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一干臣子以及周围一些天朝前来道贺的使者之后,杨桐让戴胄负责接待接下来的使者,自己则直接进入了气运云海。不同于以往将神魂寄托于气运云海之上,这一次是直接肉身进入。
气运云海之上,紫雾翻腾如浪,金光隐现似鳞,甫一踏入,便有沛然莫御的气浪扑面而来,仿佛整片天地的生机都在此汇聚。七十二名地煞神将见杨桐身影,当即齐齐躬身,甲胄碰撞之声铿锵如雷,他们周身灵光萦绕,虽只是地仙境界,却已有了震慑一方的威势——如今大隋气运如日中天,连带着这些神将的修为也水涨船高,应付寻常宵小已是绰绰有余。
杨桐右手虚抬,掌心金光骤现,大帝祭坛自虚空缓缓浮现。此坛高约丈许,坛身刻满玄奥符文,每一道符文都似有生命般流转,散发出镇压天地的厚重气息。到了魔神境界,苦修已是枉然,唯有感悟天地法则、凝练自身大道方能精进。灵气多寡于修炼速度已无甚影响,真正决定修为深浅的,是对天地大道法则的参悟与运用。而大隋气运云海,正是法则最显化之地——此地蕴含小千世界天道意识,会自主吸纳洪荒大宇宙的法则之力,其法则凝聚度,远非他处可比。
大帝祭坛甫一落地,便有万千金光泼洒而出,将杨桐周身笼罩。这祭坛的千倍修行加速,绝非仅提升灵气吸收速度那般简单——更关键的是,对法则的参悟速度也随之暴涨千倍。杨桐眉心微光一闪,元神金丹缓缓飘出,金丹之上,无数细小纹路如星图般展开。刹那间,周遭天地法则似被唤醒,丝丝缕缕的光带自云海中涌出,在他脑海中织成一张密集无比的法则大网。杨桐凝神甄别,目光如炬,在万千法则中精准捕捉与自身大道相关的丝线,缓缓纳入元神金丹之中。
三千大道,条条可通混元,可人力终有穷尽之时。纵使到了魔神境界,若将精力分散于三千大道,终究是杯水车薪。更何况大道贵精不贵多,这是杨桐在小千世界时便刻入骨髓的认知。可从这杂乱无章的无尽法则中,提取出能完善自身大道的部分再潜心参悟,其难度堪比在瀚海中捞针,端的是个庞大无比的工程。
即便有千倍加速加持,杨桐在气运云海中借大帝祭坛苦修整整十年,也只参悟出不到百分之一。而且越往后,法则参悟越是艰难——以当下速度,若一切顺利,还需千年时光,加上千倍时间加速,相当于资质相近之人苦修百万年。可世间哪有这般顺遂?更何况他还占着大隋气运云海这等法则显化的宝地,换做其他修士,即便给十倍时间,也未必能有他如今的成效。
“呼~”气运云海之上,杨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气落地,竟化为一道淡淡的灵气匹练,消散于云海之中。千倍修行速度,于他而言依旧不足——看来唯有让大隋晋级皇朝,使天地等级晋升至日级,方能让修炼速度再上一层。
皇朝啊!
杨桐抬手一招,大帝祭坛化作一道金光,归入他袖中。结束修炼,他身影一晃,便从气运云海中飘然而下。其实他的修炼速度已然极快,放眼洪荒大宇宙,无论是老牌魔神还是新晋之辈,能在短短十年内将自身大道完善到百分之一的,寥寥无几。切莫小看这百分之一的进益——如今的他对上十年前的自己,虽不说有天地之别,却也能形成绝对碾压。这百分之一的差距,足以让他调动部分天地法则之力,哪怕只是一丝,也是质的飞跃。修为越是高深,便越能洞悉这其中的天壤之别。
想到此处,杨桐悠悠一叹,目光落在身前一团莹白的功德之上。这功德是他刚入修炼时天地所赐——此次佛教东传,本是天定的大兴之局,凡是曾助过取经人的,皆会获天道赐福、功德加身。
西游路上,杨桐共出手两次:一次是为降伏红孩儿,一次是为制服牛魔王,也正因这两次出手,他得了两份功德。至于蝎子精与黑熊精,皆是他在取经人遇难之前便已料理,天庭与佛教自然会另寻劫难补全九九八十一难,并未将这两件事计入其中。
可惜了。
杨桐袖袍一挥,那团功德便化作一道流光,被他收入储物空间,并未即刻使用。这功德对未入魔神境界者而言,堪称至宝——寻常凡人得之,可直接修至仙王巅峰;仙王境界者得之,亦能借此迈入仙圣境界。可对已达魔神境界的他来说,这点功德便显得微不足道了——到了这个境界,看重的是道行深浅,而非修为高低。
携着功德返回乾阳殿,杨桐刚至殿外,便见红孩儿立于阶前,一双眸子中带着几分委屈。他这才忆起,修炼前曾许诺给红孩儿一份好处,原本只打算在气运云海中稍作感受,谁知一沉迷修炼,竟不知不觉过了十年。
