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郎?
姐姐,你姓潘否?
孙胜还未来得及辩解或者说认可,梁冰却很满意这个称谓:“对,就叫大郎,你可以唤我二妹。”
对梁冰而言,孙胜是她主人,现在又是她师兄,两层关系叠加在一起,她就把自己年长的事给忘了。
自称二妹。
这二妹她并不是随口说说,她虽然不知道剑圣白灵儿到底为什么要传她剑法,那并不是为了区区五十万两银票。
若是剑圣为了银票,那大夏有钱人多了去,地主老财,皇亲贵胄,区区五十万两,谁拿不出来,若是如此,她岂不是桃李满天下。
破例收她为徒,定要一定的原因。
夺命三十
她没有亲眼见过这剑法的威力,可她听闻孟婆说过。
当年七蛊部一品高手毒王,滇国一品高手大巫师,佛国的菩萨,皆败于夺命三十之手,她还听说,这剑法是剑圣不传之谜,就算身为师兄的孙胜,也没有学得一招半式。
捉摸不透剑圣的意图,但她能在自己前来救孙胜之前,传授九州第一剑术夺命三十,想必其目的就是让自己保护好孙胜。
要想能在孙胜身边,那只有成为他亲近的人,她自然不会想到成为对方的女人,因为对她而言,男人那有剑术吸引力大。
故而,她只好委屈成为对方的二妹。
二妹,你妹
孙胜满脸的黑线,你妹的,西域的姑娘脑回路果然和中州姑娘的脑回路完全不一样。
感叹之余,孙胜目光落在那碗药之上,他不由想起那个梗。
“对了,大郎,这药得趁热喝,凉了就没有药效了。”
可越想什么,来什么,这时候的梁冰才记起旁边的快要凉的药,端起来,凑到孙胜嘴巴,让其喝下去。
大郎喝药。
孙胜那敢张口,却也不得不张口,之前人家怕自己是因为自己声称是剑圣关门弟子,现在人家也会剑圣的剑术,而且还是剑术当年成名剑术夺命三十。
无论从那一点来说,人家都是妥妥的原装弟子,真要比剑术,孙胜还不知道他的天地雷刀能不能扛得住夺命三十,不对,是夺命十七的劈砍。
再论修为,人家六品迈入五品之境,自己呢,才区区八品溪境而已。
这并不是妄自菲薄,而是自知之明。
喝药后,孙胜便躺下休息。
晌午间,正在运转凤凰涅槃淬体孙胜,刚将体内残余寒毒给逼了出来洗澡还未出来,便听到敲门声,是自称二妹的梁冰:“大郎,有人求见。”
我去,真把自己当二妹了。
这声调,这语气,妥妥的二妹啊!
“谁?”
“漳州第一勾栏花旦优伶洛依依。”
门外梁冰话语间显得有些开心。
优伶,很显然梁冰这家伙把人家戏子自称给搬了过来,西域姑娘就是如此直爽。
“找我何事,我在洗澡呢,不见。”
“跟你来谈生意来了。”
“不谈。”
“不谈,咱们下午就得啃树皮了,我已经跟驴儿抢食三天了。”门外的声音有些委屈。
孙胜只感觉一群乌鸦在自己头顶飞过。
他并不怀疑对方说话夸张,以对方脾性来说,真的可以做到能和瘦驴抢食的举动来的,不,亲眼看她抢过瘦驴厩的黄豆。
再加上,这家伙为了学到剑圣的剑法,将全部家当都给了对方,身无分文的她能坚持这么多天,已经不易了。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赚钱养家是理所应当的,男人嘛!
“行了,我随后就来。”
“那我先跟闫小姐借点茶叶招呼客人,大郎,你得利索点,打扮打扮,说不一定人家一高兴,出的价格就高了呢!”
孙胜答应出去应酬,梁冰声音也雀跃了几分,走起路来一蹦一跳,像极了从小卖部买走零食的孩子。
打扮打扮,人家一高兴……
孙胜细嚼这话语,怎么都感觉对方在青楼工作的老鸨,不同的时,人家帮姑娘吆喝,梁冰帮他吆喝。
一想起初见梁冰时,那骚蹄子做作风格和现在老鸨作风,孙胜很是怀疑,自己这个二妹是假的。
人家女人收心,是因为找到一个老实男人,改掉以前的风尘气息,她倒好,改掉了为自己吆喝的戏码,却为了我一个大男人去吆喝。
孙胜并未怎么打扮,而是很率性,以他现在羊城郡府第一美男子身份,见女人都是让女人沉迷的。
男人麻,得自信。
半刻中后,客厅中央,梁冰小心翼翼的给一袭罗裙,头戴白纱的女女子斟茶:“洛小姐,你大可放心,我家大郎身体特棒,每天都在锻炼,之前去教坊司锻炼了不少时间,以他的身体素质,一定能满足洛小姐的需求。”
听到梁冰的介绍,罗裙女子差点将喝入口中茶水给喷了出来,不是差点,是回过味来之后,直接喷了出来。
特喵的,她是来办正事的,怎么到了这女仆眼中,却是那啥了。
她刚要解释,却看到回廊里,一个摇着纶扇的貌美男子翩然而至,没走一步停顿一下,嘴里似在低语什么。
而在他低语吟诵之时,头顶才气气越发明亮,光彩照人。
她急忙起身,询问身边的女仆梁冰:“敢情这位就是你家公子了?”
