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冒名顶替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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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张小云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一本厚厚的法律书，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一位女律师接了电话对张小云说：“小云，有人找你。”
张小云接过电话：“喂，您好！”
电话里说到：“您好！ 你真是张小云吗？你的弟弟张小磊十二年前从家里出走，你还记得吗？？”
张小云没好气的说：“你是谁？这和你有什幺关系？”
电话里高兴的说：“姐，我就是十二年前离家出走的小磊啊。”
张小云生气的说：“你有病啊。我弟弟十年前就找回来了。”
电话里一愣:“不可能，我一直在广东。”
张小云：“什么不可能，你别再这么无聊好不好，你要是再打电话骚扰我，我马上就打110。”
电话里急切的说：“我真是小磊，前段时间，我写的信你收到了吗？”
张小云：“什么信？现在谁还写信？你觉得这样好玩是吗？”
张小云正准备把电话放下，电话里飞快的传出哽咽的声音：“姐，我真是小磊呀，小时候我爱吃奶油炸糕，是你经常带我去吃，每次爸爸买回炸糕，你把你的让给我吃。我平时喜欢看漫画书，一次拿了家里的钱去买漫画书，被爸打了一顿，我才跑出家的。姐，姐你在听吗？
张小云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手停在半空愣住了。
电话里继续说：“爸是在邮局开邮车，妈妈身体一直不好，我拿的就是给妈妈看病的钱，咱们家那个小饭桌还少一个角……”
张小云呆呆的把听筒放在耳边脸上挂着泪花。
26
傍晚，老张帮小磊收拾屋子，他看见枕巾在一边就把枕头铺好，忽然发现枕头下面有一个信封露出一个角，老张想了想取出信封，他眯着眼睛看着信封。信封上面写着：张小云（姐）收（弟弟小磊）地址是广东省深圳。
老张正看着，张小云走了进来，老张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女儿。
张小云拿过信封看看，然后对老张说：“爸，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
晚上老张、张小云和张小磊坐在饭桌旁边，饭桌上放着信封。
张小磊低着头，脸上紫色的伤痕很显眼，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破碎又粘在一起的信纸。
父女俩都不说话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墙上的钟敲着已经晚上八点了。
老张慢慢的站起来说：“饿了吧，我给你们做饭去。”
张小云愤怒的对着张小磊喊：“你怎么可以骗我们十年？你还打算骗我们到什么时候？”
张小磊低着头没说话，他忽然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老张身子一颤，急忙站起来挡住他说：“什么也别说了，先吃饭。”
深夜老张在床上翻着身子睡不着，一会儿坐起来抽着烟，一会儿躺下看着天花板。
张小磊坐在地上抽着烟。
老张站在张小磊屋门前抬起手想敲门又放下手。
27
穿着鲜亮西装的曾远悲喜交加的站在家门口，两只手里提着几大包保健品。老张开门走出来愣愣的看着曾远。
曾远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张激动的叫了声：“爸！”
老张迟疑的问：“您是？”
曾远一下子红了眼睛：“爸，我是小磊啊。”
老张一怔：“你是小磊？你真的是小磊吗？”
曾远说：“爸，我就是十六年前从家跑走的小磊。”
老张激动的一把抓住住曾远死死盯着说:“爸找得你好苦呀，你怎么说跑就跑。”
曾远哽咽了：“爸，是我不好！”
老张让曾远进了屋里，曾远一眼看见了看着墙上妈妈的遗照，他含着泪问：“我妈什么时候去的？”
老张沧然的转过头去：“你跑了，你妈急坏了，我们找了你三年，你妈带病苦苦等了你三年，然后去了，她说她不拖累我们了，让我一定得把你找回来，要不她死也不瞑目……”
“妈……”曾远抱住老张痛哭了起来。
情绪平静后，曾远抬头打量着家里：“爸，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老张也疼爱的打量着曾远忧伤的问：“你还记得，为什么才回来？”
曾远低下了头：“刚开始我不敢回来，我等着你和妈妈来找我；慢慢的我也不好意思说回来，我曾对养父说我是流浪儿，养父对我就如他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好。”
老张沉默了，他心事重重的时不时向张小磊的房间看去。
