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眉毛上挑,手中折扇倏然拍落在桌上,而掌间化风,把桌子给推了出去。
青卿跃起,那疾迅而扑来的桌案撞到墙角,发出剧烈的声音。
手中的酒杯轻轻送出,在半空中却如乘坐了风火箭般直击青卿面门而去。
青卿反应极快,把腰牌甩了出去,正好在半空中与酒杯相碰,“嘡当”一声后酒杯已经化为了粉末,而腰牌则完好无损地落入了青卿的掌心里。
这回韩琦终于打算亲自出手了,他移动速度极快,迅速绕到了青卿身后,手掌流连地抚上她纤细的脖颈,不断地摩挲着。
“你知道我最喜欢女人身上哪里吗?没错,就是这里了。这里很脆弱,仿佛轻轻一捏就可以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了。当然,这里也很坚硬,可供我慢慢地折腾,看着你们像上岸的鱼一样张大嘴巴呼吸,欣赏着你们濒临死亡的美好姿态……”
他的语气森寒,像是有一条巨蟒不断在自己耳边吐着寒气。这自然也是极为恶心的。
青卿揉着手腕,脸上的笑容似乎包含了多种含义。她冷冷地挑眉,“原来韩大人最喜欢这里啊?那我来陪韩大人玩玩如何?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上岸之鱼!”
楼下不断响起了桌椅被撞翻的声音,乒乒乓乓。秋香捏着手帕,语气里带了几分紧张:“妈妈,管事能打得过那韩大人吗?”
相比起她来,桔红显得更为冷静,而她给出的答案却是不能。“那韩大人武功远在我们之上,我们就算是全部人对他一个,也没有三成的胜算。只是不知道这韩琦来阁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目的是龍战的话,那阁里的姑娘都不会有事。
若也只是冲着龍战而去的话,那么也许明日,南央阁在红街之上就成为了一段过去的离手。
要看他的目的是“是”还是“只是”了。
管事不是韩琦的对手?秋香更为忧心了,“我们要不要出去帮帮管事啊?”
桔红严厉地瞪了她一眼:“刚才才说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出去是白白送死么?”
楼下。青卿的衣衫有些凌乱了,甚至还被划出了好几道口子,鲜血慢慢地在她碧青色衣裳上染出血花。
倒是韩琦的眼里多了几分怜惜,眼神甚是无辜:“美人,我可不想对你下那么重的手的,怜香惜玉才是我的风格。可是你脾气太烈了。”
青卿半跪在地上,手里只一根珠钗,再细细地看她手上,发现她十根手指同一位置处都有着深深的血痕,第一小节的指头仿佛随时便要断裂一般。
手上的伤口处不断传来灼痛,而看着她不断吃痛的样子,韩琦心里才愈发满足。
乖乖地,让他怜香惜玉完不就好了呢?非把自己搞得和贞洁烈妇一般,这又是何必呢?
青卿单手撑地,只是看着他笑。只是那笑容太过瘆人,倒让韩琦感觉到有几分心慌。
白晚华出现在屏风后,手掌攥成拳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如此反复了几次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老爷,我们该回去了吧?”她话语里含着试探之意,“……王爷已经在府上等着了。”
青卿朝她看了一眼,眼神冷冷的,却没有感激之意。
韩琦一挥袖子,慢条斯理地问道:“他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白晚华还算机灵,没有把是哪个王爷说出来,要是她当场说了名号,只怕这会地上便又多了一具尸体。
“不知道……”白晚华磕磕巴巴地回答道:“他只是差我来请你,说有很重要的事情与老爷商量。”
韩琦颇为不舍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青卿,哼笑一声,倒也先放过了她。
待那两人一离开,桔红和秋香便立刻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赶忙上前扶起青卿,“管事,你没有事情吧?”
青卿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刚才那女子是你们威胁她让她骗韩琦离开的?”
“是。可是管事你怎么知道的?”秋香扶着青卿,觉得有些神奇。
看见她还关注这些不重要的细节,桔红便知道她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皮外伤重了些。
“走过来的时候她目光里有闪躲之意,看起来像是很害怕韩琦的样子。说话的时候又一直绞着手帕,脖子处还有血痕,血没有凝固。伤口看起来像是新被人拿着利器给划的。刚好他们一离开你们也就出来了。便猜是你们动了什么手脚。”
两人扶着青卿回到房里,让青卿好好歇下,“管事,你刚才说的都是对的。但是现在你受伤了,先好好休息吧。我等一会儿去请大夫过来。”
青卿点点头,躺下之前不忘嘱咐她们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话说白晚华打扰了韩琦的兴致,心里正局促不安着,刚才容宪也的确来过,可是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还在不在。如果韩琦发现容宪不在的话,说不定要杀了自己。
白晚华想到这结果都觉得害怕,看见她一直都瑟抖着肩膀,韩琦饶有趣味:“你怕我?”
白晚华下意识地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没有……”
韩琦轻笑了一声,也没有戳破她那点心思。
所幸,这一来一回间,容宪还在府上等着,也许他真的有什么急事,才会在这么晚前来登门拜访吧。白晚华看此处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便连忙退下。
她回到房里的时候婢女小染正帮她铺着床铺,看见她回来了,甜甜地唤了声:“姑娘。”
白晚华走过去,由着小染帮她锤肩捏背,这丫头看见她脖子上那一道红痕,大惊小怪起来:“姑娘,你这里怎么受伤了?”
“就是不小心被一根树枝划到了,没什么大事。”白晚华触到那个伤口,手指尖沾了些血。但倒也没有多少的疼感。
小染却觉得这伤是韩琦所为,难免心里也有些生气,自家姑娘每次和老爷待在一起回来后身上总有这样或那样的伤口,有时候甚至没个人样般也不知道被从哪里拖了回来。