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八道足以毁灭一切的怨念洪流，陈凡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他只是抱着秦雅的左手，轻轻抬起，对着虚空，随意地一握。
“聒噪。”
轰隆！
整个东京上空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猛然向内坍塌、收缩！
那八道毁天灭地的黑色洪流，连同那八张巨大的鬼脸，就像是被投入了超大功率粉碎机的垃圾，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在极致的空间扭曲中，被碾成了最原始的能量粒子，随后被混沌青莲的吸力，吞噬得一干二净。
风轻云淡。
仿佛只是捏死了几只苍蝇。
塔下的凌霜，瞳孔骤然收缩，握剑的手都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
这就是主人的真正实力吗？
言出法随，掌控空间！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对“强大”二字的理解范畴。
那所谓的八岐大蛇，从头到尾，都只是主人眼中一个无聊的玩物而已。
随着八岐大蛇的彻底湮灭，笼罩在东京上空的血雾与怨气，也在秦雅释放的玄阴圣光下，被迅速净化。
天空重新恢复了清朗。
十万逝去的灵魂在消散前，都朝着塔顶的方向，投来解脱与感激的一瞥。
秦雅的身体微微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消耗巨大，但那双眸子，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我……我做到了？”她轻声呢喃，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和不敢相信。
“嗯，你做的很好。”陈凡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股精纯的生命能量渡入她的体内，让她迅速恢复了些许力气。
秦雅转过头，看着陈凡近在咫尺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与安心，再也支撑不住，脑袋一歪，便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陈凡抱着怀中温软的娇躯，目光却投向了远方。
苏云裳的身影飞掠上塔顶，急切地汇报道：“陈凡，高天原的高层正在通过秘密渠道，向富士山方向逃窜！那里是他们的祖地，据说有更古老的法阵守护！”
“逃？”陈凡嘴角泛起一丝冷意，“我允许了吗？”
他抱着秦雅，一步踏出，已然回到了地面。
凌霜和苏云裳连忙跟上。
将秦雅小心翼翼地交给苏云裳抱着，陈凡的目光落在了凌霜身上。
经历了一场大战，又被陈凡那神魔般的手段彻底震撼，这位昆仑圣女此刻的气质，少了几分冰冷与傲气，多了几分敬畏与迷茫。
“感觉如何？”陈凡问道。
“我……”凌霜张了张嘴，最终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声音艰涩，“我很弱。”
“知道弱，是好事。”陈凡点了点头，似乎有些疲惫，随意地在路边一棵劫后余生的樱花树下坐了下来。
净化八岐大蛇不费力，但引导秦雅的玄阴本源，并同时护住她的神魂，对他而言，也是不小的消耗。
他靠着树干，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凌霜，忽然玩味地笑了起来。
“我们的赌约，你还记得吧？”
凌霜娇躯一僵，俏脸瞬间涨得通红，银牙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她当然记得。
若陈凡活着走出剑冢，她便奉其为主，为奴百年。
“过来。”陈凡的语气不容置疑。
凌霜的身体在原地僵持了数秒，最终，还是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陈凡面前。
在苏云裳那饶有兴致的目光注视下，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能煎熟鸡蛋。
“主人。”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细若蚊蝇。
“嗯。”陈凡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又指了指凌霜那被白色武道裤包裹的，笔直修长的双腿。
“有点累，借你的腿用一下。”
“你……！”凌霜瞬间瞪大了美眸，又羞又怒。这个混蛋，竟然想让她当膝枕？！
这比杀了她还让她感到屈辱！
她可是昆仑圣女！是无数弟子敬仰崇拜的冰山女神！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怎么，想反悔？”陈凡的眼神平静下来，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着她，“还是说，昆仑圣女的承诺，一文不值？”
凌霜的呼吸一窒。
她看着陈凡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旁边苏云裳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想起了刚刚那毁天灭地、掌控空间的神威……
反抗？
她拿什么反抗？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这位心高气傲的昆仑圣女，缓缓地，缓缓地在陈凡面前跪坐了下来。
她闭上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只是那剧烈颤抖的睫毛，暴露了她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陈凡轻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将头枕了上去。
嗯，柔软，清香，弹性十足。
比五星级酒店的乳胶枕舒服多了。
凌霜的身体瞬间绷得像一块石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腿上传来的温度，以及那股若有若无的男子气息，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旁的苏云裳看得啧啧称奇，心中暗道，这家伙调教女人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明了。连昆仑的冰山都能融化，以后自己可得小心点。
就在这气氛有些旖旎和古怪的时候，苏云裳的手机响了。
她接通后，听了几句，脸色变得有些奇特。
“陈凡，”她挂断电话，轻声说道，“是龙魂传来的消息。高天原的人在逃往富士山的途中，被团灭了。”
“哦？”陈凡眼皮都没抬，“谁动的手？”
“不清楚。”苏云裳摇了摇头，“现场只留下了一行字，是用剑气刻在山壁上的。”
“什么字？”
苏云裳深吸一口气，缓缓念道：“‘东瀛之地，再无神明。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桃花岛。’”
桃花岛？
陈凡终于睁开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那个神秘的女人，又出现了。
看来，这次来东瀛，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