恼。
果然是冲着别的事来的。
马岩也不在意，拍了下手。
两个随从立刻从角落抬出一个木箱，“咚”地一声放在桌上。
啪地掀开盖子——
金光刺眼！
整整一箱子黄澄澄的金条，估摸着少说也有一二百斤！
“这是校长的一点心意。”马岩笑眯眯地说，又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还有一份任命书，请您过目。”
叶林伸手接过，打开扫了一眼。
少将衔，晋北司令，师长职务。
心下顿时透亮。
什么意思？明摆着嘛。
挖墙脚，拉队伍，想把他从八路军里摘出去。
他没吭声，把任命书轻轻搁回桌面。
“这份情，我心领了。”他看着马岩，语气平静，“不过这事，得让你们去找我们副总指挥谈。替我谢谢校长的好意。”拒绝的意思写在脸上，明明白白。
马岩也不恼，压根没露出半点难堪的神色，周围人也都心照不宣。
他走回座位，坐下后才慢悠悠开口：“叶旅长，我听说之前晋军那边，用了一批报废的坦克和旧飞机，换来了不少现成的装备？”
这话一出，屋里气氛微微一动。
叶林和周扬青换了个眼神。
“没错。”叶林干脆利落地点头。
“这些……咱们中央军也挺感兴趣，不知道能不能……”马岩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行。”叶林直接从兜里抽出一张清单，往桌上一放，轻轻推了过去。
旁边站着的勤务兵立马小跑过来，把单子拿起来，恭敬地送到马岩面前。
马岩笑着接过，低头一看，越看脸越僵。
不是贵，也不是不能接受——他们那边这些东西早就堆在废场吃灰，留着占地方，卖了还能腾空。
可问题是这清单上列的玩意儿，实在太多了，也太全了。
他猛地抬头，眼神里全是惊讶。
“叶旅长，这上面写的，真都能换？”
叶林点点头：“能，而且要多少给多少。”
对他来说，来者不拒，越多越好。
周扬青站在一旁，心里忍不住叹气。
这张清单她见过。当初晋绥军送来十架破飞机的时候，她还纳闷：这锈成一堆的铁壳子能干嘛？
结果没几天，大孤山机场就整出了四架全新的作战机型。
套用叶林说过的一句话：别人以为自己占便宜，但他从不吃亏。
所以哪怕心里有疑问，她也没再多问一句。
“好！痛快！”马岩脸上重新挂上笑，这次是真有点激动。
他们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就是这事。之前的拉拢试探，纯粹是顺手试试水。
万一成了呢？谁不希望天上掉馅饼？
但眼下这结果，也算不虚此行。
“叶旅长，我们尽快安排运输。第一批大概有一百架飞机、将近两百辆坦克，还有一些其他零碎，您看行不行？”
叶林心里盘算了一下，暗自点头——这底子，确实厚。
“没问题。”他应了一声。
“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马岩起身，干脆利落。
其余几人也跟着站起来，全程一句话没插，规规矩矩跟在他身后。
一行人离开大孤山，走出一段路后，马岩脸上的喜色渐渐收了起来，忽然低声问：
“怎么样？”
一直没说话的手下开了口：“军座，我看这叶林加入咱们的可能性不大。他对重清这边，一点兴趣都没有。”
马岩淡淡嗯了一声：“你们情报处不是最擅长撬门缝吗？”
那人脸色微变，干笑两声：“军座，这事儿得分人。动手前我们得先判一下对方能不能策反。”
另一人接话：“是啊，军座。这叶林看起来骨子里就傲得很，咱们这些手段，搞不好惹人反感。”
“行吧。”马岩点点头，“回去之后写份报告，交给戴局长，校长肯定想看。”
“是！”
一群人翻身上马，抽鞭加速，尘土飞扬。
大孤山。
叶林已经回到办公室，坐在桌前喝茶。
看来手里的家伙又要多一大摞了。
不过说实话，现在库房都快满了。
原本他还想着让8路军也来换一批，可人家最近需求少了不少。
但现在不同了！
除了喀秋莎火箭炮和飞机外，其余的他打算分下去，配到各支部队。
装备这东西，开火才算有用，捂在仓库里就是一堆废铁，再亮也是摆设。
另一边，马岩亲手把那份清单交到校长手上。
校长低着头，一页页看过去，眉头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