看到对方如此矫揉造作,洛依依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认了,
这也太不正常了。
若不是对方头顶的才气,她便会转头就走。
“正是。”梁冰抬头看向回廊里故意而为之的孙胜,眼睛不由一亮,心想:这才是该有的谈生意的样子,于是,她转身看向洛依依,询问道:“洛小姐,是直接去公子闺房,还是在这。”
梁冰看了冰冷的桌椅,脑补出很多画面后,继续补充道:“在这里可能要硌得慌,我……”
洛依依一脸黑线。
主人不正常,就连丫鬟也不正常。
主人矫揉造作,宛若教坊司里花枝招展招揽客人的姑娘,丫鬟一个劲的解说,就像老鸨吹嘘自家姑娘某方面的优越和独一份。
这越听越出格,特喵的越说,就像她堂堂第一花旦,竟然就像来找男人似的。
再者,又不是漳州缺男人,非要来这边界郡府寻男人。
呸呸呸,被带歪了。
她急忙稳定心神,使自己思路不跟着这主仆二人走。
“姑娘误解了,俳优此次前来,是因漳州州府老爷小姐大婚开堂戏,俳优久闻公子乃天古奇才,故而特来寻一首曲子。”
洛依依说这话之时,头却偏向走来的孙胜,眉眼之间满是期待。
走到近前,孙胜向对方行了儒礼:“见过洛姑娘。”
优伶又叫戏子,是勾栏里表演戏曲的角。
能在勾栏里唱曲的,每一个都有自己独有的绝技,想要成为角上角,也就是花旦者,更须是一枝独秀。
勾栏里的花旦,跟教坊司里清官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只是,在勾栏的花旦一般不会线上接客。
若是非要有个比较,那教坊司是官家的,隶属政府机构的礼部。
勾栏,也叫勾栏院,是民营机构。
既然是寻曲而来,孙胜也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毁他清白身,写一首曲子又何妨。
喝茶谈吐间,孙胜也了解了勾栏院一些曲腔,只是才疏学浅的他,一时抄袭不了什么见得台面的曲调来。
咳咳咳,酝酿不出适合对方曲调来。
“素问公子才高八斗,这次事宜就拜托公子了。”
见孙胜迟迟不肯动笔,洛依依有些着急,但却没有催促的意思,而是小心翼翼让旁边的随从丫鬟拿出一锭十两银子来。
孙胜并非木讷之人,他岂会不知对方着急,此次不动笔,除了找不到抄袭对象,更是要等待对方的出价。
看到十两,梁冰双眼放光,似乎看到一大桌一大桌烤鸡,牛肉,烤全羊,还有一探满满当当的女儿红。
见旁边梁冰就要流口水,孙胜轻咳一声:“二妹,去取纸笔来,我与洛小姐写一首黄梅曲。”
他之所以选择这样的唱腔,而是因为这十两。
太少了,这是对他严重的看不起。
要知道他一首白嫖的《画》都能买上好几千两,现在却给十两,这一句不是折辱人那么简单了。
他这个人有恩必报,有仇也不藏着,既然你瞧不起我,那我写一首也为难为难你。
听到黄梅曲,洛依依眉头微蹙。
她们平日里所唱的曲调与黄梅曲相差甚远,若是在临时改唱腔,还真让人为难。
“公子,可否?”
“洛小姐若是怕这曲调粗俗,不如请我师兄应天耀执笔,我师兄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博古通今,让他写,必然能是姑娘满意。”
孙胜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强颜欢笑:“二妹,送客。”
二妹不知所以,看了看那银子,她吧唧半天,也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只能对一脸蒙圈的洛依依下了逐客令:“洛小姐,请吧!”
“哟,这就是羊城郡府被认为千古奇才?”
洛依依不是盛怒,缓缓站起身来,瞥了一眼背对着她的孙胜:“就这,江郎才尽的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