“师尊!”见杨桐现身,红孩儿快步上前,声音中带着几分雀跃,又藏着些许委屈——无人之时,他总爱以“师尊”相称,显得更为亲近。
“嗯,这十年沉迷修炼,倒是朕食言了。不过此刻弥补,也还不晚,你随朕来。”杨桐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浅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
“喏!”红孩儿连忙应下,眼中瞬间亮起光芒——这些年,他常听大隋的将军们说起各种奇事,心中早已好奇不已,如今终于能得偿所愿,自然欣喜。
杨桐带着红孩儿步入乾阳殿,原本想将蝎子精一同叫来,思索片刻后却又放弃——蝎子精如今已近仙圣大圆满,差的不过是临门一脚,待她突破之后,说不定能为大隋再添一位魔神境界的强者,此刻不便打扰她的修行。
当下,杨桐左手捏诀,口中默念法咒,混沌钟自虚空缓缓浮现。此钟通体漆黑,钟身上刻满日月星辰、山川草木,散发出古朴而苍茫的气息。如今他已入魔神境界,才算真正掌控了混沌钟——即便是梦境轮回,无需亲自入内,也能操控其中内容。不过他此刻的境界,尚可再经历一次百世轮回,打算等下次大隋文武进入梦境轮回时,一同入内修行,或许能对自身大道有更多感悟。
随着法咒落下,混沌钟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一道柔和的光幕将红孩儿笼罩。光幕闪烁间,红孩儿的身影便缓缓消失,被送入了梦境轮回之中。
之后的日子里,杨桐倒也清闲。南瞻部州那边,西游之事已然落幕,佛教开始东传,同时联合天庭与奥林匹斯众神,一同剿灭西牛贺州境内的妖族。纵使魔神境界的强者不愿轻易出手,可单是天庭、佛教与奥林匹斯教的仙圣境界高手,便已让西牛贺州的妖族苦不堪言。几番激烈抵抗之后,妖族死伤惨重,近乎被屠戮殆尽,残存的高手也只能逃离西牛贺州,前往其他地方谋求生路。牛魔王一家也在此刻彻底归入大隋麾下——而这段时日,狮驼王与蛟魔王在大隋担任将领数十年,南征北战,早已闯下赫赫威名,对大隋也渐生归属感,此刻牛魔王加入,于杨桐而言,正是恰到好处。
数日后,乾阳殿上,杨桐召集众臣议政,商议大隋未来的发展方向。殿内文武肃立,气氛庄重。戴胄出列,躬身说道:“陛下,如今算上牛魔王带来的仙王强者、昔日阿拉伯帝国随侯赛因投降的仙王,以及收服四大宇宙时招纳的仙王,我大隋已有仙王强者七百八十六名,准仙圣境界强者三十五名,另有九位仙圣。以当下实力,我大隋已是中州宇宙当之无愧的第一天朝!可正因接连吞并四大宇宙,已引起周围各朝的警惕。臣以为,大隋如今当转入休养生息,千年之内,以消化四大宇宙的疆域为主。若再轻易开战,即便最终得胜,也必是惨胜,于中州宇宙的未来发展,并无益处!”
杨桐闻言,缓缓点头,沉声道:“不错,朕亦有此意!我大隋进入洪荒大宇宙这两千年来,发展太过迅猛,根基却未能跟上。孔明之言,甚合朕心。大隋必须尽快巩固根基——如今律法的贯彻,已然跟不上疆域扩张的脚步,这对大隋而言,可是致命之患!”
一直以来,大隋能保持极强的凝聚力,靠的便是律法贯彻到位。可这些年南征北战,兵锋虽盛,律法的推行力度却渐渐落后。虽说气运仍在壮大,可内部凝聚力已大不如前。长此以往,不仅外部局势会生变数,内部也可能出现根基不稳的隐患。
除此之外,随着从西牛贺州逃往中州宇宙的妖族日渐增多,妖族神位的规划也迫在眉睫——神明的职责、待遇,都需一一明确。而且这些妖族大多桀骜不驯,杨桐打算派些得力将领先对他们加以训练,再专门组建思想教育小组进行教化。如今大隋疆域辽阔,信仰之事,亦是一大难题。
毕竟大隋境内的奥林匹斯分院,此前被裴元庆不小心毁去,许多宗教不愿屈居大隋之下,纷纷搬离。杨桐急需一个能为大隋所用的宗教——这般梳理下来,他才发现,大隋这些年发展虽快,却也埋下了不少隐患,这些都需时间慢慢治理。
就在此时,杜如晦出列,拱手说道:“陛下,虽暂不对外开战,却也不能任由中州宇宙其他天朝有一统之机!臣以为,当行合纵连横之策,维持中州宇宙各天朝间的平衡,不让任何一方有机会壮大到能与大隋抗衡!”
“善!”杨桐眼中闪过一抹赞许,点头道:“此事便交由克明来办!大隋休养生息期间,朕不希望看到中州宇宙出现能与大隋抗衡的强朝!”
“臣遵旨!”杜如晦再次拱手,沉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