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郝靓从外面转了一圈，拍了素材回来，往数据库传输时，一直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她回了两次头，逮住了小C。她顺着小C的眼光在自己桌面上寻找，意识到是自己的爱豆定制耳机壳。 她把壳子卸掉，主动递给了小C，轻描淡写地说：“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 “那个……”小C接过了耳机壳，居然不好意思起来，“之前……抱歉啊。” “啊？”郝靓有些意外，“没关系，你也没说错，我确实是不如你们。” “我不是针对你，我是气老大！”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郝靓肯定要追问：“为什么呀？” “我觉得老大变了！”小C把椅子滑到郝靓边上，“我毕业其实能去谷歌，但老大一句话打动了我，他说我们不但要有中国心，更要有中国芯。所以想从陪护机器人入手，做让外国人刮目相看的人工智能！而且，你知道吧，其实老大在创业之前，也特别牛！ “我听韩总说，他是华安国际的CEO？” “嗯，华安国际是他父母留下的产业，据说他大学没毕业就接管，当时大家特别不看好他。老大花了几年时间，把一家负债累累，快要退市的企业，做到了市值百亿。” “哇……” 小C向后靠在头枕上，眼神中有点怅惘：“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决定要创业。飞哥跟我们说，当时他没拿华安国际一分钱，创业的启动资金都是自己出的！一开始我们就在郊区租了个仓库办公，冬天很冷，夏天很热，但大家都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可自从搬进这里，公司有钱了，老大就变了。” “哪里变了？” “老大想创新引擎，就是膨胀了！他虽然也是技术出身，但懂技术和能够写引擎这是学霸和学神的区别！” “区别很大吗？”学渣不懂。 “学霸考满分，那是因为他努力；学神考满分，那是卷子只有150分，懂？”小C摇了摇头，“老大的确有两把刷子，但自创引擎——这个真的不靠谱！” 虽然郝靓不太懂这些技术上的事，但单看小C那么正经说话，她也觉得这事恐怕真的太难了。 “不过没关系，我们已经帮老大想到办法了！” 小C给郝靓一个眼神，让她凑过来看。在卡爷的工位上，大家凑成一团，还要提防着韩逸杰和久礼。 “太狡猾了，都是地址陷阱。”卡爷飞速按着键盘，屏幕上滚动着的都是郝靓看不懂的字符。 小C问：“你设定了几重追踪？” “三重，但是你们看，被耍了。” 郝靓像听天书：“你们在聊什么呢？” “寻找nonhuman引擎的缔造者。” “nonhuman——是什么？” “一个尚未被商业化的独立引擎，或许可以为小久所用。”史飞解释说。 “肯定可以！它的创始人可是当年全世界都为之疯狂的“∞”好不好！ 居然有人可以让小C如此崇拜，郝靓也好奇起来——虽然她仍旧听不明白。 好在嘴哥看出了郝靓的不解，随口讲解起来：“aggle平台，全世界最为著名的计算机程序算法平台，在2010年举办了首届互联网算法大赛，那一年名为“∞”的两人组合携带着他们独创的nonhuman横空出世，一举拿下了百万美元大奖。一时之间，所有大公司都在想尽办法找到这两个人，买下nonhuman。” 大圆也忍不住接话：“没想到第二天颁奖，“∞”组合并没有露面，他们在互联网界惊鸿一瞥后销声匿迹了。一晃十年了。” 郝靓听得目瞪口呆，这还真是传奇人物。 “所以，老大要想重创引擎，必须要天降奇兵。目前看来，nonhuman是最合适的。”小说最后补充。 道理都懂，但郝靓还是觉得他们应该再多给久礼一点信心。 “你们真的完全不信，老大能自己研发出来？” 她一开口，众人全用“你在开玩笑”的眼神看她。她只好缩回了座位里，不再发言。 晚上其他人都下班后，只有韩逸杰还在陪久礼加班，虽然他只是闲不住嘴，就算工作也需要有人搭腔罢了。 “我就说嘛，为什么你对那个阿黛毫无兴趣，原来你喜欢这种清纯小可怜啊！”韩逸杰打量着久礼。 “不去想想引擎优化，整天管这些，我真后悔请你回来。” 韩逸杰压根不理会他的激将，一门心思地说：“我说老顾，追女生可不只补课这一招，你要不要请教我一下？” 久礼抬眼看了看他，轻笑一声：“你的小网红把你移出黑名单了吗？” “哎呀，她那是欲擒故纵！”韩逸杰被戳中痛点，从沙发上跳起来，“我分分钟就能要到她微信！” 久礼耸耸肩，一副拭目以待的表情。 “说正事，你觉得玖仟的研发团队怎么样？” 韩逸杰重又坐回沙发上，摊着手臂，看着天花板：“史飞稳重，大圆嘴哥在各自的领域技术都还不错；卡爷很硬核……小C嘛，脑洞挺大的就是——” “不服管教？” “这也不怪他，”韩逸杰抬了抬眉，“怪你。” 没想到久礼居然点了点头。 “你心里明白啊！”韩逸杰有点吃惊，“你就直接告诉他们，你是nonhuman的创始人，保证他们从此服服帖帖！” “然后呢？” 韩逸杰难得露出不解的神色。 “我现在是做团队，不需要个人崇拜，需要的是大家拧成一股绳，劲儿往一处使。” “怎么拧，靠……你教郝靓高数？” 又绕回去了。久礼白他一眼：“靠我能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情。” 韩逸杰认真盯着久礼的眼睛，觉得他是有把握的，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决定拭目以待。 “好啦，我也有正事要和你说。最近有人在网络上追踪nonhuman。在我们决定重启nonhuman的时候，有人正巧也在找nonhuman的踪迹？会不会有问题？”韩逸杰说。 “不会。我知道谁在找。” 久礼镇静非常。 “谁啊？” 久礼朝窗外扬了扬下巴。： 韩逸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的下属在找nonhuman啊？” “当年系统部署之初，我就建立了多重身份认证，开启了失效模式应对海量身份刺探。” “兄弟，我现在有点同情你了。”韩逸杰“啧”了两声，“好歹十年前也算是互联网一号人物，现在居然混这么惨。不行，我得去告诉他们，他们的老板顾久礼就是nonhuman的缔造者。” “少废话，我喜欢用事实说话。”久礼催促，“行了，你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烦我。” “哎，你和郝靓……” 韩逸杰刚要开口，久礼忍无可忍朝他摆了摆拳头，他吐了吐舌头，夺门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