曾远走到张小磊房屋前问：“这是我小时候住的房间？”
老张紧张的看着屋门说：“这是小磊的房间。”
曾远推开房门，老张忙走过去说：“小磊在屋里。”
曾远疑惑的看着父亲，屋子里没有人。
28
当张小磊得知真正的张小磊要回家时，他几乎一夜未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梦见在拳场打拳，他被打倒在地，满身是血，老张冲进来跑到他面前，老张抱起张小磊流着眼泪呼唤着：“小磊……”
张小磊吃力的睁着眼睛看老张，突然老张的身子升了起来，离张小磊越来越远，张小磊惊慌的大叫着：“爸、爸！你别不要我啊！你别不要我啊……”
他猛的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做恶梦，他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墙壁上自己和父亲、姐姐张小云的合影，看着眼面已经熟悉的一切，脸上充满了悲伤的神情。
小时候他几乎没见过父亲，母亲说父亲在城市打工，一年只是寄点钱回来，5岁时母亲终于不堪忍受，也离家走了。他一直跟着奶奶生活，9岁时奶奶去世了，他便到处流浪，最后流浪到了城市。他想也许会找到父亲，流浪了3年，他没找到父亲，却看到老张拿着寻人启事在找儿子，风吹落一张寻人启事落在他的脚面，他弯腰捡了起来轻轻的念道：“寻人启事，男孩，张小磊。北京人，生于1987年5月18日……。
他远远的站着看老张发寻人启事，寻人启事上的内容已经背的滚瓜烂熟，最后他默默的走到老张面前泪流满面，老张看见他一愣，然后一把把他抱进怀里说：“儿子，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他俩嚎啕大哭。就这样他被误认为张小磊来到老张家，他将错就错享受着家的温暖，享受着从未有过的亲情。可他心里却一直很恐慌，读书、工作都静不下心来，只有在拳击中才能发泄自己的内心的情绪。
而今天终于一切都被揭穿了，他好像写下了全身沉重的盔甲，虽然父亲和姐姐拦住他不让他走，但他已经不知该如何留下来了，他无法面对真正的张小磊。
趁着天没亮，他偷偷的起床走了。
29
中午，咖啡馆里，张小云半依在沙发里看手机，桌子上放着一杯咖啡。
刘武走了进来，走到张小云面前拿出一把鲜花故作神秘的说：“上次压坏了，这次补上。”
张小云不为所动的说：“快坐下吧。”
刘武想坐在张小云旁边故意问：“我坐哪儿？”
张小云瞪他一眼说：“你坐到大街去。”
刘武：“你又讲笑话了。”
刘武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问：“小云，你还想喝什么？”
张小云漠然的说：“不想喝。”
刘武：“那你想吃点什么？”
张小云没好气的说：“不想吃。”
刘武急了：“小云，刚才路上是真堵车。”
张小云看他一眼说：“跟你来晚没关系。”
刘武一听高兴了一下，又着急的问：“那你又怎么了？”
张小云叹口气：“一言难尽！”
刘武想想说：“房价保证会降下来的，到那时咱们一定买个大房子结婚。”
张小云：“谁跟你扯房子的事。”
刘武为难了：“那什么事惹你这么不高兴？”
张小云又叹了一口气：“从何说起呢？”
刘武急忙说：“从你最关心的人开始说。”
张小云说：“那就是我爸了，我爸从昨天到今天一直走神，我怕他出事。”
刘武一听安慰道：“人老了都这样，好多人老了都得老年痴呆。”
张小云生气的说：“你才是老年痴呆，你还跟我谈人老了，我看你就是等咱俩得了老年痴呆才会买房子吧？”
刘武吓得不敢出声了。
张小云:“我爸是因为小磊的事儿。”
刘武小心的问:“小磊他又怎么了？”
张小云一愣：“小磊是假的。”
刘武惊讶得张大嘴：“啊！怎么回事啊，我不明白，你把我搅迷糊了？”
张小云：“说来话长，我从没给你说过，小磊小时候离家出走过，是我爸爸找了6年才找回来的，所以我给你说过，要你也对我弟弟一辈子好。可他是个假的。”
刘武更惊讶了：“怎么会是假的？当时你们怎么找回来的？”
张小云：“当时已经过了六年了，他十二岁长的变样了，而且他知道他的生日，知道我爸爸和我的名字，知道我家的地址，我们就觉得是小磊。”
刘武：“那现在怎么知道会是假的？”
张小云有点兴奋了：“我亲弟弟找回来了，他昨天给我打电话了，他能说出小时喜欢吃什么，能说出我家什么样。他说今天就去我家，他才真的是我弟弟！”
刘武若有所思：“那可怎么办了？小磊，哦，假弟弟他怎么说？”
张小云烦躁得说：“他现在什么都不说。你别跟我再提那个骗子，我想起他就生气，骗了我们这么多年。还有你也是个骗子，你口口声声说等房价降了给我买房啦，我老死了也住不上您买的房！”
刘武嘿嘿笑着说: “这就不是一码事，你别把这两码事扯一块呀。”
张小云忧伤而无奈的说：“怎么不是一码事？你说我现在怎么办了？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年了，我总不能因为他是假的不认他吧；我和你认识也五年了，我也总不能没房子不跟你结婚吧？”
刘武什么话也没说拿起咖啡杯一口气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